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他給你介紹的可都是百兩黃金的大單子,對你還不好嗎?」
他的眼神太真誠,搞得尹初穎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
「是嗎?他跟你說那黃金是我自己抬上去的嗎?自我說完黃金,他對着顧客打包票說換成銀子,告訴你了嗎?」
賈祐搖頭:「不可能,爹爹不是那樣的人。」
「賈京真有意思,連自己的兒子都騙。」尹初穎冷笑,是對賈京的不屑。
「實話告訴你,我跟你們賈家永遠做不成好朋友。」
「張老三,誰和張老三一起來的?張老三醒了。」藥童的聲音在屋裏迴蕩。
尹初穎就要過去,被賈祐抓住手腕。
她一把甩開:「你有病嗎?」
「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男人在外面吹牛又不是滔天大罪,最後黃金還不是進了你的兜?」
尹初穎看着他,只覺得賈祐腦袋裏裝的全是愚蠢,心中的憤怒被一股滑稽感取代,她笑出聲。
「好啊,你爹是最棒的,我是最壞的,請離大金國最壞的女人遠一點。」
賈祐還想再說什麼,尹初穎聽見屋裏的藥童又喊一遍,事態緊急,她急匆匆往屋裏趕。
「你好,可以直接進去張老三的隔間嗎?」她問那藥童。
「可以,先交治療費,共三兩銀子。」
尹初穎放他手心裏三個碎銀,這才被領着進入隔間。
一進門就見張老三身上纏滿白色紗布,上面暈着不少血跡。
他就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只呆呆地看着房頂,目光無神,嘴唇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
尹初穎湊近聽。
「完了,全完了…」他只會重複這句話。
「張老三,到底怎麼回事?」
床上的人聽見聲音,頭顱像機械一樣笨拙轉動,看着尹初穎,他未語淚先流。
「行了,別哭了,我的花盆是不是出事了?」
「是…秦子天做的。」
她猜到了,跟自己有仇的,並且還是在那個時間段,不是秦子天就是賈京。
賈京在謀劃一個更大的陰謀,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情,只剩下秦子天這個可能。
「你好好養傷,醫療費三兩銀子我交了,病好了就去給我做花盆。」
張老三用眨眼代替點頭,一個黑瘦的中年老頭,此刻看起來像孩童一般脆弱。
「這頓打不會讓你白挨,他不僅毀了你的花盆,同樣毀了我的花盆。」
張老三又眨眼。
「我先回去,你好好照顧自己。」
出了門,她騎馬直奔利民糧油。
門口的小廝與之前見過的沒什麼區別,同樣懶散不愛搭理客人。
就她站門口的這段時間,就見不少客人被小廝的態度勸退,就這表現,生意能好了才怪。
「妹妹,你在這幹什麼?」
尹初穎轉身,見雲萊拿着六串糖葫蘆氣喘吁吁。
「你累這麼嚴重,就為了買個糖葫蘆?」
「嗨呦,說起這個,還不是你們家小三說從來沒吃過糖葫蘆嗎?瞧給奶奶心疼的,這不就打發我來買糖葫蘆了。」
「那你買六串是為了?」
「我和青哥沒長嘴嗎,就不能吃嗎?話又說回來,你站利民糧油門口做甚,要買米的話別在這買,黑心的很。」
尹初穎抓住重點:「那去哪買?」
雲萊大手一揮,很是慷慨。
「不用買,我直接讓陸運隊給你送,我們帶的米從南邊來,口感軟糯香甜,比那勞什子白米村的米好多了。」
沒了王記糧油,她缺少大米來源,正愁怎麼給這秦子天報復,雲青的話讓她靈光閃現。
對於秦子天來說,用異能殺了他遠不如讓他積累的財富大廈倒塌來得撕心裂肺。
他不是威逼利誘自己提供高品質大米想賺錢嗎?那她非要把這個大米牢牢抓在手心裏,怎麼也不給出去。
「四哥,我有個主意。」
「你可別有主意,我連馬都沒騎,回去晚了奶奶又要嘮叨。有了小的就忘記人家曾經也是奶奶最愛的小孫孫了。」
他做心碎痛苦狀,惹得尹初穎乾嘔。
「如果妹妹能把小黑借給我騎,哥哥也不是不能聽聽你的主意。」
尹初穎沒說話,黑馬自己不樂意了,蹄子焦躁地亂甩,對着雲萊噴氣。
「嘿,這個臭小黑,明明以前只讓小爺一個人騎,現在還不讓小爺碰了是吧?」
尹初穎兩手一攤,無奈道:
「四哥,我沒辦法,小黑不讓你騎,只能走回去了。晚上記得把孩子們給我送回來。」
「送什麼送,照奶奶那熱乎勁,恐怕是送不回來了。」
「行吧,明早記得做我的飯,我給你陸運隊帶個大生意。」
「嘁,你能有什麼大生意?賣花啊?」
尹初穎神秘微笑,任他再怎麼抓心撓肝,就是不肯說出目的。
後來還是雲萊手裏的糖葫蘆開始發軟,這才無奈離去。
尹初穎深深看了眼利民糧油的牌匾,也策馬離去。
回到院裏,大嘴就迫不及待報告情況:「主人,有個女孩爬牆頭往院子裏看!」
小粉接着補充:「臉很圓,有點白,用人類的話說很可愛。」
尹初穎心下瞭然:「是隔壁的江娜娜吧,應該是來找大米他們玩的,不過這做家長的也真是的,居然幫着小孩爬牆頭,也不怕摔下來。」
她可不信一個小孩能爬到三米高的牆上去,沒有父母的幫忙絕對做不到。
這家人做事不算大方啊。
儘管心中對江娜娜的家長不敢恭維,她也不願插手干擾孩子們的友情。
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二者是獨立的。
在店內守了不多會兒,天就黑的徹底。
尹初穎把店門關上,在院裏點燃油燈,火光照亮她的側臉,黑曜石般的眼珠被照的晶亮。
孩子們不來她不擔心,在雲家不會受到傷害。
這仝桓也不來,她心裏忍不住埋怨。
主職當下人的,去外面創業就算了,賺不到錢也算了,把主人晾在一邊不回家算怎麼個事兒?
她是什麼做慈善的嗎,得不到服務,還得包吃包住?
等到油燈燃盡,仝桓也沒回來。
尹初穎又往裏面倒了一勺豆油,火光重新燃起,她舉着燈回到房間。
明天見到仝桓定要說他幾句,不能仗着跟家裏小孩關係不錯,就任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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