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我人已經來了,你不能不請我坐下吧?」蕭燕微笑着說道,看向夢天機的眼神有些微妙。
夢天機笑了:「也是,過去有再多的齷蹉,也畢竟是過去,如今的我們可是利益相關的朋友。」
皇后聞言,笑道:「既然如此,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就此一筆勾銷。」
「想要一筆勾銷嗎?先說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夢天機的笑容帶着尖針,讓皇后的心底感覺一陣不舒服。
「我找你,為了我們的以後,更是為了夢家的以後。」蕭燕蠱惑地說道,「姬旦生性多疑,明明是他不仁義在前,卻始終覺得是我對不起他,懷疑我還念着你。所以,在他的後宮裏,我地位再尊貴,也逃不過冷院聽雨的命運。」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可沒人逼着你一定要嫁給他!」蘇芸一旁諷刺道。
原本她還是站在皇后一邊的,但從銀硃處得知皇后並非如她自吹自擂的那麼無辜後,她的想法也變了。
「確實,沒人逼我嫁給他,但是那時候,我除了嫁給他又能怎麼辦?」蕭燕道,「我沒有選擇權,也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我……」
「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繼續談現在,如何?」夢天機一句打斷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皇后聞言,握了握手指:「我想請你幫我廢掉姬旦,讓我兒子姬滅夜早日登基!」
「好野心!」夢天機贊道,「但是你憑什麼和我做交易!或者說,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因為你是我的前未婚妻嗎?」
話語溫柔中帶着譏諷,讓蘇芸也覺得蕭燕的要求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然而作為夢天機主力譏諷的對象,蕭燕卻沒有笑,更沒有露出羞愧。
「我對不起你在前,也沒資格要求你為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人和人的關係是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過去的。過去的我或許對不住你,現在的我卻是你最好的夥伴!」
蕭燕看了眼蘇芸,以及她身後明顯不像太監的夜君燃。
「你希望蘇小姐順利接掌神王的地位,對嗎?」
「你想說什麼呢?」夢天機含笑道,「神王傳承是夢家的家務事,你不過是個外人。」
蕭燕點了點頭:「確實,我只是個外人,可是神王狴下,以姬旦對權力的貪婪,蘇小姐的登基之路必定危難重重!您的煌羅女婿想要執掌身毒,也……」
說到這裏,女人故意停了下來。
「說下去!」夢天機厲聲道。
蕭燕眼珠一轉,道:「但是姬滅夜在位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姬滅夜雖然是儲君,卻在朝堂上沒有足夠的勢力,登記之後至少三年內是不能穩定朝局的。正所謂渾水摸魚,我們得先把水攪混了,才能摸到魚啊!」
「你的意思是說,我唯有支持你兒子登基,才能讓我的外甥女和她的丈夫入主身毒的事情變得更加順利?」夢天機好笑地反問道。
蕭燕一本正經地說道:「是的,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如此。唯有我兒和蘇小姐幾乎同時登位,夢家的利益才能達到最大!」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這跟我為什麼必須和你聯手又有什麼關係?要姬旦退位,我隨時可以做到!」夢天機鄙薄地說道,蕭燕的每一句話都透着讓人忍無可忍的狂妄。
蕭燕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分,緩了口氣,道:「你不覺得現在是個最好的時間嗎?煌羅大軍入侵身毒,姬長野人在邊境,都城正當空虛,而民怨又異常沸騰!在這種時候,突如其來的發動一場政變,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具備!」
「對了,剛才聽說蘇小姐在宮中散步的時候還遇上了刺殺!」蕭燕目光炯炯地看着夢天機,「沒有姬旦暗中授意,誰能在皇宮裏做這麼大膽的事情!」
「你是鐵了心要把姬旦逼下位置?」夢天機一語中的地問道。
蕭燕咬了下紅唇:「對,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好,我決定和你合作!但是也請你記住,我拉姬旦下位,只是為了我自己!至於姬滅夜能不能坐穩皇位,現在邊關的姬長野會不會聞訊作亂,反攻都城,這些都和我無關!」夢天機冷酷地說道,「我只想夢家傳承順利!」
「這點你不用擔心,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捏不住,我這個皇后也就白當了!」女人斬釘截鐵地說着,目光堅定。
……
送走蕭燕,蘇芸忍不住了。
「舅舅,你真的要和他們合作,把姬旦拖下皇位,換上姬滅夜?」
夢天機笑道:「是的,我確實有這份打算。」
「可是姬滅夜母子並不是——」蘇芸有些欲言又止,龍澤關於姬滅夜和蕭燕並非血親的評價正在她耳畔反覆迴蕩。
夢天機看她滿臉困惑,笑得更加溫柔了。
「姬滅夜和蕭燕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這一對母子都是天生的貪得無厭,只不過姬滅夜不懂得掩飾,蕭燕卻喜歡把自己擺在弱者的地位。似乎自己做的任何一件壞情都是被逼的!」夢天機的話語如刀片一樣鋒利,「可惜這次,他們註定會自取滅亡!」
「舅舅你的意思是——」
沒由來的,蘇芸只覺心頭一陣揪緊。
「將計就計!他們希望姬旦退位,我就送他們一個姬旦退位!但是下一個繼位的人,卻未必是他!」夢天機一字一頓地說着,轉身看向了夜君燃:「夜陛下,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場以兩個國家的未來為賭注的遊戲!」
「芸兒想參加,我就參加。芸兒沒興趣,我就沒興趣。」男人無所謂地說道。
「很好!」夢天機看向蘇芸,「芸兒,想不想參戰?」
「事關夢家的前途,我責無旁貸,但是不想他也卷進去。」蘇芸溫柔地說道,「祖宗留下那麼大的家業,可不能隨便辜負了。」
這是一場以國家為賭注的遊戲,如果輸了,夜君燃就可能一無所有。
她不喜歡這樣的發展。
看着她嚴肅緊繃的小臉蛋,夜君燃笑了。
他說:「丟了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我的能力,隨時隨地都能再打一個天下給你做皇后。唯一擔心的是打天下的道路太辛苦,可能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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