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很美,蒼穹繁星閃爍,漫天星斗如碎鑽灑落光輝,照得遠處堆雪山巒蒼涼孤寂,卻不失壯麗。
寒風凜冽卻又輕柔,自小窗里吹進,夾雜着破碎的雪沫,零星落在兩人面間,凜冽冰涼,瞬間消融。
塗山世玉靜靜地望着夜空,面色淡漠疏離,清澈眼瞳倒映出滿天星河,心底回味着方才的話。
她是不是有些太殘忍?
陸小鳳不過百歲,正是年少慕少艾時期,愛慕她這樣的大姐姐再正常不過,她或許不該如此果決?
塗山世玉心亂如麻,連滿天星河似乎都失去幾分意趣。
陸斬看着她的側臉,輕聲問道:
「帝姬出身高貴,乃是青丘王族。如今四海平定,青丘安穩,未來應該光明璀璨,何來沉重?」
塗山世玉紅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化作一抹明艷又悲涼的笑,她沒有回答陸斬的話,而是自顧自地開口,嗓音很輕:
「我自出生起,父親便對我寄予厚望,我雖貴為帝姬,卻從未嘗過父母親情滋味。」
「在我出生百天後,父親便將我送到婆娑林生活。婆娑林鄰近青丘,早年卻是無主之地,裏面聚集頗多妖魔,是個弱肉強食之地。所以若想在婆娑林活下去,我必須學會殺戮跟狠辣。」
「但那時我尚且是只幼狐,莫說殘酷廝殺,就連果腹都是問題,在婆娑林第二天,我便飢腸轆轆昏迷過去。」
「但我沒有死,是一位狐族老婆婆救了我。實不相瞞,為了活下去,我後來生吞了她。」
「」
說到這裏,塗山世玉略作停頓,她的胳膊微微抬起,搭在眉骨眺望星河,笑容有幾分嘲諷:
「我塗山世玉乃是忘恩負義之輩,本不配高高在上的受人仰慕。後來我在婆娑林生活了十年,才被接回青丘,後來便是無休無止的秘境跟殺伐。」
「在我五百歲之前,我沒有過過一天正常的生活。但我明白父親苦心,我生來尊貴,受青丘萬民供養,我須承擔自己責任,且毫無怨言。」
「你說如今四海安定,但未來的事情不可知。若他日天下再亂,我會為了蒼生獻祭自己,這是我的使命。陸小鳳,我不是良配,你不必將心思花在我身上」
「」
陸斬曾經有過疑慮,為何塗山世玉的一段經歷,會被萬妖王做成幻境留在萬獸淵澤,成為「世外天」。
當初只以為是萬妖王力量所致,可現在看來,或許世外天的那段經歷,對塗山世玉而言是難能可貴的。慈悲如萬妖王,這才耗費力量留取了那段記憶,打造成永恆的「世外天」,記錄那段美好。
世間有玉,照澤萬物。
陸斬記得紫薇山大長老對世玉的評價,她是青丘王養育出來沼澤萬物的玉。
洞窟里靜悄悄的,外面是兇殘暴戾的妖魔,妖魔致命卻不誅心。
陸斬耐心聽她說完,稍作斟酌,才開口道:
「你說這麼多,就是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塗山世玉側過身子,在黑暗中跟陸斬雙目相視,兩人並肩而眠距離極近,溫熱鼻息混合交纏。
撲通~
撲通~
許是夜色太靜,就連心跳都聲聲交織,塗山世玉糾正道:
「你錯了,我怕的是辜負你的期望。」
陸斬搖頭:「是你錯了,你怕的應該是辜負自己,而不是辜負他人。」
「?」
塗山世玉雙瞳輕顫,似乎有瞬間的愕然,但很快便煙消雲散,笑着道:
「或許是吧,但相比自己,天下萬民更為重要。」
