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的近況,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從九層妖塔裏面逃出來的。」百里清曉反問道,「君無藥,你可是虛無一用來威脅蘇芸的重要籌碼,這麼亂走,不怕惹麻煩嗎?」
君無藥露出了虛弱的笑容:「我已經給徒弟惹了足夠大的麻煩,要是不小心被你吃掉,反而還是件好事。」
百里聞言,眼中流過一絲恍惚。
他取出手帕,擦了擦還殘留着血跡的毛孔,道:「果然,你和我一樣,都有了死的覺悟。」
「你想死?」君無藥有些愕然,「我看你吃神魂的時候吃得那麼流暢——」
「我沒有選擇權,我身體裏面的那個東西正在不斷壯大,它需要大量的營養,不僅僅是實際的物質,還需要很多很多的神魂補充。」百里冷酷地說道,「我不想餵飽它,但也不敢餓着它。當它餓到極限的時候,會搶奪我對身體的控制權。」
「也就是說,你其實不想這麼過下去,但是——」君無藥雖然不知道百里身體裏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但只看剛才,就知道必定非同尋常。
「我沒有選擇,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死。」百里清曉輕聲說道,「你呢?你費盡心機從九層妖塔里逃出來,混在這些普通神魂裏面,可是想找機會逃走?」
「至少不想繼續當威脅徒弟的籌碼!」君無藥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的計劃被你識破了,你會告發我嗎?」
百里聞言,嫣然一笑。
他本就絕色,自魔胎附體後,更多了無限風情。當他微笑的時候,甚至會讓人有萬古同春的美妙感覺。
至少,君無藥就感覺到了。
「不會,在我理智尚存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告發你的。相反,我要保住你,盡我所能的讓你逃出去。」他輕聲說道,指了指身邊的金甲傀儡,「不介意的話,可以暫時附着在這個大傢伙的身上。他是虛無一專門為我煉製的,非常堅固的打手。」
君無藥聞言,很是嫌棄地皺了皺眉,但在細細打量後,又改變了主意:「確實是個堅硬的大傢伙。」
「附在它的身上,想去哪裏都可以。」百里頗為得意地介紹道,「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虛無一,他也許會發現你的氣息。」
「這一點你只管放心,虛無一的手段雖然厲害,可我隱匿氣息的本事也不含糊。」君無藥如此說道,百里清曉身邊的這個金甲傀儡,他是越看越喜歡。
百里清曉見他滿意自己的安排,於是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趕緊附上去吧!離開這個房間後,想要附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君無藥如此說着,轉眼間就附着在了金甲傀儡之上。
白煙散去時,傀儡原本血紅的眼睛多名為人性的光芒,借住傀儡的身體,君無藥告誡道:「百里,作為煉藥師我必須給你個忠告,你身體裏的東西要早點弄掉,否則——」
「我知道,它出生的日子就是我的死期。」百里清曉淡漠地說道,「它看中了我的返祖血脈,選我做母體。表面上看,我得到了大便宜,借住它的力量,我能很快擺脫非男非女的尷尬局面,能再次發育變成個完整的女人。同時我的鬥氣也將得到至少十倍速度的提升,只要半個月的時間,取得的進步就抵得上十年苦練。」
「不錯,你體內的魔胎確實很不一般,有它在身體裏面,力量的提升會非常快。但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我也已經感覺到了。」百里清曉冷酷地說道,「我的理性正在慢慢崩潰,有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正在做什麼!但這些並不是最可怕的!就算身體裏面有女性的部分,我也……發育不完全的我是絕對不能生育的!如果一定要生育,必定會……體內的臟器將會遭受擠壓,我……」
「它是個非常霸道的東西,我的內臟已經感覺到了,非常霸道非常囂張的擠壓。」百里嘆息地說道,「最多兩個月,我就會……君無藥,我幫你並不是無償,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至少兩個月,幫我……做個手術,幫我取下兩根肋骨!這是我目前為止能找到的最有效的續命辦法!」
……
前線戰事正朝着對身毒萬分不利的方向發展。
集結的大軍還沒有來得及抵達前線,就收到了邊境又有三百里土地陷落的噩耗!
「怎麼辦!怎麼辦!」自薦為監軍的姬長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原想借住這次的戰爭,為自己撈到足夠多的戰功,日後也能有資格和姬滅夜再次決一雌雄!
可現在兵敗如山倒,他再怎麼努力也——
於事無補!
「看來也只能全心全意得投靠主上了!」姬長野冷冽地說道。
他不喜歡主上,和主上做交易註定要付出高昂的代價。但是他更不喜歡姬滅夜,不喜歡他的那些異母兄弟們!
再高昂的代價也好過丟了性命!
姬滅夜若是順利登位,必定會要我的命!
想到這裏,他頓時沒有了猶豫:大丈夫當斷則斷,主上會要什麼,撐死了不過是些天才地寶,或者是奴隸苦工!
只要讓我坐上皇位,享受萬千尊崇,就算給主上做孫子也不要緊!
「鬼女,鬼女,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抓起傳音石,姬長野急不可耐地問道,「告訴主上,他的條件我全部答應,但是我的條件他也得全部答應!我要姬滅夜的腦袋,我要煌羅和飛鷹立刻退兵!」
「你的要求會得到滿足的。」
傳音石內,一個悠遠而陰寒的聲音傳出,將姬長野的身心都推入了冰窟,
……
避暑山莊內,鬼女收起了傳音石:「姬長野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他準備用姬家人的姓名換取皇位。」
皇后聞言,風韻猶存的面容露出一絲得意:「真不愧是姬旦的好兒子,父親的手段學了十成十。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鬼女就在他身邊,一直都被他忽視的我們才是最後的贏家。」
「是的,我們才是最後的贏家,我的皇后。」鬼女溫柔而殘忍地說道。
皇后陶醉地吸了口氣:「原本我還遺憾主上的缺席,現在看來,這樣的發展才是最好的發展。主上不在場,所有的事情就都捏在我手中,順我心意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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