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意給我當護衛?」二皇子突然問起了小五,他覺得和小五還挺聊得來,便想把他留在身邊。
「可我現在在大理寺,這個你可能要問下游少卿,肯不肯放我走。來京城之前,我曾經答應過師傅,跟着游少卿。」小五沒說自己想不想,他耍了點滑頭,將責任推給了游靜玉。這麼突然問他來不來給二皇子當護衛,他根本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游靜玉那邊我來說,你只要說你是不是願意。」二皇子可沒給他機會,直接追着問他。
小五見二皇子問得這麼急,他猶豫了,想了想說道:「你容我兩天,讓我想一想,如何?」
「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派人去問你,你到時要給我你的答案。」二皇子不逼他了,給他倒上酒,兩個人喝起酒來。
「我能不能隨時離開?」小五喝了口酒,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忘了沈婉兒還在青州,她會不會想他?如果到時,他想去青州看沈婉兒,二皇子不給,那樣他可不干。
「可以,你隨時都可以離開。」二皇子可不知道小五的心思,心想他是不是不想被人拘禁。如果他和古心月一樣本事,自己肯定不可能拘得住。聽說古心月當年就是不願被父皇拘着,寧願不為官。如果自己能得到古心月的徒弟,他是不是比父親當年更厲害?
「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不管着我就行,我跟着師傅這麼多年,他就從來都不會管我。」能給他充分的自由,給二皇子當護衛也沒什麼不好。小五覺得這份差事,比去大理寺當差都好。
「好,一言為定。我馬上讓人去給你收拾地方,就將西園給你一個人住,你要多少人侍候,就跟管家說。你不是我的隨從,你是我的私人護衛。給你,憑這個瑞王府的腰牌,你就隨時可以出入皇宮,你以後的任務只有一個,保護好我。今晚我們不醉不休,醉了就回你的西園住。」二皇子沒想到,小五這麼爽快答應了。今天幸好大哥不識貨,沒把小五搶了去,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得到他想要的。
游靜玉和聖上談了好久才讓他離開,中午還把他留在宮中用膳,這是他沒想到的待遇。最讓他沒想到的是,聖上讓他擔任大理寺卿了,以後他就直接聽命於聖上,再也不用看尹少純的臉色。他離開皇宮,往回走的時候,腳都是飄的。遇上太子叫他,他都差點沒注意到。
「太子殿下。」游靜玉聽見太子叫他,才反應過來,他方才太過失禮了。
「聖上召你談了這麼久?我方才去府上,都不見你回府,才知道你還在面聖。想來你也是乏了,我就不打擾。你且回府見過太傅吧,我還要去面聖。晚上你可有空?我到府上看你吧。」在皇宮太子不便和他交談太久,恐人傳去聖上耳中不好。
「是,我才回京,尚未回府。」游靜玉也不知此時與太子會面,是否合適,暫不敢答應。只說要回家。
「去吧。」游靜玉沒答應晚上是否見太子,太子也不敢再問,他先去見過聖上再說。
游靜玉也冷靜了下來,放慢腳步走出皇宮。
「你如何向聖上匯報的,詳細說來聽聽。莫要對我隱瞞。」游靜玉一回到家,就來到父親房中,先去見過遊客。這次去青州辦差回來,他本想先回家請示父親,再去面聖,但是他不敢。雖然他一直都與父親有書信來往,都有及時匯報,但是這次事關太子,他還是不知該如何把握。雖然最後他聽從了古心月的意見,將所有事情都儘量與太子不拉上關係,但是任誰都會那方面想。
「唐遠家的密室,如何發現的,在我出京之前,已經上報。然後去到青州,在我們到之前,唐遠已經被人殺害。經過審理,都是裁縫章所為。包括馮侍郎、揚州知縣和揚州富商,皆為裁縫章所為。裁縫章受刑部侍郎招廣文指使,由刑部何為傳令,殺了馮貴等人。揚州富商因追高長盛欠款,被高長盛收買裁縫章所殺。揚州知縣因得罪招侍郎,在上任途中,被裁縫章所殺。唐遠因得罪招侍郎,馮侍郎因和招侍郎同朝為官,有所得罪,也被招侍郎安排人殺害。揚州皇商一事,因安靜王府管家行賄杜公公,被杜公公舉報,未能成事。故交由王府自行處理,不影響皇商事宜。」游靜玉總算將所有事情的處理情況,匯報完畢。至於事情的真相,他不敢說,只能按他的猜測匯報。
「唐遠是受人所迫,離開唐府,還是自願離開?」老太傅追問焦點問題,這個游靜玉的匯報中未提到。
「是受人所迫。」唐遠一事,回京前他已與古心月商量好,就說唐遠是被裁縫章逼迫。這樣便可以將問題簡化,免得再深究下去,更是麻煩。
「接下來刑部的案子,聖上如何決定?」遊客心裏清楚,此番兩案,牽涉刑部、兵部,後續一定還會有文章。