陸斬問道:「伱覺得以一己之力,能否承擔起天下蒼生?固然你願為天下赴死,可若是無用呢?」
塗山世玉坐起身子,如瀑長發順勢垂在身側,她低頭看着陸斬,眼神清澈明亮:
「縱是螻蟻之力,我亦不悔,至少我做了身為青丘帝姬應該做的事情。」
「」
陸斬看出她眼底的堅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或許可以說她固執、罵她愚蠢,但卻不能侮辱她那顆赤子之心,這是難能可貴的東西。
塗山世玉坐直身體,勾了勾頭髮,將凌亂的髮絲整理柔順:
「今晚我說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或許愚蠢或許可笑,自己覺得值得即可。今晚機不可失,我們該行動了。」
陸斬本想寬慰幾句,可好似所有寬慰都很單薄,而且她不需要寬慰,話到嘴邊便成了:
「能跟帝姬同眠共枕,真是無愧此生,帝姬先行一步,我來處理後續事情。」
塗點世玉見他又恢復風流模樣,忍不住笑了笑,眉眼彎彎:「以後可沒機會了。」
言罷,塗山世玉身影化作一縷輕煙,自石窗飄逸而出。
陸斬望着石窗片刻,起身拿出月桂鈴鐺,輕輕拍了拍。
「嗖——」
五道身影出現在石窟之中,赫然是養的五頭倀鬼。
自從境界逐漸提升後,陸斬已經鮮少用到倀鬼,但碰到這種小事情時,倀鬼的作用還是很可觀的。
「大哥,又有什麼事情?」朱有為瞧着周圍環境,心底湧出不祥的預感。
按照陸斬習慣,每次召喚他們出來時,都沒有什麼好事。
陸斬略作思索,道:「顏柔留下。」
「?」
顏柔始終唯唯諾諾地站在最後,當初在東海仙島,她色誘小侯爺作祟,結果被斬於陸斬刀下。
陸斬將她煉製成倀鬼。
雖然出場時機不多,但顏柔對陸斬的畏懼深入骨髓,能煉製倀鬼的修者,還是少招惹為妙。
顏柔戰戰兢兢走來,低着頭道:
「主人有何吩咐?」
陸斬收走其他的倀鬼,道:「我要出去一趟,但是避免引起外面注意,洞窟內必須有動靜。」
顏柔眨了眨眼:「那叫朱家三兄弟應該更合適。」
陸斬言簡意賅道:「我此時扮演孔雀山妖魔,跟妻子同居一室。」
「」
顏柔出身合歡派,立刻心領神會:「請主人放心,妾身會將這件事處理妥當,保證外面的人不會起疑」
陸斬點了點頭,又問道:
「對了,你們合歡派的四位長老行事作風如何?」
「?」
顏柔一怔,沒想到陸斬話鋒急轉,愣了愣才道:
「四位長老崇拜開宗祖輩,仰慕老祖月宮仙子,曾試圖將走歪的合歡派扭轉回來,可惜合歡派大勢已去,四位長老回天乏術,這才作罷,主人為何如此問?」
陸斬淡淡道:「沒什麼,記住你的身份,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
顏柔微微頷首。
陸斬身影自原地消失,他方才詢問合歡派的事,皆是因為清若。
不管如何,清若跟他之間有些情分,既然清若身處合歡派,又幫他對付姬夢璃,他總要考慮一下清若的處境。
如今得知四大長老也有心改變合歡派,那麼清若的處境應該還行。
思至此,陸斬放下心來,直奔孔雀王寢宮。
相較於塗山世玉而言,他的消息更為準確靈通,暫且不必搜查其他地方。
——
「呼…有點意思,你的本事可比兔精好多了。」
金碧輝煌的寢殿內,孔雀王坐在莊重威嚴的寶座上,腿間跪着一位蛇族女妖。
蛇妖下身為蛇,纏住孔雀王身體,勤勤懇懇地服務。
