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不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何況龍澤和蘇芸對他的情誼也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完。
所以他會對龍澤的人品非常不感冒,卻還是讓他留下過了一夜,並且第二天與他一道前來,和蘇芸做一次久別重逢。
利用龍澤吃早餐的時間,他客氣地說道:「好久不見,蘇小姐,不對,應該叫你夜夫人!」
「怎麼稱呼不要緊,只要你的稱呼不帶敵意。」蘇芸含笑道,「聽說相柳先生如今威風八面,才來天外世界不久就成為了星月閣的長老。」
「有人挑釁上門,我只能硬着頭皮應戰。」相柳含糊地說道,「倒是你們的到來,着實是讓我大吃一驚。我原以為至少要等十年才會再見到你們。」
依照常理,只有武帝級別的強者才能橫渡星辰,離開中央世界來到天外世界。雖然他臨走的時候將通天道的開啟手段教給了她們,但是內心深處其實一點也不抱希望。
「機緣巧合,天命所歸,世上太多事情是超出人力的控制的。」蘇芸淡淡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他鄉遇故知,都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是啊,非常值得慶祝!」相柳幽幽地說道,「你男人呢?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當日在迷霧森林中,夜君燃與蘇芸的共進退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蘇芸敷衍地說道。
夜君燃的生死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就算心裏無數次懷疑他已經遭遇不測,但是只要一天不見屍骨,她便願意繼續自欺欺人。
「更重要的事情?有什麼事情比照顧懷孕的妻子更加重要嗎?」相柳不悅地說道,「沒想到夜君燃居然是這種男人!我為你感到不值啊!」
「……不,他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蘇芸徒勞地辯解道,「相柳,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們……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妄加評論,請你……」
「我是就事論事,不過如果你覺得我多管閒事,那我也只好什麼都不說了。」相柳頗為不爽地說道,「對了,你怎麼弄到喜帖的?」
他是星月閣的長老,自然有喜帖。
可是蘇芸初來乍到連個合法的身份都沒有,怎麼可能拿到喜帖!
「……我在蠻荒世界有一點勢力,通過他們得到了喜帖。」蘇芸支支吾吾地說道,發生在蠻荒世界的事情她不想多談。
相柳也看出她的敷衍,道:「那你準備了什麼賀禮?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虛族是個凡事都要分三六九等的地方,蘇芸手中的請帖是三等喜帖,若是不能拿出足夠豐厚的禮品,很可能會被轟出禮堂。
相柳雖然對龍澤深懷不滿,但對蘇芸本人卻是頗有幾分敬佩的。
「……放心吧,我們這次準備的賀禮可是能讓虛族也目瞪口呆的好東西,」蘇芸自信地說道,「不需要你幫忙打理!」
「真的?」
相柳不相信,虛族稱霸天外世界上萬年,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
「當然是真的,你覺得我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嗎?」蘇芸笑着反問道,「何況我一向福澤深厚,手中握有多款頂級寶貝,隨便拿一件出來就足夠他們瞪大眼睛了。」
「如果是位面胞胎或者是玄天殿,確實可以讓虛族也大開眼界。」相柳憂心地說道,「但這些是你的護命法寶,你——」
「位面胞胎和玄天殿與我神魂相連,我就是想拿他們當禮物也不可能。」蘇芸道,「這次我要送出的賀禮是不輸給他們但是也足夠珍貴的東西!」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相柳微笑道,自袖中取出一個盒子,遞到蘇芸面前。
「這是——」
「打開看看。」
蘇芸依言打開盒子。
外表普通的盒子裏裝了一個十厘米大小的玉人,雕工精緻,模樣絕色。
「這是我前段時間探索秘境時得到的一件小東西,名叫玉人舞。把它放入裝滿水的水晶盆內,它就會自己跳舞,雖然算不上絕色無雙的禮物,卻也足夠獨特。如果你準備的禮物不能讓虛族滿意的話,就把這個小東西也加上吧。」
「……這份禮也太厚了!」蘇芸聞言,急忙道,「你把自己的賀禮給了我,那你送什麼給虛族!我不能收!」
「我是星月閣的長老,就算空手來也能進會場!」相柳自信地說道。
「可是——」
星月閣再囂張氣盛,到底比不過虛族上萬年的底蘊啊!
相柳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笑道:「不用替我多想,我活了幾千年,怎麼可能沒有點積累,何況又做了星月閣的長老,虛族不會不給我幾分顏面的。倒是你,初來乍到,一切都得小心謹慎!」
「謝謝你的好意。」蘇芸將盒子合上,退回,「但是我不需要。」
「為什麼?」相柳問道,「因為夜君燃,還是——」
蘇芸平靜地說道:「和他無關,我擔心此次婚宴期間可能會發生意外,希望……」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希望關鍵時刻你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相柳沉默了。
「我的要求讓你為難了?」蘇芸問道。
過去的交情畢竟是過去的交情,如今他們各有各的立場,相柳能夠念着舊情,已經很不容易。
如果不知足,想要更多,就可能……
「關於這點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對你的承諾是永遠有效的。」相柳微笑地說道,「只要是不違背我的行事準則、不傷及我的自身利益的要求,都可以滿足!當然,簽訂契約這一條是——」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蘇芸含笑道,「謝謝你,謝謝你現在還記着我們,把我們當朋友。」
「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相柳笑着站起身,道,「龍澤先生如果想——」
「他拿到了一等貴賓卡,住地環境非常不錯,」龍澤含笑打斷道,「有專門的溫泉浴室和小花園,白夜你想見識一下嗎?」
「這麼棒!我一定要去看看!」白夜有樣學樣地說道。
相柳的額頭暴起了青筋:「……龍澤,你——!!」
「不知道剛才是誰說的,只要是不違背我的行事準則、不傷及我的自身利益的要求,都可以滿足!」龍澤冷颼颼地說道,「怎麼,現在出爾反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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