東平郡王重新邁進周成貞的房內,周成貞正拉着一個丫頭的手。
「小美人,你端來的藥怎麼這麼好喝呢。」他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因為秀色可餐?」
丫頭臉色漲紅要躲不敢。
「小美人,我問你,你們家裏那個美人姐姐走了沒?」周成貞說道。
丫頭諾諾沒說出話,東平郡王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
周成貞鬆開手,看着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
「十九叔,你嚇到人家了。」他不滿的說道。
東平郡王沒理會他說話的沒道理。
「你到底怎麼受的傷?」他問道。
周成貞哼了聲。
「十九叔,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他說道,「我跟他們已經了結了。」
「別擔心,我不會替你出頭的。」東平郡王說道,「我只是想問問,你的傷真的是跌下陡坡撞的嗎?」
當然不是!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兒。
周成貞瞪眼。
「被人打的又怎麼樣!」他說道,「打了就打了輸了就輸了,難道我周成貞怕丟人不敢認嗎?」
東平郡王看着他。
「當時就把你打成這樣了嗎?」他問道。
周成貞撇撇嘴,帶着幾分不情願。
「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打成這樣的。」他說道,「反正就是你來我往,摔了撞了,不過不止是我摔了撞了,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東平郡王嗯了聲,看着他神情示意他繼續。
「後來大家都受了傷,也難分勝負,就決定到此為止,我那個時候就傷到了,所以走回來才會腳步不穩摔了下去,又撞倒石頭上。就成這樣了。」周成貞說道,又半撐起身子,「並不是他們說的,我就從山坡上摔一跤就摔成這樣了。」
說到這裏又停頓下躺回去。
「當然。這樣說也沒什麼。」
被兩個半大孩子打傷,從山上掉下來摔傷,雖然都丟人,但顯然後者比前者要好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護衛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原因吧。
「打完了你們走着出來的?」東平郡王問道。
周成貞瞪眼。
「難道還爬着出來嗎?」他沒好氣的說道,「行了。這件事你別管了,都說了了結了,又不是你挨打,囉嗦什麼啊。」
東平郡王笑了笑站起身來。
「那你好好養着吧,我們過幾日就要啟程了。」他說道。
周成貞恩恩兩聲。
「走吧走吧。」他說道,又叮囑一句,「不許告訴皇帝我受傷了,就說我病了。」
說到這裏又哼了聲。
「就是病了,我就說別讓我來這種南漳之地,蛇蟲鼠蟻的。我肯定會生病,都怪那個牛鼻子老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自己的事不要怪罪別人。」東平郡王說道,起身走了出去。
周成貞看着垂下的門帘收起臉上的憤憤,彎了彎嘴角,躺了回去。
小爺說話算話,說替你瞞着,就絕對做到。
再說,這麼好玩的小丫頭,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殿下。世子怎麼說?」
東平郡王走出來,等在外邊的大夫忙問道。
「他說之前就受了傷,摔了這一下更重了。」他說道。
大夫點點頭。
「這就說通了。」他說道。
比起祝由之術更令人信服更合理。
畢竟能讓重傷如此的人行走自如的祝由之術,就如同傳說中撒豆成兵讓人刀槍不入的法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絕非是幾個山野孩子能做到的。
東平郡王笑了笑。
「好好給他治吧。」他說道。
大夫應聲是,看着東平郡王走了出去。
「這幾日有哪位小姐來過這裏?」東平郡王問道。
身後跟着一個護衛哦了聲。
「屬下已經問過了,謝五爺來的時候,有一位小姐跟着一同來的。」他說道。
東平郡王停下腳,看着這護衛。
「屬下這就去打聽。」護衛低頭說道,疾步退開。
東平郡王繼續抬腳邁步。另一個護衛跟過來。
「殿下還是懷疑世子的傷有蹊蹺?」他低聲問道。
東平郡王笑了搖搖頭。
「不,我沒懷疑。」他說道,「我相信別人說的話,就比如周成貞這件事,他是被打的傷,還是被摔的傷,是一開始就重傷,還是後來才重傷,他怎麼說我都信,我只要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可以了。」
「那殿下要做什麼?」護衛問道。
「我要知道祝由之術是否存在。」東平郡王說道,「至於打傷他的是誰,他們隱瞞的是誰,為什麼隱瞞,我並不在意,我只想看看這彭水郁山還有多少神奇之事。」
說着微微一笑。
「很有意思。」
有護衛從外疾步進來。
「殿下,謝文俊要進城了,來給殿下告罪一聲。」他說道。
「不用告罪,倒是我們告罪一聲又要住在他家的客房了。」東平郡王說道。
護衛應聲是退出去傳達他的話。
謝文俊聽了護衛的傳達,在侍女的攙扶下施禮,然後才向馬車走去。
因為聽了謝柔嘉的話,他決定回彭水城去,一來讓邵銘清接手他的事,二來謝柔嘉也不放心謝文俊一個人去,所以邵銘清跟着謝文俊一同離開。
「礦上的事有安哥俾。」邵銘清對謝柔嘉叮囑道,「你這幾日呢不要住在家裏了,你找個地方藏起來,雖然他說了這件事就此了結,但是別人說什麼你不能就信什麼。」
謝柔嘉笑着推他走。
「我知道,我讓江鈴去和水英作伴,我找個能四通八達的山洞。」她說道,說着又笑,湊近邵銘清壓低聲音,「而且,我也不怕他,他打不過我啊。」
