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婷義憤填膺的一席話勾起了校方負責人的怒火,他緊跟其後,指着我跟吳凌道:「自私自利,孺子不可教也!」
本以為這已經足夠羞辱人,但緊接着,我們卻聽到馮文灼問:「孟經理,馮某能多嘴問一句,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臨時改變了主意呢?」
他演得太真,好像真的不知道其中緣由。
但明明一刻鐘前,他逼着麗莎拿姑父威脅我。
吳凌氣不過,站起身道:「大家都別問了,就是榮域給的我,我見錢眼開,是我的主意,行了吧!」
她說得很急,可是「錢」字剛冒出來,在場所有人又變成了另一副面孔。
馮文婷更是皺緊了眉頭,不屑道:「嫌錢少你們可以提啊,我也不是不能勸我的大哥,這主意說變就變,你們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老教授聞言冷嗤一聲:「本性難移,本性難移啊!」
他說完起身,跟馮文灼連說了幾句道歉後,板着一張臉離開。
嚴冬見狀急忙起身追出去,看着他煞白的一張臉,我的心也跟着揪作一團。
遲疑了幾秒鐘後,我也跟着追了出去。
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讓嚴冬一個人承擔。
榮域大廈外,老教授黑着一張臉上了出租車,臨走前,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嚴冬看在眼裏,瞄了我一眼後,說:「南絮,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能告訴我原因嗎?」
看着嚴冬期待的眼神,我的心也像刀割一般,疼痛難忍。
一邊是馮文灼的警告,一邊是委屈的嚴冬,左右都讓我為難。
「是因為寒之嗎?」嚴冬見我沒吭聲,聲線平和道:「你,還想繼續跟他共事?」
「不是……」我急忙否決,「因為馮……」
「嚴老師,原來你們在這兒。」清脆的嗓音從耳後傳來,打斷了我跟嚴冬的談話。
馮文婷的身影由遠及近,小丫頭的視線在我跟嚴冬之間來回掃視了兩眼,善解人意道:「孟經理也不必過於慌張,剛才我大哥也說了,這次合作沒成,雖然有些遺憾,但日後總有機會的。」
日後。
聽到這兩個字,我頓時哭笑不得。
馮文灼今天,就差斷了我們所有的退路,現在還假惺惺地跟我們說日後。
「孟經理,你不高興呀?」馮文婷似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直勾勾地看着我,天真道:「難道是我打擾你跟嚴老師談話啦?」
「沒有。」我看着貌似無邪的馮文婷,淡淡道。
「現在也沒外人,要不孟經理跟我們說說,為什麼要突然改主意呀?」小丫頭不依不饒,丹鳳眼滴溜溜地轉,「真為了錢?還是……別的?」
馮文婷語氣裏帶着試探。
直覺告訴我,她應該知道馮文灼的所作所為。
她就是來拱火的。
而聽到提問的嚴冬也滿臉好奇地看着我,似在等待一個合適的答覆。
但,我不給了。
只能將榮域也答應校企合作一事提了出來。
嚴冬聽完輕輕一笑,漆黑的眼眸落在我臉上,說:「南絮,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他說完便走,眼裏卻蓄滿了失落。
一小時後,我跟吳凌驅車出了宏圖大廈的地下室,車子剛露點頭,只聽「哧啦」一聲響,一輛鑲鑽的帕拉梅拉忽然毫無徵兆地竄了出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吳凌雖剎車及時,但依舊忍不住對着車窗大罵。
這時車窗下移,馮文婷漂亮的小臉兒從駕駛位里露了出來,她嘴角勾起,笑眯眯道:「吳總,孟經理,挺巧啊。」
車庫明明白白標好了進出口,但凡是個開車的,都不會走錯,但馮文婷偏偏在自家車庫裏,摸不清方向。
吳凌也看出了小丫頭的挑釁之意,扯了扯嘴角,說:「馮小姐真是命好,有個馮文灼這樣的大哥,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只怕這會已經被交警拉去問話了。」
馮文婷毫不在意地敲了敲方向盤,傲慢道:「吳總說得對,有時候投胎也是個技術活,羨慕不來的。」
吳凌氣不打一處來,冷嘲熱諷道:「馮小姐這麼優秀,嚴教授知道嗎?」
像是忽然被人踩到了尾巴,馮文婷臉上的笑僵在嘴角,連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裏,也閃過了一抹冷意:「吳總有時間在這調侃我,想好怎麼處理校企合作給嚴老師帶來的麻煩了嗎?」
吳凌突然被噎住。
因為我們都清楚,這一次,是我們欠嚴冬一個大人情。
「我好心給兩位姐姐提個醒,」馮文婷見我們沒說話,繼續道,「宏圖在項目書里明確寫道合作期間要給院裏捐贈三百萬款項更換機房設備,這些錢,兩位想過如何補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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