「聖上本想讓我來審理刑部招侍郎,但是我推掉了。然後聖上決定,讓尹少純出任刑部尚書,由他審理。」游靜玉對招侍郎的案子,他真不想接,因為他明知招廣文的事,大部分都是自己安給他的,再讓他接,他心裏過不去那道坎。
「大理寺卿的位置聖上讓你來接?」遊客聽出來了,聖上這樣安排,就是認可了游靜玉這次的表現。
「是,而且聖上說,以後大理寺不再受刑部約束,直接聽聖上的指揮。」如此一來,他這個大理寺卿,就與刑部尚書平級了。
「這件事你處理得很好,但是,明天上朝之前,你不要與太子會面。也不可單獨與太子見面,等事情過一段之後,才可見。誰都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這起案子關係到刑部和兵部,太子掌管刑部和兵部,他起碼有管理下屬不嚴的過錯。你這樣處理,雖是表面幫他遮過去了,但是後面還要看聖上是否會追究。你要處理好與太子的關係,他一天是太子,就有可能成為明天的天子。」遊客對於游靜玉這次處理滿意,但他還是擔心他接下來處理不好,萬一有天聖上免了太子之位,為臣子的不要太過早站隊。
「是,孩兒記下了。」游靜玉也是有所顧慮,今天才沒答應與太子見面。
太子離開皇宮,回到了太子府,心情鬱悶到極點。他沒想到,游靜玉這次從青州回來,以件唐遠的案子,最後全部和他有關。刑部、兵部,還有皇商,都是他的事。招廣文受何人指使?敢派人去殺刑部侍郎,和一個邊關將軍?還敢插手貢布供應?貢布一事好說,是安靜王府管家所為,可以推託。但刑部和兵部,都是他負責的,怎麼推?怪不得游靜玉不肯見,他怕受影響。
太子只好命把東方鏡文先生叫來。東方鏡文跟着他也有二十幾年了,一直都是亦師亦友。他十幾歲時,經人介紹與東方鏡文相識,便一直當他是老師。不管是有什麼事,都要找他聊聊,今天更是如此。
「不知太子有何事吩咐。」東方鏡文一進門,就看見太子不對,定是受到聖上責難。他作為太子幕賓這麼多年,早已知太子為人,過於柔弱,處事不夠果斷,實在難以為君。然而多次勸說亦是沒用,他也是無法,只能嘆息。這次不知又是為何,又被聖上責怪。
「今日面聖,刑部侍郎招廣文競私下安排人,刺殺同僚,罔顧王法。累我被聖上責罰,怪我對刑部掌管失察。很是鬱悶,下面的人違法,我來擔責。」太子心中很是不服,但是他又不能向聖上訴說,只能回來找人訴說。
「殿下,我早就說過,久居東宮,必生事端。你既身居此位,自要承擔此責,切不可有怨言。如不慎傳於聖上耳中,對你更是不利。」東方鏡文只能好言相勸,希望能平息太子心中的憤懣,斷不可授人以柄。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說說罷了,斷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太子知道在外沒有朋友,不知道誰想他死,誰想他好,人前絕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
「殿下得知此事,想來也有此時日,為何今日才來與我說及?」前日已有公文到宮中,刑部已將招侍郎下獄,只是暫未安排人審訊。太子自然早已知曉些事,但他拖至今日才在東方先生面前提及,這當中自有緣由。
「這,這都是因為我素已聽說,刑部各官員皆有貪墨,我一直都未加以懲戒。未曾想他們竟如此大膽,敢對同僚下手。」太子開始並未在意這件案子,到招廣文下獄,再一打聽,方知事情還牽涉兵部。所以他想找游靜玉,但是已經遲了,聖上對他大發雷霆。
「殿下,我看你到如今,都未知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東方鏡文嘆了口氣,太子都快四十的人了,頭腦還是如此簡單。他不禁後悔當初選擇輔佐這個人,原以為跟了個明君,誰知原來只是個廢人。可事已到此,大家相處也有二十幾年,此時棄他不顧,恐他死無葬身之地。
「是不是先生想太多了?不就是我治下不嚴嗎?聖上已經責罰過了,也就過去了。你太多慮了。」東方鏡文這些年好像越來越悲觀,什麼事到他這,都好像是有陰謀。太子越來越不想和他交談,他怕原本平和的心情,被他一說,反而無所適從。
「太子,他一個小小的侍郎,怎麼會有如此膽量,竟敢對同級的侍郎下殺手,還敢對邊關回來的將軍也下殺手?這後面的事情,你想過沒有?」東方鏡文很想點醒太子,看事情不要看得太簡單。
「聖上都已經將這件事情定性,你確實是想太多了。算了,你還是去休息吧。」太子已經不想和他聊下去,下了逐客令。
看着太子如此不聽勸告,東方鏡文,只能搖着頭,走了。
太子一個人坐着也是無趣,只好讓人拿酒來,一個人喝酒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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