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教會我們一往無前,我們橫衝直撞堅不可摧的外表之下,藏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我們害怕傷害,又不可避免的傷害別人,所以歡喜中夾雜着哭泣。
許多人都說,感情的世界裏,最可悲的是單戀,所以不要一廂情願,不要不回頭。可是,愛情是毒藥,一旦沾上便戒不掉,無論你懂得多少道理,依然一敗塗地,無法遮掩,不能忘卻,只剩下義無反顧。
比如夏安澤,比如袁穆和田甄。
這個冬天,感情四分五裂。
課間時,白央在夏安澤的筆記本上,發現了他親筆寫的幾句話:
那年青杏黃,鞦韆架上竹馬繞青梅
你說遠方有夢,我便風雨兼程伴你同行
年少的我們,許下的約定如烙下的印
你當天真無邪,我作佳期如夢虔誠信守
你手中風箏,飛得太快任我步履蹣跚
誓言隨風遠去,你轉身看不見我荒涼一生
白央氤氳了雙眸。
後來,她念給葉錦聽,葉錦淚水決堤如海。
只是愛情呵,終究是自私的,終究騙不了心。
……
京江大學的跨年晚會,在萬人體育館舉辦,由各系選送節目,全校聯*慶,一年一度,精彩熱鬧的程度,自是達到之最。
六位主持人同台,三男三女,沒有白央。
台下,聶岑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驚訝的詢問,「你沒參加主持人遴選麼?」
「沒有。」白央很淡定,「沒興趣呢。」
聶岑側眸,目不轉睛的盯着白央,狐疑的口吻,「真的?」
白央一扭頭,故意覆上他的雙唇,蜻蜓點水,快速一吻,聶岑驚得連忙坐正身體,面紅耳赤,「別鬧,好多人呢。」
「嘿嘿。」
白央抿嘴偷笑,確實有很多人,前後左右全是校友,聶岑越是矜持,她便越想*他,不過也不敢過份了,不然他生起氣來她可招架不住。
當然,吵架打架不存在,冷戰也不會,聶岑的法寶就是不理人,他照樣關心你為你做這做那,但就是不跟你說話,活生生的憋死你。
所以經驗豐富的白央,見好就收,她靠過去,依偎在聶岑身上,低聲說,「我不做主持人,正好可以陪你呀,你不高興麼?」
「沒有。」聶岑握住她的手,包裹在他掌心,他徐徐道,「我看過你主持的晚會,風格大氣語言詼諧,很有功底才華。所以,能有展示的機會,就儘量不要錯過。」
由他的話,白央想起新生歡迎會那晚,袁穆告白,她機智回絕,且當眾宣佈要追聶岑,而今不過數月,她已心想事成,幸福圓滿,好運來得太快,她偶爾總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聶岑。」她輕聲喚他,對上他溫潤如玉的眉眼,她欣然淺笑,「你對我是欣賞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先是欣賞,後是……」聶岑想了想,頗是認真的答她,「後來被你纏得沒辦法,只好喜歡你了。」
白央一聽,一頭栽進他懷裏,咬牙道,「給你一個機會,想想怎麼安慰我這顆破碎的心吧。」
聶岑笑,「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主持晚會?」
「原本系裏是推薦我主持的,但是消息傳開後,有些人不服氣,舉報我敗壞校風,沒資格主持全校大型晚會,我知道後,就主動放棄了。」
白央語氣輕鬆的解釋,換來聶岑的驚疑,「怎麼會這樣?」
「沒辦法,嫉妒唄。」白央冷笑,「她們終於抓住我的把柄了,想拉我下馬,我也無所謂,人生有得必有失,我得了你就夠了。反正有能力的人,遲早會有大舞台的,我有這個自信。」
聶岑環抱住白央的細腰,他說,「我相信你。」
白央爬坐起來,呆呆的看着他,笑得有些傻氣。
「我們不看晚會了,出去走走,怎麼樣?」聶岑忽然提議。
白央乾脆的應,「好。」
