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手持信物,這麼做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什麼問題,在結界外的血蛇和炎柱也說不出什麼。
在靜立了良久之後,大殺主轉身,走上石台,又重新回到獻祭池邊。
他詢問辛克雷:「你打算怎麼做?」
剛才發生的事情已經清晰的證明,在這個祭壇的範圍內,他的確是可以聽閱讀《血肉宏贊教典》,但是一旦出了中央祭壇的範圍,他融合節約的那一部分,不管是全本還是部分,都會回到獻祭池中。
大殺主猜測,應該就是周圍結界的原因,所以限制了血肉宏贊教典,所以他才會向辛克雷求助,詢問他是否有方法。
畢竟,在之前辛克雷展現出了不俗的法陣造詣,而且他的領域能夠滲透到自己的領域範圍內,幾乎沒有觸發什麼抵抗,這也是一個優勢。
所以這也是大殺主詢問地辛克雷的原因。
只是,他沒有想到,辛克雷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辛克雷的方法,竟然是讓自己配合他,在他的身體中構築一個法陣。
辛克雷沒有解釋太多,只是笑眯眯地說道:「如果相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你站在獻祭池旁,其他的交給我。」
辛克雷臉上的表情很是輕鬆,再加上之前的事情,都給了大殺主極大的信心。
大殺主想了想,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站在了池邊。
獻祭池中,那團不規則的血肉又一次出現了,和上次並無二致。
「和之前一樣,將之吞入體內。」
大殺主上前一步,行動也和之前一般無二,讓這團血肉順着接觸的地方,融入到了自己的身體。
大殺主緩緩閉上眼睛。
在融入之後,和上次相似,大量的信息又一次出現在了大殺主的腦海中。
或許是因為大殺主的狀態比上一次要好的多,又或者是對於領域的掌握更進一步,相對於上一次,這次大殺主又有了更多的感悟,也有了更多的靈感。
在外面觀察的血蛇和炎柱則是瞪大眼睛:「這傢伙,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這種體量嘖嘖,還真是不怕死。」
原來,在大殺主閉上眼之後,血池中湧現出更多的怪異血肉,沒有經過任何的觸碰,就飄飛起來,融入到了大殺主的身上。
和第一次相比,這次大殺主容納的《血肉宏贊教典》的體量,是原先的五倍。
這些血肉融入到大殺主的體內。
原本在他腦海中充盈的無數靈感,立刻指向了一個明晰的方向,一個強大而複雜的血肉祭祀儀式,以及大量威力驚人的血肉禁忌魔法:血肉化生,血神之觸,血之瘟疫,控血操術
這些血肉禁忌魔法,每一個都有着巨大的殺傷力,唯一的缺點,就是消耗驚人,代價極大。
如果想要使用,最好還是通過血肉祭祀儀式先行支付代價,可以避免自己消耗過大,或者換句話來說,只要想要使用這些強大的血肉禁忌魔法,血肉祭祀儀式就是必須的。
在翻閱魔法的過程中,大殺主意識到,血魂學院的獻祭血池和各種秘法與《血肉宏贊教典》的力量息息相關,甚至很多都是這些秘術的殘缺或者弱化版。
就在大殺主沉浸在參悟血肉魔法之時,李道顯則是安靜地看着一切發生。
他嘴角揚起,輕聲說道:
「大殺主想要從祭壇中帶走《血肉宏贊教典》,不滿足於僅僅是閱讀,而是想將其中的一部分力量真正融入自己的領域,成為通往更強的關鍵鑰匙,想要更強,這很合理。」
