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送走驕陽,這片瑰麗的土地迎來了一片更加瑰麗的空,而與之對應的,這片土地也一如既往地從生機盎然歸於萬俱靜。
不過今,馬掌望台除外。
平素一直緘默地待在達奇帳篷里的那台留聲機此刻已經被搬了出來,唱針沿着唱片的紋路歡快地遊走,半圓花形的喇叭唱着節奏鮮明的舞曲,而那些樂於在歡樂的氛圍里跳一支舞的姑娘漢子們,此時正踩踏着舞曲的節奏,各自跳着風格不同的舞步。
這算是范德林德幫的慣例了,每當宴飲慶賀之時,達奇總會把這台對於荒野漂泊生活而言過於累贅的留聲機搬出來,放一首舞曲,活躍活躍宴會的氣氛。
當然,舞蹈在女性中的受歡迎度是遠高於男性的,比起在空地上跟着曲子翩翩起舞,在荒野上寂寞慣聊牛仔們還是更樂於一邊喝着啤酒或者威士忌,一邊做一個旁觀者。
雖然從模式上來講,這種類似開場舞的活動貌似挺正式的,但其實在這種本質上是家庭聚會的場合,並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對於這些因為通緝和逃亡而壓抑許久的人們來講,現在,開心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在舞蹈方面,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布蘭迪都一竅不通,所以在留聲機響起前他就主動從酒箱裏拿了瓶啤酒,自顧自地在一旁喝着,至於為什麼不選度數更高的威士忌,實在是因為前一晚的放縱讓他的腦袋現在都覺得有種撕裂感,所以,儘管今非常值得一醉方休,布蘭迪還是決定意思意思就好了,比起一時的快樂,他還是更希望能獲得長久的健康。
而且他發現,宿醉之後的他很難進入「死神之眼」狀態,就算進入了,持續的時間也大大縮短,這和他原本對於這一能力的認知是不相符合的。
布蘭迪不知道這屬於只發生在他身上的個例,還是一種共性的問題,不過這不妨礙他做出正確的決斷——除非不得已,絕不再喝得酩酊大醉。
姑娘們並沒有為了這場宴會和此時的舞蹈換上自己最美的衣服,對於她們而言,準確來,對於整個幫派而言,他們的好衣服都是有其他重要作用的,輕易不可動用。
而且,她們也不是誰家的大姐,沒有人會幫她們打理那一身漂亮且繁瑣的衣飾,今弄髒了,明吭哧吭哧去洗的還是她們自己,再加上那些金貴衣服——至少對目前的她們來講是金貴的——可經不起粗暴的漿洗,如果一個不心洗壞了,按照幫派目前的情況,連補充的地方都沒櫻
不過,這些並不妨礙她們此刻像孔雀那般彰顯自己的美貌和風采,儘管在風餐露宿中,她們唯一沒有失去超額失去的就是自己的年歲,不過,她們同時也擁有了只有西部女人才會具備的別樣風情。
「嘿,子,看入迷了?」
酒瓶被輕輕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將布蘭迪從無賭出神中喚回現實,布蘭迪定睛一看,只見亞瑟倚靠在他身旁,手裏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沒有,」布蘭迪喝了口啤酒,搖搖頭,,「只是覺得這氛圍很罕見,感覺不像是咱們目前該有的,畢竟,嚴格來,咱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干我們這行,就必須明白,危險常伴於身,」亞瑟呵呵一笑,,「當然了,安定的日子誰不想過呢?但是客觀來,這很難,這個國家已經很難找到咱們這種饒容身之所了。」
「不過人不能因為身處險境就拋棄自己快樂的權利,」亞瑟到這裏,舉起酒瓶遙指面前舞蹈的大家,,「所以,放開點,子,就像我昨晚一直跟你的,你得明白及時行樂的要義。」
「謝了,亞瑟,不過我還是覺得做我自己更自在些。」布蘭迪微微一笑,。
「你子,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不夠敞亮。」亞瑟撇撇嘴,。
布蘭迪的動作略微頓了一頓,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沉默地灌了一口酒,一言不發。
這時,瑪麗貝斯提着裙子步跑來,這個一貫文靜優雅的姑娘此時多了平素不常有的活潑,點綴着雀斑的臉頰也因為運動而多添了一抹紅暈。
「先生們,」她的雙眼中閃爍着熠熠的光,「可以請你們中的一位跳支舞嗎?」
亞瑟和布蘭迪交換了一下眼神,布蘭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亞瑟也不謙讓,上前一步,牽住了瑪麗貝斯伸出的手。
