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呻吟一聲,捂着腦袋睜開眼,緩緩坐起。
「竟是把他給忘了。」楊大先生搖頭失笑,一揮手,兩名執法弟子走上前來。
黑衣人嚇的忙站起來,後退兩步,滿臉緊張。
看他面容年輕,行為張慌無措,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法明一臉嚴肅的說:「坊市中禁止打鬥爭搶,莫說你不知。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明搶,定是沒講我雲川小會的規矩放在眼中!」
「不敢不敢!」
黑衣人忙拱手求饒,口中連連道:「小子實在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求前輩饒命,饒命!」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叩頭不止。
楊大先生眉頭一皺,輕拂衣袖,讓他起身,「你有什麼走投無路的,說來聽聽,若是合情合理,不是不能放你一馬。」
黑衣人立刻應下,連珠炮似的張口說起來。
他叫趙德,是鳳陽縣一名仵作收養的兒子,那仵作一直和死人打交道,機緣巧合下在死屍身上得到一門功法。
只是這功法有瑕疵,修行透支精氣,仵作修行不久,就臥床不起。
趙德不知道如何對症下藥,但知道只要有錢了,就能找到良方,義父就能救得性命,所以經人指點來到坊市,正遇到姜先生擺攤,才動了搶奪的心思。
楊大先生自不會輕易相信,立時上前查探他的身體。
話語可以騙人,但修為法力是不會騙人的。
過得片刻,楊大先生鬆開手,嘆了口氣,「果然如此,這功法原是上乘功法,不知被什麼人給拆分出一部分,多加修撰,修行速度不減,卻損傷極大,如今他已相當於三十歲的人了。」
他頓了頓,勸解道:「這樣的事在修行界中屢見不鮮,多是害人的,不只你們自己,且放寬心罷。」
他沒說,修行界中功法傳承何其珍貴,從微末而起,最終走向成功的屈指可數,沒有誰是主角,不過都是平凡人。
當天上掉下餡餅時,要想想餅里包的是肉,還是毒。
但是人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有自己的行為方式,貪婪的震驚,自以為的幸運佔據了大多數。
法明去道:「難處人人都有,再難,你也不能踐踏規矩,對雲川小會視若無睹!」
趙德正神色沮喪,聽了這話,微微愕然,看向法明的目光深沉而幽靜,似乎要將他深深記住。
這抹神色一閃而過,卻被李元捕捉到。
他心中微驚,不由多看了趙德幾眼。
趙德變換神色迅速,苦苦哀求道:「求大師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家中義父病重,還需得我照看。」
「不要錢了?就這麼回家,你義父的病怎麼辦?」
楊大先生似乎動了惻隱之心。
趙德抹了一把眼淚,「義父是不讓我來的,他說是好是壞都是命,不必強求,既然當初貪婪,今天這樣也怨不得什麼。
都怪我無能……賺不到錢,只能去送他最後一程了。」
話說的讓人心疼,但李元總覺得他有幾分古怪,正要開口去問,心中一動,黃葫蘆採集的靈氣完成了,心中浮現名字:
「狂欲香氣」
李元細細品了品,果然氣如其名,確實又狂又欲望。
暫時不知如何用,先收起來。
楊大先生同法明商量幾句,法明眉頭微皺,顯然有些不同意,但楊大先生言語誠懇的繼續勸解,法明便不再說話,權當默認了。
楊大先生便道:「念在你初犯,又是為了義父,此事由我作保,便暫且放你一馬,若是日後膽敢再犯,我必親手將你捉住,碎屍萬段!」
趙德身子一顫,似是被嚇到了,連連道「不敢不敢」,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這時,楊大先生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遞過去,「你心地純孝,當加以褒獎,這裏有一些靈石,算我心意,你拿去吧。」
「這,不,我……」
趙德臉上神色變幻,想要又不能要中夾雜着些許震驚,顯然沒想到對方如此好心。
「拿着吧,日後不要繼續修行那功法了,我這裏有一門《五行功》,沒有多高明,但也沒有隱患,中規中矩,一併拿着吧。」
說完,也不待他反應過來,放過去一本書冊,便轉身離開。
趙德站在原地,滿臉的難以置信,怔愣了好一會兒,突然跪在地上朝楊大先生離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去。
這時李元已同法明離開,李元突然說了一句,「此人只怕言語不實。」
「不關你我之事了,」法明搖搖頭,將出家人六根清淨的特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今天坊市剛開,應該有不少好東西,伱且轉一轉,有時間來找廣海,他還念叨你呢。」
「哈哈哈,正是廣海師父的傳音符,我才想起今日是雲川小會開始的日子,這不快馬加鞭的趕來了。勞大師替我向他問好,明日再去同他敘舊。」
李元笑着說,想到什麼,臉上笑容淡了幾分,「廣念大師這次沒來嗎?」
法明一時沒說話,直往前走,一直來到雲樓前,才轉身單手合十道:「廣念在佛堂靜修,無暇管理俗物,青松觀的住所在三樓,先行別過。」
說罷,轉身進了樓。
「佛堂靜修」
李元仔細品了品這幾個字,笑了笑,明白法明的意思,轉身去了一旁的萬寶樓。
萬寶樓是修行界中首屈一指的商會,店鋪幾乎遍佈九洲各地的坊市,其勢力之大,幾乎不亞於頂尖門派。
萬寶樓就在雲樓對面,四層木樓,看起來古樸大方,典雅不凡,全沒有名字中的珠光寶氣。
李元走進去,四下一看,四周各有木櫃,裏面丹藥法器,各類材料擺在其中。
粗略一看,縱使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單看那靈光護罩,便知價值不菲。
這時一旁有人上前,是個青年,恭聲道:「不知前輩需要什麼?」
「可有守護陣法?」
「自然有,前輩請跟我來。」
青年帶着他上了二樓,進了隔間,倒下一杯靈茶,請他慢坐,自己出去了。
過了會兒,進來個中年人,在他對面坐下,滿臉笑容的道:「不知道友需要什麼樣的陣法,是自家用,還是宗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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