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信不過你,只不過百里向來心思細膩,而你又……我擔心他其實是怕你們太過自責,強顏歡笑。」蘇芸小聲地說道,將對夜君燃的懷疑都埋在了心底。
夜君燃看她不再耿耿,於是柔聲道:「不管他是真的走出過去還是強顏歡笑,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心病需要心藥醫,他堅決不願走出陰影,誰都沒有辦法。」
「是我苛責了。」蘇芸輕聲道,此時帳篷外響起了敲更鼓的聲音,於是對男人道:「早點睡吧,明天……不對,你明天不能跟我一起走!」
「怎麼不可以?我既然能混進獵場,自然也有辦法把自己打扮成侍衛,混在隊伍里和你一起走。」夜君燃大喇喇地說道,「說起來,我和身毒神王還沒有見過面呢,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是不是和羅玄一樣的壞脾氣。」
看着他燃燒着期待的表情,蘇芸突然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這個……我勸你……」
「放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父親那塊老骨頭我都已經啃下來了,身毒神王這邊,肯定能手到擒來!」
夜君燃自信十足地說着,蘇芸當即決定轉過身,假裝睡着。
……
順利完成圍獵祭禮後,蘇芸婉言拒絕了皇后的邀請,回到了神王宮。
一下馬就急忙連問侍女,得知神王此刻正在太液池的蓮花壇做祈禱後,她飛也似的前往現場,希望阻止可能發生的爭鬥。
但是,就算她的速度再快十倍,趕到時卻也一樣是一切都太晚了。
造型如同破水蓮花的高台上,兩個男人正相對而立,微笑着,瞪視着對方,雖然一言不發,卻是殺氣四伏。
侍女們無不識相的躲得遠遠地,以蓮花台為中心,碧波不動,錦鯉消失,安靜得連風都停止了流動。
「你們……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蘇芸一路跑一路喊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像柱子一樣杵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話音剛落,高台上,兩個木頭都有了反應。
「我兩神交已久,今日終於有幸見面,心中感動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大打出手呢。」夜君燃率先微笑地說道,「於公於私神王都是我的長輩,小輩這廂有禮了。」
「我福分薄,擔不起邪帝的長輩這麼貴重的身份。」夢天機口氣陰寒地說道,「不過你小子也是夠膽量,居然敢把幾十萬的軍隊扔在邊境不管,孤身一人潛入曼洛城!就不怕後方起火?」
「連這點自信也沒有的人,有什麼資格領天下?」夜君燃自信地說道,「何況身毒雖大,能做我的對手、讓我掛在心上的也只有神王一人。」
「所以你潛入曼洛城,其實是為了找我?」夢天機陰不陰陽不陽地說道,眼角的餘光始終不離蘇芸。
夜君燃笑道:「原本是為了找你,想找你問一下娘子的下落。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說完,他朝蘇芸的方向拋了個桃花眼。
蘇芸見狀,怒從心頭起,一把接住,然後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十七八下。
「你們兩個都給我差不多一點!」她忍無可忍地說道,「我不是你們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娘子。」夜君燃乾脆說道。
夢天機也道:「芸兒,我現在正和你男人討論很嚴肅的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
「……你們……是想氣死我嗎!」蘇芸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他們兩個氣炸了。
夢天機莞爾一笑,道:「我這是在為你謀福利呢,男人這東西,得到前和得到後,可是兩張面孔。有道是丈夫丈夫,如果不早早給他榜上鎖鏈,一丈之外就沒有夫了。」
「舅舅,我覺得……你多慮了……」蘇芸小聲抗議道,「男人要花心,就算把他用鎖鏈綁在床腳上,也一樣會出?軌。」
夜君燃也道:「以夜家的惡劣名聲,如果我不是個真心專一的男人,芸兒怎麼可能會嫁給我。」
他特別在「嫁」字上咬了重音,暗示他和她已經是夫妻。
蘇芸也是一旁幫襯道:「夜君燃是個很靠譜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是絕對不會受委屈的,你儘管放心好了。」
「放心?」夢天機微微一笑,「我也是男人,男人的壞毛病我再清楚不過,別看滿口的情深意重生死相許,愛情會隨着時間變淡變輕,你敢保證他對你的感情永遠不變,永遠都那麼濃烈嗎?」
「我可以發誓!」夜君燃大聲道,豎起手。
夢天機卻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隨口說說的誓言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能——」夜君燃急了,口氣也變得不那麼的客氣了。
夢天機沒有說話,他只是看着蘇芸。
蘇芸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比起夜君燃愛不愛她,能愛她到什麼時候,他想知道她對夜君燃又是怎樣的感情!
是困頓中的感激,還是真誠的愛!
如果是愛,這份愛又能有多深?
「正如你所說的,感情其實很不靠譜,人心更是虛無縹緲,但是我依舊選擇相信他,」她乾脆地說道,「不管他的愛能否陪我走到最後,我都願意相信他,並且為我的這份相信付出全部。不管未來是順利還是崎嶇,是光明還是黑暗,我都不會後悔我此刻的選擇。」
「你知道你許下的是個怎樣的誓言嗎?」夢天機嚴肅地問道。
蘇芸抿了下嘴:「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夢天機無奈,道:「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那我就尊重你的決定!」
隨後,他又看向夜君燃:「夜陛下,私事已經處理好,我們可以撥出時間談談公事情嗎?」
「公事?什麼公事?」夜君燃裝傻道。
夢天機笑道:「你千里迢迢帶着幾十萬大軍來我身毒遊玩,到底打算留多久?再過幾天雨季就開始了,你確定你的人能——習慣這種潮濕泥濘的氣候?」
「留在身毒境內過一個蜜月的自信還是有的。」夜君燃狡猾地說道。
夢天機笑着理了下衣袖,道:「可是身毒這邊對你的蜜月行程似乎有些意見。夜陛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看在芸兒的面子上,你可不要讓我太為難啊!」
「為難嗎?那——兩家並成一家如何?反正大軍已經上路,你也說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夜君燃狡詐地建議道。
夢天機露出了同樣狡猾的笑。
「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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