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桃眉開眼笑,「不出小姐所料。」
紀舒點點頭,「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去告訴母親一聲,將冊子取回來,過幾日就讓青檀把東西送去永亨錢莊。」
祁野下衙回府,順手將躺在藤椅上的紀舒抱進了屋裏。
紀舒坐到炕上,嫌棄的往裏面翻了一圈。
「熱死了,別貼着我。我讓人備好水了,你先去沐浴了再過來。」
祁野懸在她身上親了親她的唇,起身一邊脫外衣一邊問道:
「伯府把人送來了麼?」
「送來了,將軍真厲害。」
紀舒趴在炕上,笑眯眯沖他眨了眨眼,「我想想怎麼犒勞夫君。」
祁野喉結滾了滾,眼底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深諳。
紀舒讓他看的腰疼,拿着團扇起身打了下他的腦袋。
「胡想什麼!我說的犒勞是送你一件功勞!」
祁野眸間閃過失望之色,木着臉哦了一聲。
「什麼功勞?」
「東郊虎威山上鬧山大王,我聽說朝廷準備出兵清剿,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紀舒坐直身子,「將軍,你去吧!」
虎威山上的山賊其實很好解決,讓祁野去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祁野瞬間會意,寵溺的笑了笑,「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夫君,去吧~求求你。」
紀舒知道他愛聽什麼,扯着他袖口嬌軟的央求。
祁野按着她腦後親了她一下,聲線啞着低聲道:「我去沐浴,等我回來……」
紀舒長睫輕閃,眼睛眨的頻率飛快,眼尾浮上一抹艷色。
……
翌日,紀舒在侯府花廳里散步,盛媽媽找過來稟道:「夫人,伯府的二太太求見。」
紀舒輕哦了一聲,「領她到前堂去,我馬上來。」
過了片刻,她閒庭信步的來到花廳里。
安氏遠遠看見她,便起身迎了出來,笑着請安,「侯夫人,這廂有禮了。」
「二太太客氣了,坐吧。」
紀舒坐到上首,隨口吩咐讓下人奉茶,看向安氏說:「二太太今日來有事麼?」
「是伯府上有些事要和您說。」
安氏也不拖延,「老太太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是想着,侯爺怎麼說也是老太太的親孫,若是老太太臥病在床,冠軍侯府一個人也不去照顧,外人聽見了,有礙你們夫妻名聲。所以說……」
安氏看着紀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毛。
紀舒輕笑了聲,「二太太的來意我懂了。你放心,我明日便去伯府侍疾。」
安氏一時間有些愣怔,沒想到紀舒答應的這麼痛快。
她連忙點頭,紀舒又問:「聽說乾西王府的老王妃,正在伯府借住?不知住在哪裏,我避開些儘量不衝撞她老人家。」
「這你放心,老王妃住在北院裏休養,那兒最清靜。」
「老王妃為何放着王府不住,來伯府借住?不知道她要住多久?」
「老王妃說上次壽宴來,感覺府上比王府清靜。橫豎住不了多久,而且她還是瑤瑤的祖母。」
安氏待了沒一會兒便走了。
喜桃送完人回來,扶着紀舒往後院走,邊走便道:
「聽說乾西王府前不久,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孫小姐。人是在青州找到的,現在正在往盛京城趕,興許老王妃正是為了這個外孫女,才要逗留在盛京城。」
失散多年?
紀舒隨口評價道:「運氣不錯。」
祁野領了剿匪的任務,這兩日要在京營點兵,派了人傳信說不能回來了。
明明只要口信就好,這人偏要寫一封親筆信來。
信封上大喇喇幾個字:吾妻歲歲親啟,夫祁野,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二人是夫妻。
送信的小將士臉笑成了菊花,一口一個夫人喊得熱絡。
紀舒接了信逃也似的回房去了。
翌日,她換了身淺綠色的交頸,不施粉黛不着釵環來到武定伯府。
安氏派了人來接她,紀舒慢步來到福壽堂。
屋內香火氣息奇重,嗆的人忍不住咳嗽。
喜桃捂着鼻子,「怎麼燒這麼重的香,嗆死人了!」
「是二太太吩咐的,老夫人癱了以後,福壽堂的氣息一直不好聞,每日還有太醫進出,熏尋常的香怕對老夫人的身子不好,所以才熏的香火。」
老媽媽替紀舒推開門,福壽堂里除了香火氣味,便是濃重的老人味,夾雜着淡淡的臭氣,總之全然沒了往日的寧靜。
宋媽媽捧着銅盆出來,撲面而來的臭味熏得紀舒都忍不住顰眉。
宋媽媽抬眸看見紀舒,險些摔了盆。
慌忙跪下,「給夫人請安!」
「起來吧。」
紀舒擰着眉道。
老媽媽催促:「你先起來,把東西拿出去。」
宋媽媽趕緊繞過幾人,將銅盆端出了屋子,老媽媽跑到佛堂里,取出燃着的香在外間揮了揮。
香火味道雖然嗆人,但總比穢物的惡臭好聞。
紀舒看了眼佛龕上擺着的香爐,眉頭挑了挑。
她看向珠簾擋着的裏間,吩咐道:「你們等在這兒,我進去看看。」
紀舒挑開珠簾,一步步往床榻邊走去。
祁老太太平躺在床上,喘息微弱,她眼下青黑,一頭花白乾枯的頭髮披散,雙唇緊閉,臉上的皺紋耷拉,老人斑短短時間蔓延到全臉,怎麼看怎麼落魄,哪裏還有幾個月前風光無限的樣子。
紀舒凝着她看了許久,才輕聲喚道:「老夫人,老夫人?」
祁老太太根本沒有睡着,只是閉眼小憩。
自從武定伯壽辰過後,她受驚太過癱瘓在床,本以為噩夢從她懺悔後也該過去了,沒想到她就像是被惡鬼纏上,只要睡熟一定會反覆夢到有鬼在索她的命。
一定是紀舒做的,紀舒就是那個鬼,紀舒在索她的命!
祁老太太聽到她的聲音,倏地睜開眼睛。
她癱瘓在床動彈不得,嘴歪眼斜,從喉嚨中擠出恐懼的嘶鳴。
來人!來人!
紀舒彎下腰看着她,「老夫人您怎麼了?您想要什麼?」
別靠近她!別!
祁老太太渾身冒汗,此刻的紀舒在她眼裏,無異於索命的無常鬼。
她怕的屎尿失禁,下身頓時一片污穢,偏偏她動都動不了,只能無力的癱在一片穢物中。
祁老太太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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