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瓦廊鎮,這裏又變了個模樣。
人倒是多了起來,卻變得異常混亂,房舍倒塌,梁木折斷,牆壁都被熏黑了,曾有一場大火將這裏吞噬。
外邊掛着「瓦廊鎮」的地標大門上,懸掛着三顆人頭,似乎是硬生生拔出了的,連着喉管在風中飄蕩,血液早已變黑,招來很多蒼蠅。
陳浪再次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容,他本來還想偽裝一下,找個身份混進去,卻發現平天教的管理異常混亂,連一個站崗的都沒有。
只有三三兩兩的方士,在圍着一棟着火的房舍看熱鬧,有說有笑,也有少數修士坐在山林里,閉目修行。
索性,他直接走進去,反正有遁地符,如果被發現可以直接傳送回岩溪礦山。
在周圍走了一圈,沒見到什麼重要人物,更沒看到「西方教主」,陳浪只好選擇靜待,一直等到晚上。
終於,隨着一聲鑼響,悠長的聲音傳來,「飲茶嘍~」
聲音一落,那些烤火的,閉目修行的,全部動身,朝着陣子北邊涌去。
陳浪也跟過去,好巧不巧,又是那個廣場,之前青木宗修士烤牛羊留下的篝火還在,一些人從山上打了些野豬下來,剝了皮放在火上烤,下面燃燒的都是砍斷的桌椅等家具。
「這些人都不長記性嗎?」陳浪尋思,他都殺過一遍,還敢來。
在廣場前方,擺着五個紅木大椅子,不知道是從哪搞來的,但如今空席,無人落座。
修士們全部入場,比青木宗的人還多,足有兩百多人,但境界非常雜亂,從鍊氣五層到築基以上都有。
着裝也是沒有任何統一標準,看起來像是散修大聚會,如果不是提前知曉,甚至看不出這是一群無惡不作的方士。
來了之後,他們三三兩兩聚着,也有人獨自盤坐,互相之間交流不多,肉眼可見地保持距離。
這讓陳浪也方便很多,找了個地方坐下,等正主過來。
不久,一個黑衣修士來了,後邊跟着一個人,抱着一個大紅箱子,用帘布蓋着。
黑衣修士一來,所有低語聲停下,方士們都盯着那個大紅箱子,眼神灼熱。
而黑衣修士也沒有落座,他站在眾人面前,語氣淡淡:
「教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讓你們等了,先喝茶吧。」
他手一揮,身後又來幾個人,搬來一個大熱水桶,又不知從何處搞來上百個小碗,倒入滾燙的水,給大家都分了一碗。
陳浪也接到了一碗,茶水呈棕褐色,微苦,倒不是人血之類的東西,感覺不夠變態。
等都喝完了,黑衣修士才徐徐說道:
「這次大嶺山上,一共拿到了靈石12萬有餘,丹藥還有藥草若干,教主說了,你們廝殺有力,立了大功,他不取分毫,這些都是你們的。」
這讓眾多修士呼吸急促,12萬靈石,僅僅這些分給他們,平均一個人都有五六百顆,絕非小數目,放在一些凡俗界小家族裏,都有接近一年的收入了。
「別的我就不廢話了,你們也不愛聽,那就直接開始分賞吧。」
黑衣修士一招手,隨從抱着萬眾矚目的大紅箱子過來,隨手一揭,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水晶櫃,裏邊有很多小竹籤,只有拇指大小,上邊隱約寫了字。
「簽子上或有靈石,或有靈藥仙草,多一些少一些沒關係,你們憑運氣搶吧。」黑衣修士淡淡道:「人生麼,不就是靠着氣運。」
說着,一把竹籤便朝着人群撒下。
嘩啦!
眾多方士一擁而上,開始爭搶,有些人急了眼,甚至大打出手。
「不要打,不要鬧,想來萬魂幡給娘娘做貢獻的,可以直接跟我說。」
黑衣人這麼一講,爭搶的修士們也收斂很多,但依然有人悄悄摸摸出手,施展神通,將一些竹籤從別人手中勾過來。
陳浪也搶到兩片,一個上邊寫着「200靈石」,另一個寫着「一顆血蓮子」。
嘩啦。
又是一把竹籤撒下來。
「拿吧,都拿去吧...什麼礦山守衛,什麼宗門弟子,你們都睜大眼睛看看,錢應該是這麼賺的。」
黑衣人一邊撒竹籤,一邊絮絮叨叨,「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修士們越搶越癲狂,有些搶紅眼了,竟扭打起來,直接見了血。
也有一些修為較低的修士,他們手段反而陰狠,經過一番纏鬥,地上多了幾具屍體。
黑衣人後方的侍從見狀,要去阻攔,卻擺了擺手,淡笑道:
「算了算了,就讓他們搶吧,強者才有活下去的資格,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他們都是忠誠的信徒,是在奉行教義。
等搶完了,記得把你們在礦山當守衛,在宗門當弟子的兄弟朋友們都叫來,讓他們睜開眼看看,是他們給別人當狗,吃啃剩下的骨頭,給別人賣命,賺那點窩囊費好,還是在我平天教,靠本事廝殺征戰,賺大錢來的好。」
場面徹底混亂了。
方士們小打出手,當然,他們有分寸,小打小鬧出手,不能真施展神通血洗四方,平天教對於內部廝殺,還是有一定約束的。
而陳浪搶了一些,則停下來,趁亂繞道後方,把幾個簽子丟到紅木椅子旁邊,馬上引起鬨搶。
他趁機跑過去,取出一個遁地符,打上一縷氣機,貼在紅木椅子屁股下邊。
而後,他故技重施,把五個大紅椅子全部貼上遁地符。
做完這些,陳浪才收手,他看了眼那個拋竹籤正起勁的黑衣人屁股,還真想給他也貼一個,但這樣太囂張了,算了。
至於遁地符,他完全不缺,近幾次任務就沒用過,都是別人跑的份,目前攢了9張,之前對付青木宗用兩張,這次用5張,現在還剩2張。
又搶了好一會,再起一聲鑼響。
「西方教主到!」
黑衣人聽了,也不再玩樂,無聊地揮了揮手,「把所有竹籤都倒了吧。」
嘩啦。
又是一陣漫天飛雨,方士們瘋狂地搶,扭打在一起,雙目赤紅,尖叫怒吼不斷,如末日之前的狂歡。
而黑衣人悄然退去,那些人又搶了片刻,後方突然安靜下來,讓出一條路。
西方教主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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