邵銘清笑了。又瞪了她一眼,轉頭看謝文俊已經上了馬車,正依着窗含笑看着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現在看到江鈴笑。看到謝文俊笑,他都覺得耳朵發熱,輕咳一聲。
「我去了。」他說道,「我儘快就回來了,你想要什麼。我從城裏給你帶回來。」
謝柔嘉搖搖頭。
「什麼都不要。」她笑道。
邵銘清嗯了聲轉身上馬。
「五叔。」謝柔嘉又來到謝文俊這邊,低聲說道,「你問的時候悄悄的問,這件事連你都不知道,可見一定是很保密的事,你亂打聽的話,萬一惹惱了誰。」
謝文俊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好,我知道了。」他說道。
看着人馬在山路上漸漸消失,謝柔嘉才轉過身來大步在山路上跑去,三下兩下跳入一旁的山林。轉眼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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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的時候,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走進湖邊的亭子裏,那裏有兩個女孩子正倚着欄杆逗魚。
「郡王殿下沒有在驛站?」
聽了小丫頭的話,謝柔惠驚訝的問道。
小丫頭點點頭,帶着幾分不安。
「那他去哪裏了?」謝柔惠問道。
這種事她一個傳話的小丫頭哪裏知道,再說東平郡王那般身份的人的行蹤又是隨便誰都能過問的。
小丫頭搖頭,頭越發的低下來。
「許是走訪哪家大人去了。」謝瑤說道,一面沖小丫頭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小丫頭不敢動。怯怯看謝柔惠。
謝柔惠嗯了聲,小丫頭才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真無聊。」謝柔惠說道,轉過身將手裏的一把米糠扔進水裏,錦鯉如同鮮花綻放般搖曳滿池。
「別急。你已經遞了帖子了,等東平郡王回來一定看到回話的。」謝瑤說道,又帶着幾分激動,「你說,到時候我們要不要在船上請歌舞伎人?」
「請什麼歌舞伎啊,我請他是賞景。又不是賞人的。」謝柔惠說道。
謝瑤訕訕。
「聽說他們月底就要走了。」她又說道。
謝柔惠帶着幾分悵然。
「是啊,這一走,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她說道。
能見到認識這樣一個男兒是何其幸也,但一生只見這一面又是多麼遺憾。
「惠惠,你看你看。」謝瑤搖着她的衣袖忽的說道。
謝柔惠抬頭看去,見對面呼啦啦的一眾丫頭僕婦擁簇着一個人正走過。
謝柔清。
「真風光啊,看看現在她的排場,不知道人的還以為是大小姐您呢。」謝瑤說道,「聽說現在好多人家來求娶她呢。」
說到這個更是恨恨。
自己和謝柔清的境遇完全交換了,原本是自己的親事炙手可熱,謝柔清都已經要被打發遠嫁了,現在自己門可羅雀,更可恨的是原本意屬自己的好些人家都沖謝柔清去了。
真是瞎了眼,也不看看謝柔清長得什麼鬼樣子。
謝柔惠看過去,那邊謝柔清顯然也看到了她們,兩相對視,謝柔清低頭施禮,卻沒有過來說話的意思,疾步而去了。
「你看她,你抬舉了她,看她什麼態度。」謝瑤說道。
謝柔惠笑了笑,低下頭看着池中的錦鯉。
那不是她抬舉她,她是不是心裏知道呢?
漸漸的是不是有更多的人知道呢?
然後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就是謝柔清這樣的不屑呢?
不僅他們,就連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這樣?
雖然母親還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還對她好,但父親的態度卻變了很多。
現在皇帝的使者們還沒離開,所以看起來一切都照舊,但當皇帝的使者離開了之後呢?
他們是不是要把自己永遠關在地道里,讓那個人永遠的替代自己?
到底該怎麼辦?
謝柔惠握緊了手,到底怎麼樣才能讓那個人徹底的消失,讓這個世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再也沒有人可以替代她。
真恨當初那次沒有逼死那個人,沒有劃花那張臉,如果那時候這樣,今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而當時阻止了這一切的人是謝老夫人,如今提出替代自己的也是她。
是她,一直都是她。
她活的太久了,活的太礙事了。
謝柔惠笑着轉過頭。
「上次你給馬找來的藥,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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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卡,幾個情節的先後不知道怎麼安排,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寫出來,勿等,大家周末都好好玩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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