孔雀王按着蛇妖腦袋,半眯着眼睛看向暗處,吭吭哧哧道:
「他說阿依朵願意用鎮妖劍做條件,換我們孔雀山的友善合作,這件事你怎麼看?」
黑雀跪倒在陰影中,不敢抬頭直視寶座畫面,規規矩矩道:
「此事恐怕有詐,鎮妖劍乃上古時期的仙器,王族怎會甘心讓給妖族?除非聖女想扳倒王族,否則怎會送給我們鎮妖劍?」
孔雀王的東西入口即化,在蛇妖微操下,他身體哆嗦兩下,看着蛇妖道:
「你先下去。」
蛇妖舔舔嘴唇,尾巴在地上扭曲滑動離開。
孔雀王掀起長袍蓋住身體,慢條斯理地道:
「阿依朵絕不會背叛王族,她是王族聖女,跟她合作固然更有優勢,不過她太狡詐,比起來她,還是庸王更合適…」
「為了計劃實施,要先穩住阿依朵,你一會去找東方游道歉,將他用靈釀灌醉,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東西。」
「」
黑雀恭敬道:「弟子遵命。」
孔雀王擦了擦手,又忽然想到修淵,問道:
「你見過修淵了?覺得如何?」
黑雀頭皮發麻,將藥園的事情和盤托出,道:
「修淵前輩喜怒無常,不是弟子能揣測的。不過正因為他喜怒無常,做事沒有章法,才應該盯着些,避免前輩做出什麼事,累及師尊名聲」
孔雀王望着黑雀,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
「你下去吧。」
黑雀微微頷首,恭敬離開寢殿。
在黑雀離開後,孔雀王自寶座起身,朝着寢殿內室走去,內室佈置奢華,他將寒玉打造的花盆搬開,便露出一個紫色暗格。
孔雀王扭動暗格,房間內微微輕顫,出現一個漣漪形成的大門。
孔雀王走進大門,施法讓花盆歸位,這才進入密室之中。
「孔雀王這老貨還挺能藏。」
就在孔雀王離開半個時辰後,陸斬的身影悄無聲息潛入寢殿之中。
根據兔精記憶,密室就在內室裏面,想要找到內室入口,須找到機關。
妖魔的暗室頗為巧妙,陸斬略微感知,便得知寢殿裏設置着某種結界。
可惜陸斬對結界陣法造詣不深,無法察覺到結界所在,只能尋找令結界顯露的「機關」,也就是陣眼。
這種隱匿型的高深結界,一般都會有「陣眼」。
只要找到陣眼,便能令結界顯形。
避免被人察覺,陸斬只敢小面積使用神識搜查,不敢動用真炁試探,尋找效率並不算高。
陸斬並未着急,總歸知道這裏藏着一間密室,無非是一一排查。他稍微斟酌,決定先着重觀察內室比較珍貴的擺件,室內密室大都用擺件做陣眼。
陸斬神識掃過,神色微變,孔雀王當真奢侈。
用千年暖玉打造的寶床,冬暖夏涼,有助修者修煉
用紫葉紅樹鍛造的桌椅、用靈芝翡翠打造的洗臉盆
陸斬幽幽嘆氣,認識到貧富差距,孔雀山這群妖魔果然富可敵國,僅僅是這些家具便價值連城,就連最廉價的花盆,都是用寒玉打造
真是燒得慌!
不過還好,這些早晚都是他的資源庫。
陸斬瞧着寒玉花盆裏綻放的蓓蕾,蓓蕾粉白相間,乃是罕見的回春草,花瓣具有療傷功效。
陸斬頭次看到活着的回春草,便抬手去碰,可就在觸碰到寒玉花盆的瞬間,一股特殊力量傳來。
「?!」
陸斬微微一怔,當即將花盆搬開,緊跟着房間內靈氣輕顫,平靜浮現出一個大門。
「??」
陸斬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裏的花盆,神色有些許茫然。
貧窮令他嫉妒,嫉妒令他找到陣眼?
