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後院再次傳來消息,世子已經穩住了。但就如夜重焰所言,燕王妃雖然還活着,卻是接近活死人的活着。她能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有聽覺,有視覺,可是什麼都做不到,連和外界交流也需要通過擅長唇語的人幫忙翻譯。
她是一具活着的屍體,唯一的價值就是確保燕王世子安全出生。
得知這個消息,霍悅冰的臉色難看得能夠滴下墨水,但夜君燃在場,他不能抗議,皇家血脈當然比他這個不爭氣的妹妹更加重要!何況——
霍冰綃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全是自作自受!
但他的心裏到底是不甘,看向夜重焰的眼神也幾乎要噴火。
夜重焰才不管霍家兄妹此刻怎麼想。他已經沒了子孫根,可不能連這最重要的血脈也丟了。原本,他娶霍冰綃為妻,為的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夜君燃和蘇芸將他們的這些表情都納入眼帘,並不多說話。
等到下半夜,確定事情全部辦妥後,兩人在夜重焰的陪同下,去後院探望霍冰綃!
……
看到蘇芸、夜君燃兩人走來,又看到歐陽緊跟在他們身後,霍冰綃氣得眼睛都快滴血了!可是她此刻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竭盡全力地張了幾次嘴巴。
(「叛徒!無恥!賤人!」)
但這些最直接的表達憤怒的言辭,經過擅長唇語的女官的翻譯後,卻變成了:「王妃感謝陛下和殿下的重視,她願意承受一切痛苦,只要能把世子帶到這個世界上。」
「那真是辛苦她了。」夜君燃言不由衷地說道。
(「混蛋!去死!去死啊!」)霍冰綃氣得全身發抖,女官卻將她的話翻譯成:「王妃說,這一切都是她應該做的。皇家血脈為重,她受再多的委屈都是應該的。」
「想不到霍冰綃也能有這麼識大體的一面。」蘇芸譏諷地說道。
聞言,霍冰綃氣得一口氣順不過,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
女官卻還特意「翻譯」道:「王妃說她此刻虛弱,無法起身送別陛下和殿下,內心無比地痛苦……」
「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她了。」夜君燃皮笑肉不笑道,「好好養胎吧,我們先走了!」
「皇兄慢走。」夜重焰殷勤說道。
夜君燃道:「你也不用送了,好好照顧王妃。她肚子裏懷着的可是夜家的血脈。」
「是!多謝皇兄關心!」夜重焰奸詐地笑道。
……
「如果霍冰綃還能說話,她應該已經破口大罵了吧!」坐上馬車後,蘇芸忍不住說道。
夜君燃莞爾一笑:「自作孽不可活。」
「說來也怪,我一直都很討厭她,覺得就是碎屍萬段也難抵消她的罪孽。但是看着她現在的樣子,我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蘇芸道。
歐陽於是道:「雲小姐,如果你知道她平日裏都做過些什麼惡事,你就不會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可憐了。和她做過的惡事比,她此刻所承受的,不過是萬分之一!」
「我明白,所以我不反對。」蘇芸低聲道,拍賣場女奴因為一個媚眼就被霍冰綃斬斷四肢挖掉眼睛的慘狀,至今還不時地在她眼前回放。對於霍冰綃這種惡事做絕還理直氣壯的女人而言,不管什麼報應都不為過。
夜君燃笑道:「放心吧,以夜重焰的小雞肚腸,他絕對不會讓霍冰綃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舒服!他對霍冰綃有刻骨的恨意,留她性命只是為了那未出生的孩子!」
「如此看來,他們兩個倒也真是天生一對。一個狠辣一個陰毒,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裏,夜重焰會用什手段報復霍冰綃。」蘇芸低低地說道,雖然偶爾也會覺得有些可憐,但她絕不同情霍冰綃。
夜君燃也是這麼認為。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突然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夜君燃問道。
王賢弓着腰回答道:「前面有人攔路。」
「攔路?」夜君燃嘴角一抹冷笑,「什麼人這麼大膽!」
只是他口氣雖然自信,內心卻有些奇怪。
要知道他每次出行,身邊總會有頂級的暗衛和強者保護,普通的刺客攔路,必定早就清除乾淨!絕不可能被他遇上!
「奴才不知道,那幾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古怪。」王賢如實答道。
夜君燃挑起車簾,看到前方一棵枯樹上掛滿了白燈籠。樹下站着二十幾個身穿黑色斗篷的怪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個哭泣的面具,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人的臉上戴着的卻是個微笑的面具。
「居然是你們!」夜君燃笑道,「我才發愁要去哪裏找你們呢!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了!」
帶微笑面具的人是此次行動的首領,他得夜君燃誇獎,上前一步,瓮聲瓮氣道:「陛下可是萬金之軀,我們怎麼敢勞煩陛下辛苦。」說完,手一動,斗篷里滾出了幾個圓形物!
正是被解決的暗衛的首級!
「你們能夠撕開封鎖線出現在我面前,也算是有幾分本事!」看到頭顱,夜君燃態度漠然,「但是你們忘記了一點,再虛弱的獅子也是獅子,容不得鬣狗放肆!不過是一群陰溝里討生活的老鼠,也敢出現在光天化日下!」
「老鼠又如何,我們有本事殺到你面前,這就夠了!」笑面譏諷地說道,「天道算什麼東西,我們就是一群殺人的狗!」
「既然知道自己是狗,那就乖乖地呆在角落裏,為什麼一定要出來丟人現眼!」王賢冷笑地說道,「雜家也是一條狗,雜家就從沒有覺得自己有資格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看來我們今天是徹底激怒王公公了!」笑面冷哼道,「就不知道公公你有什麼本事,敢說這大話!」
王賢道:「雜家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打狗這一道卻有十足的自信。」
隨後,他弓腰對夜君燃道:「主子,奴才可能要做些見血的粗暴事情,還請主子們……切莫見怪!」
夜君燃笑道:「你辦事路數陰毒,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只管放心大膽的上,對付這種自以為是的螻蟻,就不該講仁慈!只有拆了骨頭,才能讓他們害怕!」
「奴才曉得了!」王賢得令,一步跨出!
剎那間,風云為之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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