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妹妹呢」顧景琰看着她,「她說你對她搶了你衣服這件事耿耿於懷,藉口去洗手間,偷偷跑掉了。
」喬若星氣笑了,「她都跟你這麼說了,你又何必來問我」顧景琰抿起唇,淡淡道,「我沒信,我想聽你怎麼說。
」喬若星愣了一下,抿緊嘴唇。
「我說顧景陽把我鎖到洗手間你信嗎」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顧景琰。
她並不覺得顧景琰會相信她說的話,顧景琰對這個妹妹有多維護,她最清楚不過。
顧景陽在外面就算把天翻過來,在顧景琰,或者說在顧家人眼裏,她也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心思單純,沒有害人的心思。
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姑娘,怎麼會做出把人鎖廁所里這種事呢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被顧景琰反唇相譏,頭頂卻傳來顧景琰的輕嘆,「你怎麼出來的」喬若星怔了怔。
她覺得今天的顧景琰格外奇怪,他所有的反應似乎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她有點看不透顧景琰,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看透過他吧。
「翻窗戶。
」喬若星沒提自己在洗手間救人的事情,對她而言確實沒有提的必要,一來救的人她不認識,二來一想到救人的時候徒手掏馬桶,她就有點膈應。
這種事經歷一次就夠了,還是不要大肆宣揚了。
「翻窗戶」這個回答讓顧景琰眼皮跳了跳,十二樓她是覺得自己會飛檐走壁喬若星沒注意道顧景琰的表情,點頭道,「就翻到外面,順着牆爬到了隔壁,正好莫律師在洗手間,就幫了我。
」顧景琰額上青筋繃緊,低沉着嗓音,漫不經心地問,「莫明軒在洗手間幹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喬若星一臉莫名其妙,「去洗手能幹嘛當然是上廁所啊。
」顧景琰沉聲道,「你看見他上廁所了」「啊」喬若星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景琰瞪她,「你看見了!」喬若星被他嚇回過神,紅着臉羞惱道,「沒有!我爬到隔壁窗戶的時候,他剛進來!你想法怎麼那麼齷齪!」顧景琰瞬間怒意全消,拉過她的手肘,仔細看她的傷口。
右手腕處有明顯擦傷的痕跡,白嫩的皮膚上,一大片帶着血點的殷紅,擦破皮的地方,捲起一層表皮,毛毛刺刺的。
平時在家裏削個蘋果,剌破一點皮,沒出血都要矯情的哼唧半天,現在手腕弄成這樣,竟是沒聽她喊一聲疼。
追尾那次也是,那天晚上明明帶着一身傷,回來卻什麼也不說。
她不願意再對他喊疼,或者說她不願意再對自己展露她柔軟脆弱的一面。
這個認知讓顧景琰突然不是滋味起來。
他很難形容清楚這種感覺。
他是個討厭麻煩的人,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越簡單利落越好。
但是喬若星不是。
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個有些麻煩的女人。
明明沒什麼感情基礎,卻要求婚禮要跟正常婚戀那樣,儀式流程一樣不少;婚後又自作主張去改變他的一些生活習慣,比如睡前喝牛奶,再比如車裏放香薰,還比如將他收藏的昂貴茶葉拿去煮茶葉蛋。
她的到來,攪亂了他二十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成活習慣,甚至有時候會讓他覺得很煩。
穿衣服會問他好不好看,他說還行,她覺得是敷衍,他說難看,她又嫌他沒眼光。
明明每次的答案無非就這兩種,她卻樂此不疲,每次都要詢問。
他曾經希望她能像讓他預想的伴侶那樣,聰慧,懂事,生活上絕對自立,不會給他添太多麻煩。
可是當她真的做到什麼都不來麻煩他的時候,他心裏卻像是缺了一塊,怎麼都不舒服。
顧景琰抿着唇,低着頭認真地幫她貼創可貼。
喬若星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完美的下頜線。
哪怕是要跟顧景琰離婚,她也依然覺得這個人長得真他媽得帥。
也就是這張臉太具欺騙性,她年輕時候竟然覺得能看着這張臉過一輩子。
她想,就算以後分開了,她大概也對顧景琰這張臉討厭不起來,顏狗真是太沒有原則了!顧景琰半闔着眸子,輕輕將創可貼兩端摁緊,聲音淡淡問,「窗戶那麼高,你怎麼爬上去的」提起這個,喬若星就忍不住嘚瑟,「你忘了,我以前可是藝術生,學了好多年舞蹈,雖說結婚後懈怠了,可是功底還在啊,就那麼點高度怎麼可能難得住我」事兒結束了,吹牛自然就不打草稿了,反正就算她在上面嚇得兩腿發軟,她不說誰能知道呢顧景琰抬眸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喬若星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還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我這應該叫有勇有謀吧」顧景琰冷笑,「我看你是健身忘健腦子了!無障礙衛生間明明有緊急呼叫按鈕,你為什麼不按那個翻窗戶有勇有謀你還挺得意十二樓,你知不知道你但凡踩空一腳,現在你就是一灘肉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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