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平日裏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形象,此刻的周寒之,更像是一個聽話的老婆奴。
是我不曾見過的模樣。
我不禁在想,所以他喝醉後,在林西西面前,就是這幅乖巧模樣嗎?
這一想,我的心口竟不由自主地泛出一抹酸。
我留下確實很不合適。
想到這,我立即轉身,然而我人剛走到門口,耳旁忽然「咣當」一聲響,抬眼望去時,周寒之整個人已經摔倒在浴室門口。
「老婆,」他眉頭緊皺,嘴角下沉,「我疼。」
我還從未見過周寒之這麼狼狽過。
心口一軟,我快步走到男人面前,說:「別鬧了,睡覺。」
周寒之還真聽話地去了臥室。
只是拉着我的那隻手,一直沒鬆開。
酒勁上頭,我也沒力氣跟他繼續折騰,畢竟拉扯得越久,就越浪費時間。
我還想着等人休息了去周圍轉轉。
可人靠在床邊時,意識就不受控制了,上下眼皮打架間,我也跟着進了夢鄉。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身上是周寒之昨晚蓋的那條羽絨被。
不過他人已經不見了。
我揉了揉雙眼,只見天邊現出一片淡淡的曙光,東方欲曉。
我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一夜。
等等,我不會是在周寒之的茅草屋裏呆了一整晚吧?
察覺到這一點時,我匆忙下床,剛去拉臥室的門,就聽到門外傳來的談話聲。
「這個小宋總一大早就命人往各個房間裏送醒酒湯,只怕目的不純啊。」
是曾智的聲音。
聞言,我的一顆心也懸在了嗓子眼。
「那又如何。」
「我這不是怕小宋總對您賊心不死,想找個辦法應付她嗎?」曾智利落地開口,說:「總不能影響我們的計劃啊。」
「無妨,」周寒之淡淡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過來,「別忘了,我們是來談合作的,先晾一晾她。」
聽到周寒之這胸有成竹的語氣,我不由得湧出了一絲危機感。
卻又聽到曾智話鋒一轉道:「別說,這個小宋總真的挺難纏的,還好我提前跟服務生打了招呼,否則,她只要查一查監控,就知道嫂子在您這一宿未歸。」
是啊,酒店是宋晴家的,她想查出個一二三,簡直易如反掌。
我為自己的掉以輕心汗顏。
「慌什麼,」周寒之漫不經心的語調再次響起,「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樣,反而能省些麻煩。」
「周總,你的意思是……用嫂子打發小宋總嗎?」
室外忽然安靜了,周寒之沒做回應,可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往往就是一種默認。
所以,昨晚周寒之千方百計把我留下,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個擋箭牌,我都是當定了。
是啊,用這個無關緊要的我去得罪宋晴,總比讓林西西跟着她的好學姐紅臉要強些。
就算一不小心被發現,周寒之大概也沒什麼損失的,輕而易舉地踢掉我這個競爭者,他應該求之不得。
一時間我如墜冰窖,心口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雪,凍得我四肢發顫。
慶幸的是,曾智早有應對,目前宋晴一方應該並沒有作懷疑。
我得在她察覺之前離開。
想到這,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拉開了房門。
廳內,周寒之和曾智端坐在餐桌前,正在享用早餐。
見到我,曾智客氣地起身,笑着打招呼道:「嫂子醒了,先喝碗醒酒湯吧。」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醒酒湯,以及桌前慢條斯理地享用早點的周寒之,勾了勾唇道:「不了,沒什麼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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