兩人即刻起身,貓着腰退出現場,直奔校外。
聶岑問她,「去哪裏跨年比較好呢?」
「黃浦江?」
「不行,人肯定特別多,太擁擠了。」
白央腦中一閃,「要不然,去你家吧,我們陪外婆一起跨年。」
她的建議,令聶岑很感動,他情不禁的主動吻了她,「謝謝你,學姐。」
「哈哈,你不怕被人看到了啊?」白央失笑,她一指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眼中儘是揶揄。
聶岑俊臉緋紅,結結巴巴的辯解,「我,我一時忘記了……」
「忘得好,以後多幹這樣的事哦,我很喜歡。」白央張揚的很,立馬鼓勵他。
聶岑難為情的厲害,連忙拉着她走人。
元旦過後沒幾天,便是寒假了。
白央往年回家迫不及待,今年因為有了小男友,她依依不捨的多逗留了兩天。
原本需要提前訂火車票的,結果她忙着談戀愛,忘記了訂票大事,導致她想起來時,已經搶不到座票了,甚至連硬臥都沒有,只剩下軟臥和無座票。
白央十分糾結後悔,從上海到延安因為路途遠,臥鋪票價很貴,哪怕是學生票,對她來說都很奢侈,誰知聶岑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這件事,竟瞞着她,為她訂了一張機票,這令從未坐過飛機的白央,又是震驚又是心疼。
「你幹嘛呀?機票貴死了,你浪費這個錢幹什麼?就是訂軟臥也比飛機少很多錢啊!」
聶岑瞟她一眼,繼續手裏的設計稿,鎮定自若的答她,「飛機4小時就可以直達延安,火車得24小時,這節省出來的20個小時,你用來陪我,難道不好麼?」
「可是,不能這樣說啊,我……」
「對我而言,很划算的,一張機票買你20小時,你得為我服務好才行,端茶倒水,隨時聽候使喚,知道麼?」
白央哭不是哭,笑不是笑,最後只得趴在他背上,幽幽的嘆,「聶岑,我欠你的錢越來越多了呢。」
聶岑畫好最後一筆,才道,「唔,還不起的話,以後可以抵彩禮錢。」
「噗哧!」
白央沒繃住,笑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哈哈,你,你想得美,我媽會一腳踢你出門的!」
「噢,要是踢我,我就走了,不娶你了。」聶岑轉過身,望着誇張大笑的白央,狀似認真的說。
白央一骨碌爬站起來,整個人掛在聶岑身上,霸道的說,「不行,我們約好的,你不許不要我!」
「呵呵。」聶岑輕笑,他拍拍她屁股,「我初稿完成了,工作告一段落,我們現在出門一趟。」
白央眨巴着眼,「幹嘛呀?」
離校後,她跟着聶岑回家暫住,機票定的是後天,他們只有一天多時間相處了。
「買點東西。」聶岑道。
「哦。」
白央沒多想,反正不論去哪兒,只要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好了。
誰知,聶岑竟帶她去了大型超市,看到他從貨架上挑選禮盒,白央隨口問他,「你要送禮麼?」
「差不多吧。」聶岑一邊答她,一邊仔細的挑東西,但他眉峰微蹙,又反問她,「你爸爸喜歡喝茶麼?」
白央一楞,「啊?」
「你回家不得給你爸媽帶禮物麼?」聶岑平靜的說。
白央咽了咽唾沫,滿目不解,「聶岑,你想幹嘛呀?我不需要帶禮物啊,我現在還是學生呢。」
聶岑眉峰深了幾分,他道,「我們的事,你沒有告訴你父母吧?」
白央搖頭,「沒有啊。」
「噢,那算了。」聶岑擱下禮盒,轉身走出去。
白央感覺莫名其妙,她快步追上去,「聶岑,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沒什麼。」聶岑輕聲說,他沒有看她,俊臉肅穆緊繃,情緒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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