「大流主只想儘可能的將剝離領域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好達到完美的效果,《血肉宏贊教典》天然的高位格,可以直接切斷聯繫,想要更好。」
「《血肉宏贊教典》本身,它渴望復甦血神,但需要合適的承載體和獻祭儀式,沒有比靈魂殘缺的大殺主更合適的了。」
「每一個都是絕佳的交易對象。」
「他們對於目標實現的渴望,甚至超過了對於死亡的恐懼,不提報酬,即使是完成這筆交易,對於補全我的領域規則,都大有裨益。」
李道顯的手中把玩着靈魂圓環信物,眼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他仔細地觀察着大殺主的狀態。
或許是因為血脈的結構發生了變化,更加複雜的同時,大殺主對於血脈的理解也還未跟上。
所以沉浸在知識獲取中的大殺主,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血脈正在被一種難以察覺的血色附着在上面。
就在血色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李道顯輕笑着說道:「這可不行,若是讓你全部佔據了,交易可就完不成了。」
血脈中突然多出來了絲絲縷縷的黑線,將血色驅散開來,將大殺主血脈的關鍵部分保護起來。
兩者經過了長時間的互相試探,李道顯控制着病毒吞噬了一部分血色,才讓對方消停了下來,
「攻擊性倒是還挺強,只是可惜,如果控制不了你,我也不會放你進來了。」
李道顯穩坐釣台,等到這些血色反覆幾次進攻受挫,略顯混亂,才心念一動。
控制黑色的絲線就壓制着這些血色,融入到了血脈之中。
並將黑線以網狀覆蓋外層,而後黑線緩緩變化,融入血脈。
流轉全身,再無一絲異樣。
「第一步完成。」
李道顯
實現這次三方交易第一個的難點,就是如何突破祭壇結界。
《血肉宏贊教典》畢竟只是一本典籍,在血魂學院歷經幾個紀元的研究,特性早就已經清楚,用獻祭池吸引它,用靈魂網隔絕它,用學院的氣運捆綁它。
血魂學院就是一個保護血肉宏贊教典的結界,同時也封印它的結界。
如何突破這個專門為《血肉宏贊教典》鑄就的籠子呢?
李道顯給出的答案就是,融合。
在第一次穿過結界的時候,《血肉宏贊教典》被剝離的時候,李道顯就已經藉機觀察了法陣的底層邏輯。
李道顯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領域,讓血肉宏贊教典儲存於大殺主構築的基於血脈的特殊結構。
在這種結構的空腔中,將大殺主的靈魂與教典的力量暫時融合,再加上自己的干擾,可以最大程度壓低教典的位格存在,並通過獻祭儀式來干擾結界對教典力量的約束。
李道顯目不轉睛地看着大殺主。
在第一步完成的基礎上,就迎來了不得不進行的第二步,就是解決《血肉宏贊教典》對於載體的同化問題。
幾乎所有的知識都有扭曲生物認知的能力。
不能說這些扭曲認知的知識都是壞的,畢竟只要巫師想要成長,就需要不斷的攝取知識,認知被改變是必然的事情,只是多少的問題,巫師們本身也必更多的收集知識,才能用更多的角度相互結合,穩定自己的認知。
如何讓巫師的認知更穩定更不容易顛覆,這是所有巫師協會一直在探索的問題。
但是,《血肉宏贊教典》這種將載體向着血神方向洗腦的改變認知,一定是有問題的。
為什麼大殺主是最佳的載體?