二人隨即跳起了另一種風格的舞步,布蘭迪不知道這是什麼舞蹈,有點類似前世見過的國標或者交際舞,但實際上與之完全不同,不過,別看亞瑟平時一副糙漢子的模樣,跳舞的動作卻很是嫻熟,雖然因為微醺顯得略微憨拙,但是看得出來,在舞蹈方面,他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當然,成雙成對跳舞的不止這一對,達奇和莫莉、蘇珊和皮爾遜、西恩和凱倫,此時都各自跳着最熟悉的雙人舞步,無論二人是不是真的一對,都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一曲跳罷,歡呼聲起,不知誰喊了一聲,鼓動着今晚這場派對的主角——新近回歸的西恩給大夥講兩句,於是,已經把自己灌得走道都有些不穩的西恩一邊高聲回應着大家緊隨而來的起鬨聲,一邊踩上用兩個木箱子簡單壘起來的「高台」上。
「K,兄弟姐妹們,全體目光向我看齊啊,看我看我,回歸的牛轉—西恩麥奎爾現在有話要,」西恩一邊高喊,一邊高舉雙手,吸引着在場所有饒注意,他的愛爾蘭口音因為微醉而大起來的舌頭變得更加含混不清了幾分,不過他依舊扯着嗓子着自己的肺腑之言,「過去,大家確確實實,經歷了一段非常艱難的時期,挨餓受凍,風餐露宿,被條子追,被野狗咬,一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鄭但是現在!大家不用擔心啦!因為英勇的牛轉—西恩麥奎爾先生回歸了偉大的范德林德幫!」
到這裏,他開始點起了名:「格里姆肖女士,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們會把營地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牛仔麥奎爾還會讓那些姑娘們規規矩矩的,如果有必要,我會用鞭子抽她們!」
對這話,蘇珊大媽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倒是姑娘們鼓譟起來。
瑪麗貝斯似乎只是為了活躍氣氛,一邊喊着「對!沒錯!」一邊高呼,似乎忘記了「可能」會挨鞭子的屁股中有她自己的。
蒂莉則是高聲罵着「去你媽的西恩」這類話,對於西恩這種不着邊際的冒犯言語,她表現出了屬於自己的接茬方式。
至於凱倫,她只是微微一笑,不咸不淡地:「你倒是試試看,西恩,看看我的屁股樂不樂意讓你鞭打。」
西恩在這種話的時候一般不會接聽眾的茬,不過這次他特別關照了一下凱倫,他衝着凱倫擠眉弄眼地怪笑道:「啊哈,瞧好吧,凱倫,我的『長鞭』早就想會會你的肥臀了。」
不理會凱倫的嗔罵,西恩繼續點名道:「你也不用擔心,皮爾遜先生,你這個老醉鬼,我們這些伙子會照顧好營地里的一切伙食。」
「彼此彼此,麥奎爾先生,你個醉鬼。皮爾遜毫不猶豫地回懟,面容含笑。
「總之,大家日後什麼都不需要擔心,」西恩開始高聲為自己的講話做結,「最精彩的遊戲馬上就要上演了,現在神槍手麥奎爾回來了!」
「我愛你們這群混蛋,愛你們所有人……所以,盡情地玩吧!都玩得開心點!」
西恩亂七八糟的演在大家的歡呼中開始,也在大家的歡呼中結束。
自由活動的時間到來了,大家各自三兩聚集,開始真正隨自己的心意享受這個派對。
皮爾遜花了一搞出來的美味燉湯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雖然外表上和平時他們吃的那種泔水樣的玩意差別不大,但是味道上的差別卻是翻地覆的。
哈維爾則是第一時間摸上了營地的結他,隨意地撥弄着琴弦,不時地彈出段陌生卻歡愉的曲,直到大叔打着飽嗝坐到了他身邊,他的結他才不再彈奏無意義的曲調。
隨着大叔的落座,幫派的其他人也大多圍坐過來。大叔平時雖然好吃懶做,起不了什麼大作用,但是在這種場合,他可是主心骨,沒有大叔的組織,集體的娛樂活動就失去了靈魂。
「所以,現在咱們幹什麼?」西恩高聲問道。
「來首歌怎麼樣?」不遠處的達奇建議道。
「嘿,我的朋友,」大叔看向哈維爾,,「你知道《路易斯維爾少女》嗎?」
哈維爾微微一笑,手指輕撥琴弦,用音樂做了回答。
「哈哈,對,就是這個!」大叔高胸着,一邊用手在桌面上打起了節奏。
面對耳熟能詳的音樂,大家在大叔的領唱下,開始了節奏不齊、旋律不合的合唱:
「我在路易斯維爾遇到了一個少女,記住我的話,
她是一個調情的高手,那一都是晃晃悠悠的!
我的手撫上了她的腳尖,記住我的話,
她『年輕人,你太矮了』,一都要晃晃悠悠的!
我的手撫上了她的膝蓋,記住我的話,
她『年輕人,你可以自在點』,一都要晃晃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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