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劇的一天。
提高班的課程結束後,陳仇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他回望着畫卷消失的方向,琢磨着自己與段明淵的比斗,橫看豎看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他被段明淵吊着打,還是360度無死角的那種。
他先佈置好了結界,搶佔了先機,「大意了」這個藉口是用不了了;比斗過程中,段明淵的御劍之術讓他想起了舊時恩怨,後來早就把點到為止拋到了腦後,因此「沒動真格」的理由也使不上了;要是回到偷襲的話題硬要算起來的話,他才是偷襲的那一方。
有了!
陳仇突然間靈機一動。
明淵小兒仗着自己年輕氣盛,身強體壯,欺負他這麼一個幾百歲的老同志。
毆打老人,非英雄好漢所為!
如此一來,陳仇的心情多少好受了一些。
成功調整心態之後,他也開始琢磨起了正事。
就連瞎子都能看出來段明淵的最後一劍留了手,否則那一劍要是真的落在了他身上,他怕是早就和結界一起灰飛湮滅了,儘管心裏極不情願,但陳仇卻不得不承認若是當年的始王能更進一步,練就出這斬斷世間萬物的一劍,或許他們與天外民的戰爭會有所不同。
不多時,完成了課後總結的段明淵回來了。
今天的結界比斗,是為提高班的學生們樹立起一個努力的方向,構築結界的道路十分漫長,他當年也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摸索出其中門道的。
段明淵在陳仇身旁找了一處巨石,坐下後取出桂花釀,將地上的兩枚小石子變成了器皿,為自己和陳仇一人倒了一杯。
提高班的第一節課之所以能取得成功,陳仇也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段明淵是一個言而有信之人,自然會信守承諾。
「你這又是什麼奇術?」
陳仇端起酒杯,狐疑地琢磨了起來。
據他所知,始王那一條血脈的人可不會把石頭變成酒杯,在他印象里唯一與之接近的只有障眼法,障眼法只能暫時改變外形,無法改變本質,從而會造成看着端起的器皿,實際上是用石頭在飲酒。
「重構物體,這是我的能力。」
「重構物體?那你剛才的御劍之術是怎麼回事?」
「昨天睡覺的時候琢磨的。」
「等一下,你不是那始王小兒的子嗣?」
「我可沒有什麼皇室血統。」
他甚至並非出生於富貴人家,少年時期就和雲籠市所有青少年一樣,經歷了考學的選拔,畢業後找了一份外人看起來光鮮,但實際上枯燥無趣的職業,一干就是四年。
「不對,這不對,既然伱不是那小兒的子嗣,又為什麼使得出他們代代相傳的御劍之術?」
在天外民降臨前的時代里,御劍之術是圖騰一般的存在,雖然奇門詭術可謂是百花齊放,但在人們的固有印象里,懂得御劍之術之人便是斬妖除魔的象徵,行走於各地都會得到當地人最大限度的尊敬。
「因為我是《邪祟防禦課》的老師。」
段明淵已經記不清自己這幾天重複了多少次這個問題了,他總覺得書院的人腦迴路有些清奇,總喜歡糾結於一些古怪的問題。
「這和《邪祟防禦課》老師又有什麼關係?」
「我既然是這門課的老師,要指導學生的前提自然是首先要能熟練掌握這些本事。」
這就好比如果一個老師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奧賽題目,又怎麼能在課上教好學生?
陳仇明顯有些不信,問道,「你沒有誆我?」
他的記憶里融合了數百年前書院所有對於詭術的知識,但沒有任何一本書上寫到過段明淵這種情況,他現在嚴重懷疑這人很可能是某種披着人皮的其他物種。
「沒有。」
段明淵說道,「現在該談談你的能力了,你能讓結界裏充斥具有腐蝕性的死亡氣霧,一旦沾染上了這種氣霧,就會在頃刻間被抽乾生命。」
聽起來是個強大的能力,卻讓他回想起白蔻在吹捧九月與劉強大時輕蔑的眼神。
與其說是吹捧,倒更像是某種形式上的陰陽怪氣。
只能說明與兩人處於同一層次的陳仇也不會被公司高層拿正眼相待,他們甚至不會把陳仇當做對手,而是作為某種稀有的生命能量源。
「現在我可以確定,以你目前所展現出的本事,還不是『長枝』的對手。」
「那可未必。」
陳仇不服氣地抿了一口桂花釀,嘴硬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他有一個主張。
只要沒交過手,天王老子來了和他都要從五五開算起。
「如果你的本事無法腐蝕他們的裝甲,你還有什麼底牌?」
段明淵在利用罡風驅散了黑霧的同時,也仔細觀察了陳仇的反應。
結果並不理想。
這可能是古代及當代正高們的通病,一旦能力無法奏效,就會回歸本能,開始用各種方式打拳了。
他不想打擊陳仇,但不客氣地講,這位老先生把生命能量匯聚成一隻巨手來打拳的戰鬥方式就是一坨屎。
在面對『長枝』這個級別的對手時,基本和掛機A地板的消極行為沒什麼區別。
自從現場觀摩了九月與西風的戰鬥過後,他也時常在思考這個問題。
正高若是再想更進一步,觸及到宇宙級的領域,還需要做出什麼改變?
「底牌?我底牌可多着呢。」
陳仇冷哼一聲。
「比如?」
「比如都說了是底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倒是你,你那什麼重構的能力也不是萬能的吧,要是遇上了你沒法重構的對手——」
陳仇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見段明淵面朝着山崖的另一端打了個響指,兩人前方的空間便陡然間扭曲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直徑長約二十米的窟窿。
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傷口,傷口背面是連光線都無法穿過的黑暗與虛無。
「考慮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我在能力的基礎上開發了許多特殊的運用。」
段明淵喝着桂花釀,觀測着持續了十幾秒的窟窿,就如同在欣賞一場煙火表演。
「如果用遊戲的術語來說,大概就是技能。」
「技能?」
「在能力的基礎上衍生而來的技能,技能越多,就越容易應對突發情況。」
這一次陳仇沒有反駁,而是若有所思起來。
真是恥辱,居然被一個小輩指點了。
但在幽獄的時候,段明淵倒是的確向他許諾過會幫助他更進一步,現在看來,這並不是胡言亂語。
陳仇輕咳一聲,不想被人覺察到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便突兀地岔開了話題,他瞥了一眼放置在地上的酒杯,「不過你還真是喜歡桂花釀啊。」
「我平時並沒有飲酒的習慣。」
「你可別說是專程為了陪我喝酒。」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段明淵也看向地上的酒杯,「這桂花釀是夫人親手釀的,不能浪費了。」
「明淵小兒!」
陳仇勃然大怒,「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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