陸斬覺得滑稽,卻來不及多想,忙得走進密室大門,施法將花盆放好,朝着密室深處走去。
…
密室說是密室,更像是世外小洞天,大門後是條透明樓梯,四周呈現透明,宛若在水下行走。
周遭溫度寒涼,靜得令人心慌。
陸斬隱去氣息,謹慎前行。
若他沒有猜錯,按照慣例,孔雀王應該就在密室中。他就算想找到頭骨,但也不打算在這時跟孔雀王碰上。
一旦打草驚蛇,孔雀王跟庸王的計劃或許有改變,那不是陸斬想看到的局面。
趁孔雀王跟庸王興風作浪時渾水摸魚,才是他如今的打算,能少費點力氣自然是好的。
「咕嘟咕嘟」
繞過三百米長的階梯,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座陰暗密室。
密室沒有防守,暗沉沉的,隱約有「咕嘟」聲傳來,夾雜着陣陣血腥氣。
陸斬並未進去,而是調動元神之力隱藏氣息,朝着裏面窺探。
房間約莫三十平方,兩側放着書架,書架上面擺着些密集跟寶盒,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
而在密室中間,卻挖出一個池子,池子中恍若沸騰,發出「咕嘟」之聲,血腥味便是從中傳來。
那不是溫泉靈池,而是一汪血池。
陸斬眯起眼睛,只見孔雀王坐在池子中,周身被血氣繚繞,正在運功修煉。
「奇怪」
陸斬覺得古怪,妖魔利用人血並不足為奇,特別是孔雀山這樣的妖魔族群,瞧着仙風道骨,可暗地裏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問題是血池裏的氣息頗為邪惡,絕非人族血液,更像是至陰至邪的妖魔精血,吸引着陸斬視線。
若能將血池精華吸取,元神或許會有新的變化。
思至此,陸斬摸出一個白瓷瓶。
自從來到南疆後,為了掩蓋身份,他從不使用夜醫技能,都有些荒廢夜醫基本功了,可本職到底是夜醫,做點針對妖魔的毒煙倒不難。
孔雀王境界高深,此煙或許只能迷其一瞬,但對陸斬而言卻足夠了。
只要孔雀王昏迷,他立刻手動加個buff,力求孔雀王一覺天亮。
陸斬剛欲放煙,卻見孔雀王忽然睜開雙眼,將周身血氣吸取後,撩起衣袍便朝着外面走。
「還是得盯着點修淵」孔雀王心亂如麻。
按照以往慣例,孔雀王在臨幸女妖后,會來到血池徹夜修煉,但是想到羅玉如花似玉的臉,再想想修淵可恨的模樣,孔雀王便無法靜心。
思來想去,孔雀王還是走出密室。
「」
陸斬默默收起毒煙,暗道天助我也,待孔雀王離開後,陸斬迅速走進密室,翻找密室物件。
兩邊書架擺放的秘籍頗多,大都是上品功法,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品質上乘的丹藥。
陸斬曾經研究過煉丹,知道上品丹藥煉製頗為困難,眼下也沒有跟孔雀王客氣,將丹藥統統裝進口袋。
只是除了丹藥跟秘籍外,架子上並未找到石人頭骨的線索。
「」
陸斬微微蹙眉,難道他判斷錯了?孔雀山雖然在研究千絕谷,但其實只是理論專家,並不知道石人的事情?
陸斬仔細回憶玄闕、聖漪、穆棋的記憶,還是覺得石人頭骨就在孔雀山,他稍作思索,便將已經收集到的石人部件拿出。
按照以往經驗,每每碰到石人部位時,石人都會自動歸位。
陸斬覺得,石人之間應該有種神秘的引力。就算孔雀王將石人藏得很好,但只要在這間密室里,應該都能被吸出來。
陸斬手持石人身軀,在房間中探查。
「叮——」
就在陸斬靠近血池的瞬間,手中石人劇烈顫動。只見一抹流光從血池上方呼嘯而來,徑直釘在石人之上,赫然是石人頭顱。
「果然在孔雀山」
陸斬喜不自勝,只見石人部件集齊後,通體竟散出朦朧光輝,他顧不得感知石人變化,忙將石人收起。
不過看着這汪邪異神秘的血池,陸斬略作思索,伸手探去。
「嗡——」
手掌觸碰到血池的剎那,一股至陰至邪的力量呼嘯而來。
陸斬渾身一震,難怪孔雀王在血池中修煉,這血池果然有些門道,如此陰邪的力量,對妖魔本就有利。可是對正道中人,卻猶如魔音亂耳、惑人心神。
好在陸斬不是什么正經人,五尊元神齊出,源源不斷地吸取血池精華。
陸斬感受着元神不斷壯大,心底有幾分期待。
他如今殺死的妖魔、獲得的邪炁,遠超在汴京時,元神被他養得這麼好,會不會再孕育出新的元神?
