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秦鳶方問:「侯爺怎麼說?」
顧十六道:「侯爺說讓我們多盯着點徐家人。」
秦鳶點頭,似乎也只能如此。
顧十六道:「徐家要送去晉王府的女孩兒叫做徐元,和徐珍差不多歲數,可能還要大些,家裏沒有大人,就養在徐大人家裏,她親生的哥哥叫做徐堂,據說耶律骨扎很賞識他,還要托大學士舉薦他去齊王府上做幫閒,齊王殿下想必也不會拒絕。」
秦鳶點點頭,齊王是先太子的同母弟,如今藺皇后所生的太子病弱,皇上對齊王愧疚又忌憚,齊王也不好過於上進。
徐堂會踢蹴鞠,又是大學士舉薦,的確不太會被拒絕。
翠茗突然出聲道:「原來是他們兄妹,夫人還記得嗎?那天徐家人怕死,不敢去內院尋六夫人對質,」說罷不由得輕蔑一笑,接道:「徐大人說要讓徐元入內院,徐堂不願意,還被徐家人冷嘲熱諷了一通,說是白養他們兄妹了,徐堂堅持不同意徐元去,最後還是徐家大兒媳去的。」
「對,對,我記起來了,徐堂當時氣急了,還嘴說徐大人的爵位還是他爹讓的。」
顧十六笑道:「夫人和翠茗姑娘真是好記性,那日徐家來了那麼許多人,你們還都記得。」
秦鳶道:「聽聞徐家要往晉王府送女孩兒,我還在想不知是哪一個,卻原來是她。那日我招待徐家女眷一起吃席,瞧她在席上處處看旁人眼色,不怎麼敢說話,木呆呆的,和珍姐兒的性子完全兩樣。」
翠茗嘆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六夫人惦記着珍小姐,請入府里來小住,為她謀劃親事,到了徐元小姐,就只有被自家堂叔送去做侍妾的份了,連嫁妝都不用備,可見從小就是被兩樣對待的。」
秦鳶欲言又止,端起茶盞喝了口,才道:「徐大人畢竟有爵位在身上,又有差事,珍姐兒是官家小姐。徐元無父無母,寄養在親戚家中,要看人臉色度日,兄長也沒有正經差事,上面沒長輩幫着謀劃,能做晉王的侍妾,也算是個去處。」
翠茗想了想,道:「的確如此,畢竟是徐大人繼承了爵位。」
顧十六補充:「徐家放印子錢,徐堂也是名干將。」
秦鳶點點頭,「這對兄妹和徐大人之間雖有嫌隙,但也不大,不至於與徐家為敵,目前也只有先看着。這件事六爺知道嗎?」
顧十六搖頭:「侯爺說先不要告訴六爺,六爺如今的心思都在如何反告徐家上了。」
秦鳶想了想又囑咐顧十六幾句,小丫鬟在外面道:「李郎中來了。」
顧十六識趣道:「夫人還有別的事,小的這就出去了。」
秦鳶笑道:「你回去路上,替我給戚小哥和他老娘說一聲,讓他們也來這裏,我有事請他們幫忙。」
顧十六便知,這是秦鳶要安插戚老娘去隔壁的事了,道:「是。」
出了門,正碰上李郎中帶着小東,師徒二人有說有笑地往廳堂去,迎面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戚小哥住的院子喚人。
母子二人聽見吩咐,也不多問,就忙往梧桐苑趕。
顧十六走了一路,有些渴,正待要喝口茶,又瞧見顧靖成夫婦來了,戴氏沒有進外院,直接去了內院。
「說曹操曹操就到,」顧十六笑道:「侯爺早上還說要去成老爺家裏暖房,也好辦了認親宴的事。」
顧靖成笑道:「哈哈,我也正是為了這個來的,本想快快辦了,沒想到瑣事繁多。」
「喬遷又不是小事。」
顧十六打了個哈哈,他知道顧靖成一家好不容易從九房出來,總想辦一下,好揚眉吐氣。只是顧侯爺這邊卻急得不行,恨不能馬上就將龐程龐玉這對龍鳳胎送到隔壁去,好布下天羅地網,將趙氏的人一舉擒獲。
顧靖成喜笑顏開,點頭道:「要下帖子,要準備辦席,還要請戲班子來唱一天,族裏的人少不得要請,往來走動的親朋同僚都少不得,不然就失了禮數。」
顧十六笑了笑,將人引到外廳坐下,道:「侯爺也是着急,這些日子他正好有空,若是等到皇上下了旨意,只怕就要忙不過來了。」
顧靖成聽出來了些意思,立即道:「其實也不必大辦,就是搬了家免得旁人不知道,有些來不及請的,送張帖子去告知一下便是,日後有的是機會在家裏擺宴。」
顧十六笑着應和,「成老爺先坐着,小的這就去尋侯爺。」
說着退了出去,吩咐小廝進來奉茶。
戴氏此時已到了梧桐苑,被引入廳堂後,正逢秦鳶與幾人在說話,便有些遲疑。
秦鳶笑着站起身來,道:「成嫂子來得巧了,快坐。」
戴氏心下狐疑,依言坐下,秦鳶忙道:「這位是仁和堂的李郎中和他的徒弟小東,李郎中醫術高超,又醫者仁心,府里犯天花多虧他們師徒二人,才僥倖度過,這位是我府里的戚小哥和他老娘,李郎中正在說她眼睛的事,今日撞在一處倒是巧了,不如讓李郎中順便也為成嫂子把個脈。」
李郎中聞言便抬頭看了眼戴氏的臉色。
戴氏先是一怔,隨即大喜,笑道:「之前才聽聞老夫人說了李郎中,正想着如何才能見一面,沒想到就在這裏撞見了,可見是我的福氣到了,還請李郎中為我診診脈。」
戴氏是個機靈人,能出入定北侯府,被顧老夫人和夫人稱讚的郎中自然醫術極好,且如今之人喜歡相互奉承,出入貴人府中好點的郎中,不管是不是太醫,都會被尊稱聲太醫漲面。
可定北侯府的人提起李郎中來,雖然口吻都十分推崇,卻從不稱呼他為李太醫,可見是個與眾不同的。
戴氏素來聽聞有本事的人都不喜歡虛名,當下更加恭敬。
李郎中笑着捻了捻鬍鬚,道:「小東,快為這位夫人擺上脈枕。」
小東連忙從藥箱內取出脈枕,擺放在桌上,秦鳶換了位置,和戚家母子說話,李郎中走過去扶脈,又讓戴氏伸出舌尖來瞧,半晌方道:「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虛勞,肝氣鬱結,臟腑內耗罷了,不過近來有隱隱發散之象,倒也不怎麼礙事,但晚間盜汗還是要調理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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