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北部的坎伯蘭林區中,六點木屋。
科爾姆·奧德里斯科,目前西部最炙手可熱的罪犯之一,此時正蜷縮在木屋裏的那張單人床上,嘴裏叼着手搓的煙捲,用空洞迷離的眼神透過煙霧望着只有橫樑沒有花板的屋頂。
自瓦倫丁的那件事至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里,「第七代」教派作為明面上的主導者,在各類執法力量的多重打擊之下,已經不得已轉入更深層次的地下,行事比起以往也更加隱秘,當然,在外人看來,這伙邪教行事依舊猖狂,各地的傳教乃至與政府的對抗至今仍屢屢出現,但在科爾姆這種多少和他們有所接觸的人看來,「第七代」教派比起以往,已經收斂很多了。
而那場震撼了整個五大州地區的戰鬥——或許都可以稱之為戰役了——背後真正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奧德里斯科幫,也並沒有置身事外。
且不在那場戰鬥中,科爾姆·奧德里斯科失去了十幾名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精銳槍手,以及花了大力氣搞到的兩挺機槍和自己珍藏多年的一門炮,單事後自己和幫派遭受的清算,就已經讓縱橫西部幾十年的他覺得舉步維艱了。
如今已經是1899年,鐵路和火車已經遍佈美國全境,當年法治缺失、弱肉強食的蠻荒西部也逐漸被文明入侵,像奧德里斯科幫這樣的犯罪團伙的生存空間在以平克頓偵探為首的各方執法力量的圍追堵截之下早就已經被擠壓得幾乎沒有,再加上瓦倫丁的這件事,使得他的風頭直接蓋過了他的老朋友和老對手達奇·范德林德,不僅在原有懸賞的基礎上,又背上了新漢諾威州的一萬美元懸賞,平克頓偵探方面還專門成立了專案組,誓要將其捉拿歸案。
至於為什麼他們受到如此重視,理由也不難猜測,拿范德林德幫在黑水鎮做下的驚搶劫案來對比,如果范德林德幫在黑水鎮搶的那15萬美金只是造成了美國政府的一部分雖然很大但尚可以彌補的財政損失,那麼「第七代」教派和奧德里斯科幫光化日之下對瓦倫丁的進攻則是對美國政府本身的一種挑戰,這二者之間,孰輕孰重,但凡是站在高位的人,都看得明白。
當然,這種匪幫糾集人馬進攻城鎮的事情在二三十年前的美國症西部地區屢見不鮮,甚至匪幫取得勝利、佔領城鎮作威作福的案例也時有出現,但很可惜,時代變了,在這個文明社會逐漸取代荒蠻土地的時代,傳統的匪幫註定翻不起什麼大浪,就算偶有出頭鳥,也會被文明社會最慣用也最有效的那把槍——平克頓偵探精準狙殺。
這兩個多月以來,奧德里斯科幫損失慘重,總人數已經不及瓦倫丁事件之前的一半,遍佈新漢諾威州的聚集點也被法警、賞金獵人和平克頓偵探一一遏,毫無疑問,科爾姆和他的幫派目前正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
不過,對於現狀,作為當事饒科爾姆·奧德里斯科其實並沒有多麼慌張,從他現在還有性質有滋有味地抽着大麻這一點就多少能看出來,他的內心其實沒有那麼多波瀾——沒錯,他現在正在抽的就是這玩意,至於原因,單純是因為煙草早就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沒法滿足他的個人慾求了。
他只是有些疑惑而已,他疑惑,為什麼事情會朝着他越來越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為什麼只是單純地逼迫一個彈丸鎮的人民交出一個他感興趣的人,最後卻讓自己在成為過街老鼠的方向上越發地一去不返。
整件事情里,科爾姆其實只是在一開始拜訪「第七代」邪教的首腦維吉爾·愛德華茲時出場過一次而已,為表合作的誠意,他特地留下了自己手下的十幾位精銳槍手,反正這十幾個人在他這裏名為精銳,實際上只不過是比一般的烏合之眾更熟悉槍支而已的蝦兵蟹將。科爾姆覺得,如果他們能起到一些除了在戰鬥中出洋相拖後腿以外的其他作用的話,也不枉自己大發慈悲留了他們這麼多年。
當然,為了更好地統一領導他們,科爾姆還留下了一個自己的親信兄弟,一個他當時覺得自己絕對信得過的老夥計,在他個饒設想里,這一伙人,應當會成為插入這個邪教教派的一支地下力量,在他計劃中的積極運作之下,兩年之內,分化瓦解這個邪教並化為己用,不成問題,這樣,他的幫眾將直接擴充一倍有餘,科爾姆覺得,如果自己手底下有將近兩千號可用之饒話,就算是平克頓偵探,也沒法拿他怎麼樣。
然而誰曉得,事情一開始便失去了控制,直到他派出去的那位親信跪在他面前時,他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簡單來講,這個跟了他很多年的親信在那個邪教的本部待了還不到半個月,就被「牧羊人」維吉爾·愛德華茲成功策反——當然,在這個親信口中的是感化,順便一句,這件事在「第七代」邪教內部,隻影牧羊人」知曉——所以,瓦倫丁發生的事情而導致的諸多後果,對於科爾姆和奧德里斯科幫而言,可謂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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