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裏來五疫宗求醫的不少,柳尋並非先例。
那弟子沒有過問太多,只告知他不能亂跑,還需注意五疫宗的規矩。
柳尋笑了笑,口中應下,心中如何想就不清楚了。
五疫宗的駐地在天上,下方山巒土地多用來培育一些藥材。
這些藥材不是雲植,並不能種在雲城中,所以雲城下方籠罩的大荒土地也頗有用處。
文華山便是其中之一,位置靠內,因為萆荔與其它一些藥草的緣故,五疫宗弟子經常會去其中看護巡視,所以柳尋想潛入其中比較難。
有蠡當藉口,柳尋就能進入五疫宗地界,再趁機捕捉來一頭黃鹿就行。
「李師弟,又有人來求醫啦?」一個比較胖的女弟子見到柳尋等人,朝帶路弟子問道。
李姓弟子點頭:「是的,師姐今日不忙?」
「忙,怎麼不忙,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來求醫的特別多!」女弟子皺眉,揮了揮手:「還都是同一種症狀,師弟見過人的眼睛逐漸消失融合,最後在眉心留下一隻眼睛的嗎?」
李師弟搖頭,他前幾天剛剛聽聞這件事,還未見過真正的病症。
兩人沒有留意到旁邊還有人。
柳尋眼神神光頓閃,這種症狀他知道。
前世此事甚至還釀出了一場不弱於魔亂的災禍!
柳尋那時候實力低微,若非地處比較偏僻的邊緣地帶,估計也會遭受這種災禍。
雙目融合,眼睛移位到眉心,可別以為這會讓自身多出什麼能力。
當眼睛只剩一個時,會有大恐怖隨之而來收割其性命。
通常情況下,得了這種症狀的不會活過十日。
柳尋聽這兩個五疫宗弟子的交談,好像還沒有人死亡,說明這場災禍剛剛開始。
前世一直到魔亂開始,這場災禍都沒有結束。
其中情況無人能知,就連雲仙出手也沒能解決這種病症。
還是到後來,偶然之間才暴露出幕後之人,不過那人早就在這場災禍中獲得了好處,甚至一躍躋身到了雲仙之境,在魔亂中風生水起,一度成為焦點人物。
白域魔亂造就了許多強者,這人便是其中之一。
柳尋目光微動,一目病症背後的黑手現在估計剛剛得到日後崛起的機緣,那機緣對柳尋來說沒有太大用處,不必犯險去奪取。
倒是操作得好,可以利用對方完成某些事。
未來白域的魔亂是一場波及無數凡人、天上仙的巨大動盪,即便雲仙也深陷其中,其中兇險無數,機緣卻也無數。
就算這一世成長速度頗快,但到了魔亂時,估計還到不了雲仙境界。
魔亂中連雲仙都隕落了不少,柳尋要想趁機成長,還需要提起佈置一些手段。
這一目症背後的黑手就可以利用利用。
這事留在心裏就行,柳尋沒有說出來以獲取五疫宗的好感。
雖然他可以藉機與五疫宗打好關係,好方便得到黃鹿,但比起這裏的利益,柳尋更看重未來的魔亂。
李師弟嘆息兩聲,領着柳尋和蠡來到了地上山門。
真正的山門在天上,但時常有人來求醫,五疫宗自然不能將這些人帶進雲城,所以下面也就隨之設立了一個地上山門。
柳尋隨李師弟走至山門偏殿,踏入偏殿大門,發現裏面呈台階式佈滿了一張張席案,每張席案後都跪坐着一個束髮棄履的五疫宗弟子,有男有女。
柳尋放眼望去,滿堂偏殿中,有人在研習藥物毒物,有人在替求醫者問診,也有人搖頭晃腦,或奮筆疾書,或閉目傾聽。
「如此嘈雜的環境,諸位道兄為何要選擇在這裏做自己的事呢?」柳尋面露疑問,指着那些奮筆疾書或者研習藥材的人問道。
李師弟笑道:「這是五疫宗不成文的規矩了,諸位師兄師弟若不這樣,恐怕還有點不習慣呢。」
「若有拿不準的瘟疾,大家可以隨時討論,也可隨時記錄心得。」
李師弟沒有解釋研習藥材毒物的行為,但柳尋卻知道,這同樣是五疫宗既定的俗規。
五疫宗講究疫與人同,只有在人多的地方,疫病才會顯現出來,同理,蘊含瘟道道韻的藥材也應當放在人多的地方處理。
上面的人如此處理瘟道藥材,下面的人自然也這麼效仿,哪怕是普通草藥或是毒物,山門弟子也都會在人多的地方炮製,同時也沒有什麼敝帚自珍的念頭。
其中還有一個因素,就是讓求醫的人看到山門弟子認真做事的模樣,好讓求醫之人放下心。
上來就是大場面,讓不少覺得五疫宗弟子修為淺薄的求醫者端正了心態,不敢過於小覷。
當然,五疫宗要求門下弟子的修為至少達到黑尊境才能行醫。
黑尊境修為比起一些散人要高出不少,也不算低了。
只是五疫宗名聲甚大,每日求醫的不光有散人,還有一些家族或者山門的人前來。
黑尊境修為又顯得不是那麼突出了。
其中有些人奔着五疫宗山門中的醫道大師而來,但那幾位身份尊貴,豈是每個人都能接見的。
因此會先經過門下弟子篩濾,不能解決的病疾再往上交送。
所以五疫宗選擇以此場面,消去那些求醫者心中的質疑。
「這位是黎茹黎師姐,你那野民的病症就由黎師姐來看吧。」李師弟指引柳尋來到一位面貌普通的女子伏案前。
女子面貌雖普通,但一雙眼神炯炯,能看出她身上一種認真的勁頭。
柳尋打量黎茹的時候,黎茹也在打量柳尋。
「好一個俏郎君!」慕顏之心人皆有之,黎茹見慣了一些外表俊逸的男人,但沒一個如柳尋這般面相,璞玉和風,琅然豐恣。
柳尋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像久沐塵世的豐朗之人。
黎茹收斂心神,柳尋的外貌還擾不了她的心緒,這位黎師姐定神道:「就是旁邊這人要問疾麼?」
柳尋點頭,示意蠡上前:「我這城民自出生起,便身有重疾,不知可有法能解?」
黎茹目視蠡半晌,低頭在書簡上寫錄,隨後抬頭:「近前來。」
蠡聞言走近前,黎茹抬起柔荑,牽搭在了蠡的一根手指上。
柳尋看到黎茹袖中有雲氣涌動,應當是施展了什麼雲法。
然而幾息後,黎茹的眉越皺越深,臉色愈發凝重。
柳尋兩手合於袖中,臉上溫和,看不出着急之色,任誰看了都要點頭贊一聲儀態不錯。
若是歪瓜裂棗,或者心焦氣躁流於表面,前世柳尋也不會成為各大勢力的座上賓了。
柳大家之名,可一半都是氣質的功勞。
加之一世積澱,柳尋的氣質更是深邃。
「此乃先天之疾。」
「你這城民,活不久了!」黎茹忽地抬頭,露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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