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本以為起碼要等三五天,沒想到蘇大富辦事效率挺高。
次日,陳浪收到消息,仙使同意見他。
地點在比較偏僻的青城東區,這裏開發較少,有很多荒廢的房屋。
一輛馬車在佈滿苔蘚的碎石路上顛簸,然後停下,兩個年輕大人掀簾而出,白衣白鞋,帶着皮質高帽,氣質非凡。
「哪個傻子選這裏見面,顛死我了。」仙使拍着褲子上的灰塵。
放眼四望,周圍荒涼一片,根本沒有人。
「放我們鴿子?」
另一位仙使面露不悅,在這青州城,可從未發生過這種事,哪怕是有事遲到,也要作出交代。
這是對天劍宗的無視。
「讓兩位久等了。」
突地一道聲音從牆角出現,讓兩人忽地一驚。
「何人躲在後邊?」
陳浪翻牆出來,拱手行禮,「在下陳浪,已恭候多時了,見過兩位仙使大人。」
兩仙使啞然,他們此刻心驚,以他們的修為,竟沒發現這小子,實在難以想像。
「陳浪?原來是你。」
一仙使嘴角微勾,「怎麼着,那天如此英勇,今日卻要躲在牆後邊?」
陳浪坦然道:
「在下只有鍊氣三層修為,平庸之才爾,若不這樣,如何能讓仙使大人高看一眼。」
他故意啟用凌雲步高深境界,以此種方式見面,就是為了展現本事。
既然想引起天劍宗高層注意,有本事何須扭捏藏着。
兩仙使對視一眼,自是聽出陳浪話中含義,點頭含笑:
「你的本事那天我們也知曉了,趙無雙受趙家老爺子調教數年,也不是凡俗之子,你能一招擊殺,已經足夠優秀,無需再向我們證明什麼。」
眼看面試通過,陳浪道出本意:「晚輩自幼久聞天劍宗大名,一心想去修道,奈何聽聞天劍宗選拔已過,不知兩位可否通報一下,給個機會,陳浪必感激不盡。」
眼見兩仙使猶豫,陳浪又獻出那本《凌雲步》,「此神通來歷不凡,晚輩方才所用隱匿之術便源於此,如大人不嫌棄,便作為晚輩一片心意。」
「凌雲步?原來如此。」
一仙使面容微動,接過那本冊子,輕輕撫摸,慨然道:「這是蘇家老供奉的寶貝吧,據說是一半步化嬰方士遺物,被他奉為圭臬,當初曾想借來一閱,他卻始終不肯拿出。」
而今,老供奉死了,這份秘籍竟以這種方式到達他們手中。
半步元嬰遺物?陳浪倒是不知道此訣有這來歷,老供奉的大方讓他慚愧,有空去挖他宅子,看還有沒有好東西。
有人有物,兩仙使很滿意,內招都是他們說了算,這個請求不難。
但這算不得結束,他們有話要問。
「陳浪,以你的本事,去我天劍宗是沒問題的。
但是你的作風有問題,得罪了數個家族,還與方士勾結,我若是同意你去,幾個家族會不高興,天劍宗也並不是只看修為,亦看心性。」
陳浪深表遺憾:「我這樣做也是違心之舉,在下對蘇家有愧,眼見他們遇難,不能撒手不管。其實我這個人很講義氣的,等以後站穩了腳跟,必親自向八大家族登門謝罪。」
誠意不錯。
仙使繼續質問:「即便這算你被迫所為,但老供奉的事情又怎麼說?你以手段襲擊人家,又搶奪寶物,我天劍宗以修身養性為本,難道你去了天劍宗,也要繼續行殺人奪寶之事?」
陳浪辯解,「那老供奉是方士出身,早對蘇家心懷不軌,那天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早點戳穿他的真面目,拯救蘇家,拯救黎民蒼生。」
接着,他又滿臉慚愧,「只是沒想到,此舉竟然惹的方士提前入侵,掠奪蘇家,造就悲劇,若是早知如此,我就...唉。」
陳浪滿眼通紅,無法言語,主要是沒想好怎麼編。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委屈了。」仙使不再質問,面帶笑容,顯然十分滿意。
這些可不是廢話,而是天劍宗對新弟子的品德考察,雖然在交出《凌雲步》的時候考察就已經通過了,但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陳浪鬆一口氣,通過了嗎?
「坐吧。」
另一仙使招呼陳浪坐到馬車旁邊,公事談完,接下來該談正事了。
兩個仙使坐在陳浪對面,其中一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而另一人拿出印章,鑲嵌着金邊,還有天劍宗的金印。
他們隨便翻動幾下,陳浪似乎看到「趙家」「葉家」等大字樣,每一家都佔了很多頁,下邊是一項項數據,還有「銀兩」「靈石」等單位,字樣上邊蓋了很多章。
「不該看的不要看,會給你惹來禍端。」仙使低着頭翻頁,但注意到陳浪的動靜,於是低聲言語。
陳浪便撇開眼睛。
然後他聽到一個始料未及的問題。
「陳浪,伱是來自天郡陳家的?」
聽到這個陌生名字,陳浪搖頭,「不是。」
這讓翻頁的仙使詫異了,「不是?天劍宗內除了陳家,還有其他姓陳的家族?」
莫非是外姓入贅?
「那你是哪個家族的?」
陳浪不知為何一定要問這些,「無父無母,獨自修行。」
我一個玩家,哪來的家族,這才內測版本呢,沒氪金系統,再說孤兒對你天劍宗不是更好嗎?
「登記賬本呢,別遮遮掩掩了,這裏不是江湖,你的一言一行,都可作為以後的身份證據。」拿着印章的仙使皺眉。
果然是在記賬?陳浪搖頭,「句句屬實。」
道德拷問他能編,家族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他如何編?
兩仙使愣住了,辦了這麼多年業務,他們早已輕車熟路,自打見面到現在,是第一個意外。
「你真沒靠山?」
沒靠山敢這麼浪?
沒靠山哪來的三層修為?
沒靠山哪來的用不完的遁地符?
忽悠鬼呢。
「你原來是方士?」那仙使啪地合上書,他開始懷疑了,臉色非常不悅。
本座動輒百八十萬的交易,談生意談合作嘮嗑半天,到頭來對方是個乞丐?這誰不掃興。
無論是八大家族,還是兩位仙使,從沒懷疑過陳浪有背景,哪怕他親自道出。
在江湖流浪闖禍的,大多都說自己是孤兒,早聽膩了。
「不來自家族?就一定是方士?」陳浪反問。
「要不然呢?」仙使冷笑,「你不偷不搶不做任務,難道打坐頓悟得道?你以為這是仙古時代呢?」
陳浪若有所思,「那今天的事?是談不成了?」
「廢話。」
仙使一肚子氣,「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不懂規矩,這樣吧,我也不白收你的,明年選拔我會給你提名,你底子不錯,去外門試試。」
以家族方式提名自然不可能,但他們不介意留個人情,這同樣很有用。
「這樣啊。」
陳浪說道:「如此也行,您把《凌雲步》給我一下,那是手抄本,我給您真跡。」
「嘿,你小子心眼真多,倒是個合格的散修。」一仙使露出壞笑,把《凌雲步》給他。
我可去你媽的,給你臉不要臉。
浪費口舌。
陳浪把冊子揣起來,然後施展步法,瞬間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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