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的冬天不太冷 91.心裡堵堵的，而後甜甜的

    王奕辰沒想到會是自己先。

    按理說不應該先讓金旼炡打個樣嗎？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理。

    作為初次進錄音間的新手，他得自己適應，女孩唱完真不一定是打樣還是上壓力。

    「麻煩老師了。」

    說完，他走進錄音間。

    李新一平時刷女團物料的時候，他有跟着看過一些，裏面不乏錄音時的小花絮。

    所以，基本步驟他算了解。

    進屋打量一圈，在曲譜架上發現耳機之後，他走過去，把耳機戴到了腦袋上。

    「王顧問，能聽到我說話嗎？」

    剛戴好，錄音老師的聲音隨即傳來。

    「能聽到。」

    為了預防自己說話對方聽不到，王奕辰一邊說一邊抬手比劃出ok。

    「好的，沒問題。」

    「你先調一下麥克風，然後試一試音。」

    「哦好。」

    按錄音老師說的，他在麥架前站好，根據身高和站位調整起麥克風的高度和角度。

    「啊~啊~啊~」

    調整完，他對着麥克風發聲。

    坐在沙發上看着在錄音間內的他，看着他呆萌乖巧的表情，金旼炡捂嘴偷樂起來。

    傻乎乎的，真像哈士奇。

    而女孩有注意到的，錄音老師自然也有注意到。

    「王顧問，不用緊張，放鬆。」

    「好的。」

    點點頭，王奕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甚至連手腕和腳腕都扭了扭。

    「咳~咳~咳~」

    金旼炡用咳嗽壓住笑意。

    腰、脖子、屁股、手、腳，沒有一樣跟唱歌有關係，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熱身呀。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唱跳呢。

    看到他的動作，錄音老師同樣有點難繃。

    「王顧問，開開嗓，讓嗓子適應一下。」

    不能笑的他只能溫聲提醒，讓熱身正常些。

    「好的。」

    開嗓......

    該怎麼開？

    應下歸應下，實際上，王奕辰並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嗓，腦子一轉，他決定直接唱。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resososidosilasola」

    「sisisisilasilaso」

    他把想到的歌唱了出來。

    雖然錄音間玻璃外的兩個人都聽不懂中文，但歌聲好不好聽並不會被語言阻隔。

    「王顧問的聲音條件不錯。」

    聽着聽着，錄音老師把調音台上的麥克風暫時關上，轉過身朝金旼炡點了點頭。

    「嗯~」

    這一點女孩早就知道。

    再次聽到他的歌聲，除了跟上次一樣覺得好聽之外，她還有想起那個下雨天。

    在半島，《不能聽說的秘密》當年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火得一塌糊塗。

    連帶着，電影的同名主題曲也是大火。

    裏面有句歌詞是「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屋檐嗎？

    一起躲過雨的屋檐怎麼樣，金旼炡不知道，她只知道一起撐傘走在雨中的感覺不錯。

    回憶起來，似乎比當時更溫暖。

    「我應該好了。」

    六七句唱完，王奕辰停下。

    「好，王顧問你剛剛的狀態非常好，保持住這個狀態，一遍過絕對沒有問題。」

    錄音老師毫不吝嗇地誇獎道。

    在不擅長的領域之中得到專業人士的誇獎，王奕辰心裏當然開心，只不過......

    「什麼狀態？」

    他剛才只是把腦袋裏想到的歌直接唱出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在什麼狀態中。

    「呃......」

    錄音老師一下子被問住了。

    以前說出這話時，他得到的回答往往是「好的。」、「知道了。」之類的話。

    被反問是什麼狀態真是頭一遭。

    「放鬆，自然，發音方式不要改變。」

    微微停頓一下，老師通俗易懂地解釋道。

    「明白。」

    王奕辰理解是什麼意思了。

    不要把錄歌當成是在錄歌，把心態放平，按照平時唱歌的方式來就是好狀態。

    開工！

    「開始吧，老師。」

    想明白什麼是好狀態，他再次比出ok。

    「fighting！」

    同時，他接收到了女孩的加油。

    「嗯。」

    王奕辰長眨一下眼作為回應。

    「好，開始。」

    「先是第二段。」

    隨着伴奏在耳機中響起，錄製正式開始。

    生活中，有些話用嘴說出來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不太容易。

    畢竟是第一次錄音，錄的又是自家遊戲的周年慶主題曲，而且某人還在外面看。

    王奕辰嘴上說明白，腦袋裏知道不能緊張，可心裏做不到一點兒不在意。

    就這樣，一連錄製半個小時，他那加起來不到十句的詞才出來一遍瑕疵少的版本。

    「ok，這一遍可以。」

    回放完，錄音老師給出結論。

    「謝謝老師，辛苦您。」

    「那我先出來了。」

    「嗯，王顧問辛苦。」

    眨眼功夫，王奕辰回到錄音室主屋。

    通過剛才那兩句，金旼炡有聽出他的嗓子有些發乾，他一回來，她便遞出一瓶水。

    「王顧問，給。」

    也不帶水進去，不愛護嗓子。

    「謝謝winter。」

    接過水，王奕辰扭開蓋子，噸噸噸地喝起來。

    謝謝......

    金旼炡知道他是因為錄音老師在才說謝謝，但哪怕知道，這兩個字仍有些刺耳。

    說不出理由，反正心裏就是堵堵的。

    抿抿嘴，她拿起自己那瓶水噸噸噸喝上好幾口。

    餘光瞄到她的動作，正在喝水的王奕辰隱約察覺到好像不太對，說不出的不對。

    一邊喝着，一邊瞄着，他跟她同時放下水。

    「winter，你來吧。」

    他還沒看出個一二三，她也沒想明白到底為什麼覺得堵，錄音老師的聲音先響起。

    「內~」

    收攏起心緒，金旼炡走向錄音間。

    「fighting！」

    王奕辰出聲給她加油。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聲再簡單不過的打氣，莫名的，女孩心裏的堵漸漸融化開了。

    「嗯~」

    金旼炡轉過身，朝他笑着點點頭。

    心情重新好起來，狀態自然跟着好起來。

    看着站在玻璃牆內的她，聽着甜甜的歌聲，沙發上的王奕辰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大大的耳機掛在小白煮蛋上，小白煮蛋唱歌時眼睛透過玻璃映射出些許光芒。

    這畫面看起來有些可愛，同時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歡喜，跟平日裏的她有些不一樣。

    「winter的聲音很適合。」

    不知不覺間第一段結束，錄音老師照例做出點評。

    「嗯，很可愛，很甜。」

    王奕辰不知道是在說人，還是在說歌聲，亦或是在一語雙關。

    「聽說是奕辰xi選的winter？」

    一邊把剛錄好的第一段回放，錄音老師一邊接着問道。

    「對，老實說，在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歌時，我就覺得應該是由winter來唱。」

    王奕辰認真、堅定、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化做一顆糖，甜膩地滲入了金旼炡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