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昱這人,確實不好糊弄。
蕭暖卿上一世也是被他給輕易看穿的。
可,他分明喚她小名了,不是嗎?
這就證明,這招有用。
於是,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搭上了陸千昱的手腕,「大哥信不信都好,卿卿是真的知錯了。」
許是並未點爐火的緣故,她的手指冷若寒冰。
蕭暖卿甚至能感受到陸千昱的身子僵了一下。
而後,他鬆了手,也將自己的手不着痕跡地從蕭暖卿的手裏抽了出來,閉上雙眸,冷聲道,「你的人你自己處理,不算錯處。」
蕭暖卿忙道,「那,大哥找到那個人沒有?」
說的是在藥貼上下毒的人。
陸千昱淡淡『嗯』了一聲,方才道,「明日我帶你去鎮撫司大獄。他手裏有些東西,想必你會喜歡。」
是嗎?
蕭暖卿心頭狐疑,可看着陸千昱閉着眼的樣子似乎是不願多說,便道,「好,那大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說罷,蕭暖卿方才起身離去。
待房門被關上,陸千昱的方才又睜開了眼。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裏似乎還殘留着幾絲冷意。
半個時辰後,他的房門再次被推開。
石安大搖大擺進了來,爽朗笑着,「屬下已經將蕭大小姐安然送回府了,親眼看着她進院子的!」
聞言,陸千昱抬眸瞪了石安一眼,「誰許你自作主張。」
石安摸了摸鼻子,「屬下這不是看大人你這幾日心情不大好,這才想着找個理由讓蕭大小姐來的嘛!您是沒瞧見,蕭大小姐聽說您受了傷,緊張壞了!」
聽到這話,陸千昱眉尾不自覺一挑,短促一笑,「是麼?」
「是啊!」石安語氣格外誇張,「她那護衛還攔着她不讓她來,反倒是被蕭大小姐給說了一頓!」
她那護衛
薛寧?
陸千昱的眼眸中露出了幾分危險的神色。
卻聽石安問道,「對了大人,那護衛是什麼來頭,身手不在屬下之下。」
「差兩個人去查查。」陸千昱淡淡下令。
上回與蕭暖卿鬧了彆扭,薛寧的事他自然是不曾再理會。
只知道他底下有一群兄弟,手上還有過幾條人命。
但如今,既然那丫頭認了錯,那身為她的大哥,她身邊的人他自然該幫着掌掌眼。
石安應了聲,卻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屬下自作主張這事兒」
陸千昱冷冷拋去一個白眼,「自己領板子去。」
「啊?」石安驚訝,他今日擺明是做了件好事兒啊!
可,陸千昱的命令他哪敢違抗,只好應下了,「是,屬下這就去。」
說罷,方才轉身離去。
待房門被關上,陸千昱方才冷哼了一聲。
怎麼他心情不好,找蕭暖卿來就有用了?
愚蠢。
翌日。
蕭暖卿如約來了鎮撫司。
也不知是近日天氣寒冷,還是陸千昱有過了吩咐,一進門就見那群本該裸着身子訓練的錦衣衛們正一本正經地列隊站着。
見到蕭暖卿,還齊齊行了禮,「見過蕭大小姐。」
聲音洪亮,勢如破竹。
蕭暖卿被嚇了一跳,忙是訕笑着回應,「諸,諸位不必多禮。」
聽到動靜,石安迎了出來,只是走路一瘸一拐的,「蕭大小姐,我家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您請隨我來。」
說着,便又一圈一拐地往裏走。
看着石安的樣子,蕭暖卿甚是疑惑,忍不住問道,「石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明明昨晚送她回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石安呵呵一笑,有些難為情道,「屬下昨夜擅作主張,被罰了。」
屁股疼得很,走路自然就難看了些。
蕭暖卿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嗯,是該罰。
石安原以為蕭暖卿會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哪知蕭暖卿半點反應都沒有,心裏頭莫名就湧起幾分委屈。
他都是為了誰啊!
奈何,他有苦難言。
只能繼續領着蕭暖卿往鎮撫司的大牢裏走。
「蕭大小姐,小心。」石安輕聲提醒着,鎮撫司的大牢是在地下,要走一條十幾級的台階。
一入大牢,蕭暖卿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那是血腥味混合着腐爛的木頭的味道,她曾在醉香樓的地窖里聞了十幾天。
眼下那股子熟悉的問道洶湧而來,連帶着前世那些恐怖的記憶也跟着席捲,只讓蕭暖卿心臟瘋狂跳動起來,臉色瞬間蒼白起來,難看至極。
陸千昱來時,看到的就是蕭暖卿這樣一副難受的神情。
當下便是眉心微擰。
就聽蕭暖卿輕聲喚道,「大哥。」
陸千昱微微點頭,上前,低聲道,「若不舒服就上去等。」
蕭暖卿不太想讓陸千昱覺得她這個人嬌生慣養,連一點點臭味兒都吃不消,當下便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陸千昱這才點了點頭,道,「跟我來。」
說罷,便是領着蕭暖卿往裏走。
蕭暖卿跟在陸千昱的身後,看着他那筆挺的身形,心頭不禁感嘆。
明明昨夜才受了傷,眼下竟是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忍。
終於,二人行至了一個牢房前。
牢房內,一個男人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雙手張開着。
身上的衣衫滿是鮮血,顯然已是被用過了刑。
陸千昱回眸看了蕭暖卿一眼,聲音仍舊是低低的,「怕嗎?」
蕭暖卿搖了搖頭。
陸千昱這才讓人將牢房的門打開,帶着蕭暖卿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被捆着的男人緩緩抬起了頭來,看到是陸千昱,聲音便又染上了幾分恐懼,「屬,屬下知錯了,大人,大人」
顫抖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這人自稱屬下,那就應該是先前在陸千昱的藥貼上下藥的人了。
陸千昱沒理會他,只衝着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不多久,一箱子藥物就被抬了上來。
「這是」蕭暖卿很是詫異。
只見幾名獄卒上前,將那個犯人給放了下來。
而後就傳來陸千昱冷漠的聲音,「這些東西,你再仔細介紹一下。」
說罷,又看向蕭暖卿,「認真聽。」
蕭暖卿一頭霧水,直到那人跪在了木箱前,拿起一個小藥瓶,顫抖着聲音開口,「龍麟散,性寒,無色無味,服毒者一炷香之內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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