遺憾的是,就算將血池精華吸取乾淨,元神也沒有任何異變現象,只是表面被血光籠罩,像是結了層繭。
「」
陸斬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功夫細想,他身影化作一縷流光,迅速朝着密室出口而去。
既然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地實施計劃,不可在此多留。
彼時。
孔雀王自密室出來,腦海中始終想着羅玉的身姿,下意識地朝着東邊的宮殿走去。
千年前,他跟修淵爭搶羅玉,羅玉酷愛樂理琴藝,孔雀王因為不會唱跳而落於下風,最終痛失所愛。
這些年孔雀王一直在苦練樂技,希望再相見時,能夠驚艷羅玉,令其回心轉意。
可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局面。
孔雀山嫡系接連被殺,他狼狽求助
孔雀王露出苦笑,只怕羅玉會更瞧不起他,但身體卻誠實地朝着羅玉住處而去。不管這次事情結局如何,他都要再爭取爭取,否則一旦錯過,只怕是又千年難見。
孔雀王心底忐忑,邊走邊整理着衣衫,同時心底醞釀着措辭。
他決定將羅玉約出來,以歌唱的形式訴說衷腸。
可是剛剛走到偏殿前,還不等孔雀王鼓足勇氣敲門,便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古怪動靜:
「嗯」
「嘻嘻」
「哎呀…嗯~~」
孔雀王微微一怔,身體有些僵硬,方才的美好幻想徹底煙消雲散,滿心滿腹皆是酸澀。
修淵這個畜生!
霸佔羅玉姐千年,就算想恩愛,難道不能忍一忍嗎?非要在孔雀山這樣?這不是扎他的心嗎?
而且…看修淵那顫顫巍巍的模樣,還能行嗎?居然如此急色!
這才什麼時辰,就迫不及待地搞?
孔雀王捂着胸口,感受着心碎成一片一片,裏面卻再次傳來動靜:
「相公好厲害,奴家…撐不住了」
孔雀王老臉通紅,轉身就走,枉他千年相思,殊不知羅玉早就變成了修淵的形狀。
孔雀王心碎不已,腦海中浮現出父親的囑託…情愛只會影響修煉的速度,男人還是實力為尊。
孔雀王渾渾噩噩回到寢殿,高聲道:
「給我拿酒來!」
「合着孔雀王還是酒蒙子啊?」
陸斬剛從密室出來,就被孔雀王這一嗓子給震了震,同時心底慶幸自己速度夠快,否則只怕會被孔雀王發現。
趁着孔雀王深夜買醉,陸斬悄無聲息地離開寢殿。
避免被人發覺,陸斬繞路朝着居住的洞窟偏殿而去,洞窟里守衛的妖魔頗多,但大部分都有些鬆散。
陸斬順利繞過幾重洞窟,回到了居住的地方。
剛剛回來,便見顏柔紅着臉,有些後怕地道: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剛剛有人靠近此地」
陸斬並不意外,估摸着是孔雀王派人偷聽,便問道:「沒露餡吧?」
顏柔搖搖頭,欲言又止地道:「這倒沒有,只是」
「只是?」
「只是妾身用的法子,可能…可能有些…有些不太規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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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瘋狂摸魚,終於早點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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