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我怎麼個心腸歹毒法兒?」
「你不敬公爹,不給公爹錢,幾日前還當着大家的面給公爹難看。」
尹初穎淡淡道:「董景不是董山的親生兒子。」
「今日你還把二爺爺綁起來,就連董大強堂哥也不是你的對手!」
尹初穎又道:「董景不是董山的親生兒子。」
「你清晨上門把二爺爺住的房子踹爛,損壞二爺爺的財產!」
尹初穎還是那一句:「董景不是董山的親生兒子。」
被尹初穎一直拿這件事往他心上刺,董山大吼一聲:「夠了!不是親生兒子又如何?我們是一個戶籍上的!」
尹初穎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董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在他崩潰之際,尹初穎道:「這房子寫的我的名,董景死了是我的,和你這老東西無關。」
董山冷哼一聲,對關嚴求安慰:「大人,你看這可是一家媳婦能對公爹的態度?」
關嚴搖頭:「這的確不能是媳婦對待公爹的態度。」
董山正準備好好告上一狀,就聽見關嚴:「可她現在單立了女戶,不是你家媳婦了。」
即將說出口的話被憋住,董山又驚又怒:「就她?一個女人?這才幾日,就能賺夠三百兩?」
「是的,就我,一個女人,就這幾日,單立女戶。」
尹初穎故意氣他,能氣死這個老東西最好。
董山不信尹初穎的話,只是盯着關嚴看,眼中帶着明晃晃的期望。
關嚴平靜道:「她說的沒錯,你們現在是陌生人。」
董山瞬間心如死灰,眼神灰敗。
「所以,董景買的房子就白白被她毀了?」
關嚴從兜里拿出房契信息,指着上面尹初穎的大名:「這房子寫的尹老闆名字,她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三個字,竟然真的是三個字,不是董景的名字!」老頭子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地。
「爹!」「二爺爺!」「當家的!」
眾人着急忙慌圍在董山身邊,只有尹初穎悠哉看風景。
「賤蹄子,當家的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既然你現在有錢了,快拿出百八十兩銀子帶你爹看病!」
張秀娟指着尹初穎的鼻頭罵,尹初穎聽了無動於衷。
她又想繼續罵,被關嚴阻止:「你們的事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要辦案。」
關嚴看向人群:「大家都是見證人,什麼情況如實道來。」
聰明人在關嚴對尹初穎抱拳之時,就察覺到貓膩,又親耳聽見關嚴說尹初穎單立女戶,更願意與尹初穎交好。
一群人七嘴八舌、互相爭着就把這一家人的情況說清楚,更是把平時對董昭的不滿全盤托出。
末了還來上一句:「可沒有瞎說,都是實話。」
董昭站不住:「放屁!老子沒有要殺尹初穎,只是想嚇唬她!」
人群中站出來一個男人,跟董昭對罵。
「你才放屁,忍你很久了,天天穿個官服在村里晃蕩,不是惹這個,就是罵那個。誰嚇唬人拿刀嚇唬?跑那麼快,生怕砍不死尹老闆。」
「你血口噴人,老子砍死你!」
那告狀的男人飛快跑到關嚴身後:「大人,您看,您在場他還這麼說話,哪裏像是官兵,分明就是土匪嘛。」
關嚴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眼中透露着不可掩飾的煩躁:「董昭,我原以為你只是性格有問題,沒想到是你對百姓的心有問題!」
「我沒有問題!」董昭歇斯底里:「我只是嚇唬他們怎麼了?!」
「你應該慶幸只是嚇唬他們一下,大金律法嚴明,真要官兵殺了人,想想你的家人怎麼活吧!」
「小馬,小劉,把這些人全都帶走。小張,你看住董昭,派人去家裏送信,革職查辦。」
外面的群眾一片叫好,董昭雙腿發抖,癱軟在地。
人群中一個老太太衝過來,掐着董山的臉撕扯:「你怎麼說的?你把我的昭兒毀了!你裝什麼死,為什麼不說話!」
關嚴鉗住老太太的雙臂:「你是何人?」
「我是董山這老東西的嫂子,董昭是我的孫兒啊,大人,求求你了,別給我們昭兒撤職啊!」
她跪在關嚴面前磕頭,哭得泣不成聲。
「我們昭兒還小,什麼都不懂啊,無論犯下什麼錯事都是董山這個老不死的教唆,昭兒是白紙一樣的好孩子啊!」
「大娘,董昭什麼樣,大家心裏門兒清,被人唆使犯錯,不就說明他沒能力?更何況,村民們早就對他頗有怨言。」
老太太又要哭,被關嚴直接扭送胳膊推回人群:「休要胡鬧,抓走例行詢問後自會放人,再鬧連你一起帶走!」
「啊!你抓我走好了!老婆子早就活膩了,沒有了孫子,我活着還幹什麼啊!」
她又拉着關嚴鬼哭狼嚎,還把鼻涕水和眼淚往關嚴衣服上抹,成功被麻繩捆着,跟她的好孫子一起送去衙門審訊。
「噗!哈哈哈。」尹初穎笑得開懷,這叫什麼?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敢保證,從此以後,董山和他的哥哥勢必結仇,狗咬狗,真是出好戲。
一隊官兵將董家人押走,沒有樂子可看,尹初穎又掄起桌子,把小院裏其他東西砸得稀巴爛心情才暢快。
「尹老闆真是女中豪傑,這力氣堪比男人。」
尹初穎看向說話的男人,正是一開始讓自己跟董山道歉的男人。
「什麼叫堪比?是比你們在座的所有男人都強。」
「是是是。」男人嬉皮笑臉:「草民沒上過學堂,肚子裏沒墨水,不比尹老闆啊。」
尹初穎看着他,似笑非笑。
「這個,尹老闆是如何短短時日賺夠三百兩的?都是鄉里鄉親,有法子可不要藏着掖着啊,是不是啊,大夥?」
「就是啊。」人群中有人應和他。
尹初穎笑眯眯道:「有法子憑什麼告訴你們?」
人群一陣靜默,隨後響起更多人的不滿。
「在你們眼裏,我到底是有多賤,才會自己培養競爭對手?剛才的熱鬧好看嗎,各位牆頭草們。」
尹初穎毫不留情的話把某些人氣得跳腳,可偏偏又想巴結她得到好處,硬是憋紅了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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