大殺主本質是一縷殘魂,在補全完整之後,體量雖然得到了恢復,變得完整,但是靈魂的質量不可避免的略微下降。
《血肉宏贊教典》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也是為什麼大殺主在此之前會先開口詢問李道顯,如何收取血肉宏贊教典的原因。
並不是大殺主想問,而是《血肉宏贊教典》附着在大殺主身上的殘餘影響在問。這本教典,它敏銳的感知到了命運的觸碰,選擇了一個可能性更多的方向。
但是它的提議很好,所以李道顯沒有拒絕,甚至很是欣喜。
大流主想要徹底脫離「血色暴君」領域,但此領域的強大力量已經深深植根於他的一部分靈魂中。即便他通過分裂靈魂創造了大殺主,並讓大殺主掌控了大部分領域,仍然無法完全斬斷這層聯繫。
這也是大流主不願意就此結束轉生儀式的原因。
而《血肉宏贊教典》作為一本擁有獨立意識的古老魔法書,其核心目標是復甦血神,它會對任何能夠成為復甦載體的巫師進行侵蝕和控制,利用其本身的高位格,也就有機會更好的完成大流主預定的目標。
血脈可以影響靈魂,靈魂也可以影響血脈,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在高位格的《血肉宏贊教典》融入血脈之後,大殺主的靈魂本質提升了。
而後,李道顯引動早就佈置在大殺主身體中的法陣,這些用病毒載體佈置的法陣,天然具備意念傳遞的特性,所以既根植在肉體中,又能觸探到意識中。
李道顯利用大殺主和大流主之間的領域共鳴關係,將他們各自的靈魂與領域綁定到一個這個特定的法陣中,李道顯為這個特製的法陣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解鎖」。
他對大殺主輕聲說道:「展開你的領域」
大殺主從思考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按照李道顯的話來做。
血色暴君領域展開。
而這時候,大殺主也發現,自己的血脈中似乎多出了一些流動的血色。
很明顯,這就是《血肉宏贊教典》,按照計劃,到了這一步之後,他就不用再沉浸在感悟之中了。
雖然那些魔法秘術很吸引人,不過大殺主更好奇辛克雷收取的方法,於是靜靜地看着接下來的動作。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關鍵。
在無法侵蝕靈魂之後,《血肉宏贊教典》轉移了另一個方向,滲透進入到了領域之中。
「血色暴君」領域擁有強烈的侵略性和支配性,這正是《血肉宏贊教典》感興趣的特質。
這也在李道顯的預料之中。
上一步,李道顯用法陣鎖住了大殺主和大流主靈魂,就放大了領域的可支配性,這對一個無主的儀式,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就像是在飢腸轆轆的人面前,放了一大塊香甜的蛋糕。
李道顯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一笑:「有意識,但是無智慧,就會這樣,趨利避害,也更容易被掌握。」
「解鎖」法陣的設計極其複雜,它以大殺主為核心,大流主為輔,通過領域的藕斷絲連特性,將領域上與大流主的殘存關聯與領域連接起來,賦予「鎖鏈」特性的同時,將之隱藏。
《血肉宏贊教典》誤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掌控這片領域。通過對領域的進一步侵蝕,《血肉宏贊教典》逐漸被吸引並進入領域深處。
就在這時,辛克雷法陣中的關鍵隱藏「鎖鏈」機制啟動,它被牢牢的束縛其中。
李道顯撫掌一笑:「成了。」
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眼前的一切雖然都是他預先計劃好的,但是計劃能夠如常進行,按部就班地走到這一步,這也足以讓他心情愉悅。
血色暴君領域的「統御」特性發揮到了極致,大幅削弱了《血肉宏贊教典》的侵蝕能力。
《血肉宏贊教典》也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地步:想要侵蝕大殺主時,必須掌控領域,可它想要掌控領域,必須首先通過這些隱藏的靈魂鎖鏈。
它也可以脫離領域,可同樣需要掌控領域,可它想要掌控領域,必須首先通過這些隱藏的靈魂鎖鏈。
可是一旦斬去這些鎖鏈,大殺主對於領域的掌控就會大幅提升,同時也幫李道顯提早完成了和大流主的契約。
教典本身能不能對抗完全掌握領域的大殺主,還真不好說。
即使是什麼都不做,教典也會被領域反向侵蝕,無非是多拖一點時間,更像是慢性死亡。
在教典看到極大的利益邁入領域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李道顯可以利用這一困境迫使《血肉宏贊教典》做出選擇:要麼完全斬斷大流主與「血色暴君」領域的聯繫,從而解除鎖鏈,要麼繼續陷在鎖鏈中逐步被削弱。
看似有的選,其實沒有選擇。
李道顯看向在一旁思考的大殺主,輕聲說道:「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帶着這一部分教典離開就好。」
「利用這枚信物,可以節省不少功夫。」
大殺主看向李道顯手中地東西,正是靈魂圓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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