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裏被夥計打翻了。」胡管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把夥計辭退,這事你可能做好?」
「能,我這就去終止與這兩人的合作關係。」
「不公平!憑什麼辭退我們兄弟倆?明明這靈娘也參與了,不能因為有這泥腿子護着,就能留在這裏吧?」
「田慶!你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亂語些什麼?」
胡管家擠眉弄眼,拼命對田慶使眼色,奈何田慶根本看不懂,梗着脖子對老夫人叫嚷。
「這泥腿子指不定使了什麼迷藥讓公子入睡,老夫人,你別識人不清啊!」
「就是,田兄可是胡管家的親侄子,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店鋪着想,畢竟這店以後都是胡掌柜的,還能害了店不成?」
老夫人緩緩開口:「哦?這店以後是胡管家的?」
「對啊,老夫人您沒兒子,公子又小,駕鶴西去之後只剩下胡掌柜了,難道您還有別的選擇嗎?」
他倆這邊是說爽了,胡管家臉色煞白,恨不得想死。
啪!啪!啪!
老夫人對胡管家鼓掌:「好啊,老胡,看來當管家還是太輕鬆,竟然有閒心打起我家產的主意了。」
胡掌柜汗如雨下,心虛至極,但看到年幼的范祺然,又看着只會打扮的老夫人。
一老一小,沒有任何防禦能力。
他咧嘴一笑:「慶兒說得不無道理啊,除了我,你還能把東西傳給誰呢?」
這話說的極其囂張,老夫人氣得身體顫抖。
身後小廝齊齊跪地:「老夫人息怒。」
胡掌柜拉起最前面的小廝:「跪那老女人做甚,跟我一起打倒老女人,以後我讓你入股服裝店。」
「啊?」被拉起的小廝又哆哆嗦嗦跪下去。
胡掌柜覺得那人爛泥扶不上牆,又換另一個小廝,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大業。
結果根本揪不動人家,膝蓋好像長在地板上似的。
「呵呵,你們這群慫包,以後老子吃香的喝辣的,讓你們舔老子的腳皮!」
「唉。」老夫人嘆息:「本來想留你一命。」
她對着身後擺手,跪地的一個小廝突然起身,以極快的速度湊近胡掌柜,一刀割了脖子。
鮮血飛濺。
「嗬…」胡掌柜睜着眼倒下,怨恨不甘充斥他的眼眶。
「啊!殺人了!你敢殺人!我們要報官!」
趙五和田慶慌忙後退,退到緊閉的門板處,有人守着,二人無路可退。
兩人撲通一聲跪下:「老夫人,求求你,饒了我,我們不報官。」
老夫人付之一笑:「老胡與我簽訂賣身契,不然你以為老身會放任外人管理布韻軒分店?」
「對不起!對不起!」兩人瘋狂磕頭。
「滾吧,你們該慶幸我當初看不上你們,沒跟你們簽訂賣身契。」
「是是是!多謝老夫人。」身後的門被打開,兩人狼狽逃竄。
「尹老闆,讓你看笑話了。」
尹初穎從鬧劇中回過神:「人心不可控,老夫人乾脆利落,值得晚輩學習。」
「隨老身去後院聊聊罷!」
尹初穎點頭應是。
桌上,一杯清茶散發淡香,讓人心曠神怡。
她聽見老夫人道:「你那狗尾巴草怎麼有如此奇效?」
尹初穎抬杯抿一口茶水:「老夫人,我只能告訴你這對身體有益無害,多了無可奉告。」
老夫人沒說話,手指敲桌,面容嚴肅,瀰漫着莫名的緊張氣息。
尹初穎仿佛感覺不到,該吃吃,該喝喝,還拿了一塊桂花糕遞給范祺然。
「唉,罷了!我姓范,你叫我范大娘吧。」
「范大娘。」
「尹老闆來布韻軒可是要買衣服?」
「是有這個意向,靈娘服務態度很好,我被她招攬來的。」
尹初穎有意為靈娘說話。
「我知道,靈娘是個好的,就是性子軟弱,我讓她去外面攬客也是為了鍛煉她。」
尹初穎沒問為什麼要鍛煉靈娘,這是別人的家事,只要沒主動提,她就不會主動問。
「尹老闆此次購衣體驗不好,為表達老身歉意,給尹老闆免費奉上一批衣物。」
說着,她拍拍手,丫鬟小廝魚貫而入,每人拿着一套衣服,有大有小,配有同色系鞋子。
「尹老闆可還滿意?」
「不行,我不能白白收下,這些多少銀子?」
「哈哈。」范老太笑兩聲:「尹老闆若是難為情,可否讓老身也去店裏挑盆花?」
原來早着等着她呢,果然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當然,事不宜遲,現在出發?」
東籬花圃,店內。
范老太對着奼紫嫣紅的花朵犯了難。
「還真難挑,尹老闆,你可有推薦啊?」
「范大娘,這裏所有的花功效相同,您選擇合眼緣的即可。」
最後,范老太選了一盆紫色蘭花,一盆紅色長壽花離去。
店內無人,尹初穎回到後院,把孩子們都叫出來。
「這是大米的衣服,白色襯你,好看。」
「這是二禾的,青色顯得二禾又高又精神。」
「三麥,這是你的,過來拿。」
「四粟,最後這些都是你的,快去屋裏試試吧。」
幾個孩子歡天喜地抱着一堆衣服回屋,尹初穎看着他們的背影笑。
眼睛一瞥,看見倚在門框上神色失落的仝桓,他看着沒有一件衣服的桌面回不過神。
發現自己在看他,這小子轉身要走。
「過來。」
仝桓猶猶豫豫走來,低着頭,不看她。
「你想要新衣服嗎?」
「不想。」
「真的不想?」
「假的。」
尹初穎莞爾而笑,一身冰冷退去,如春風般和煦。
「你親我一口,我就出去給你買。」
「別逗奴了。」仝桓落荒而逃,慌不擇路,差點撞在門框上。
尹初穎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打開手中的包袱,裏面包着一套衣服鞋子,都是黑金配色,是她一眼就看中的。
白日裏仝桓的房間不上鎖,尹初穎輕易進入,把衣服摺疊整齊,放在床邊,才退出。
回到店面,她看見仝桓還在冒汗,見到她來,眼神閃躲。
「去洗個澡吧,你出汗了。」
「對不起,熏到夫人了!」
仝桓夾緊胳膊匆忙後退,與尹初穎保持一定距離。
「不是熏到我了,是我想看你穿新衣服。」
「新衣服?」
「對,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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