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看向撲面而來而來的九條蛇影,毫無避讓退縮之意。扯下身上所穿長袍,向後一個旋轉,長袍也在身前旋轉起來,隨着長袍的旋轉,一個紫中帶金的八卦圖幻化而出,抵擋住那九條黑蛇虛影。最終蛇影消散,八卦圖完好無損,但君弈仍被擊退到三丈之外。
君弈穩定身形,伸手牽引長袍飄到頭頂上空,八卦圖隨之散出一道紫金光柱,由上而下籠罩住君弈。
黑煞見狀甚是驚訝,疑惑道:「法袍是極品不假,可你一個熔血境大圓滿,不靠氣機牽引,為何能將其操控自如,沒有副作用?」
對於黑煞的疑問,君弈不做回答,直接動身,直奔黑煞而去,頭頂上方的八卦圖如影隨形。
黑煞也不再廢話,用力將法杖插入地內,迸發一道道濃厚煞氣,黑煞快速結印,將煞氣聚攏,形成一條九頭蛇法相。只見九頭蛇立身吐信,發出一道肉麻嘶聲便迅速攻向君弈。
面對攻勢,君弈停步曲腿半蹲,雙手握拳交叉護在身前,在紫金光柱的加持下死死抵擋住九頭蛇。只是才抵擋不久,君弈腳步就開始略微後移,在地上滑出極深印痕。
黑煞見狀抽出噬魂杖,牽引其餘煞氣,用力向君弈揮去。一聲沉悶聲響過後,君弈再次被擊飛。
君弈站直身體,擦了擦右手手臂被九頭蛇其中一頭咬出的傷口,隨後用力一拳錘向自己胸口,將體內瘀血從口中逼出。吐出瘀血後,君弈抹了一下嘴角,眼神陰冷,身上也開始散發出一陣陣精純的煞氣。
三年前君弈從澄江碼頭歸墟渡口登岸,正式踏足江城,當時就是滿身的濃郁死氣和煞氣。只是今日在淨蓮大師眼中,君弈身上當年那濃郁死氣已然消散,只存那精純的煞氣被壓在體內。而當年君弈之所以會一身狼狽地來到江城,就是因為當年在所在地發生一場大變故。在那場變故中同樣被人以境界所壓,還被以眾欺寡。最終雖說殺出重圍,但是自身不僅深受重傷,還因此跌境,至今仍未恢復。
當年君弈師傅在消失之前算出徒弟日後會有一劫,就讓君弈去江城澄江碼頭洪靈村尋找藏鈺老頭安穩度過餘生。可當時君弈年紀輕輕就已進入鍊氣第二境巔峰,心高氣傲,年輕氣盛,根本沒把師傅所說的劫放在眼裏,可最終還是被現實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事後回到與師傅的住處,才發現師傅消失前留有一封信在自己房內。君弈的師傅顏宗伯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弟的習性,定然不會去江城避難。便在信中告訴君弈,若是能僥倖逃出劫難,便去江城休養生息,但去到江城之後卻不能再尋藏鈺庇護,若遇困難,也至多只能有三次機會尋助於他。
君弈雙目通紅,似有火焰噴出。看着眼前可視為練氣第三境圓滿的黑煞,心中冷笑。好好好,當年就是被人以境界相壓,落得個重傷跌境的下場,不得已才來到江城。三年來從零開始,好不容易重修到熔血境大圓滿,如今又被個蠢貨以境界相壓。境界高就了不起?滅的就是你們這些自恃境界高就為所欲為的蠢貨,不然老子辛苦修煉做甚,難道是為了好玩?
君弈攤開雙手,體內所有被鎮壓的精純煞氣如脫牢籠,在君弈身上不斷纏繞,似不滿於主人的多年困壓。
黑煞看着眼前滿身散發煞氣,雙眼紅光流散的君弈,皺眉道:「你是個什麼怪物?體內怎麼會有這麼精純煞氣。」
君弈漠然道:「你黑煞不是擅用煞氣麼,來試試就知道是什麼怪物了。」
口上說着讓人家來試試,可還不等黑煞出招,君弈就直接動身,主動出擊。
黑煞冷笑道:「不自量力。」接着咬破手指,將血抹在噬魂杖蛇口,蛇頭眼睛幽光閃爍,似有靈在甦醒。
黑煞再次將噬魂杖插入原地,聚魂山此處四周不斷有陰氣向噬魂杖匯聚。黑煞自身則向前迎戰君弈。雙方再次近身戰在一起,只是這一次雙方的每一次出招都帶着罡氣,不只是簡單肉搏,顯然兩人都沒留餘力。
不遠處正與祁峰觀戰的雲苓說道:「君弈身上的煞氣不正常,過於精純。」
祁峰看向天空,漆黑一片,唯有一輪殘月散微光,「古書記載天上有孤星,名曰天煞。」
雲苓問道:「你是說君弈是天煞孤星命?」
祁峰笑道:「有人跟我說君弈不是天煞孤星命卻與之有關。」
「嗯?那是什麼?」
「天煞,君弈此人就是天煞化身。」
雲苓聞言沉默片刻,然後搖頭否定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天煞化身,聞所未聞。」
祁峰對此沒做過多解釋,而是感嘆道:「人啊,總是不願相信自己認知之外的事物,就像我多年前怎麼也不相信這世界的另一面一樣。」
像是想起什麼,祁峰又突然說道:「誒,你還記得之前出聽雨樓之後現在樓前念的那首小短詩吧?」
「你是說『待君歸來後,且聽驚蟄雨。亂局誰可破,試看弈棋人』?
「對,寫下這句短詩的人曾經還留下一句讖語。」
「什麼?」
祁峰看向正在與黑煞激戰的君弈,眼神複雜道:「人厭煞星避千里,天煞降世護萬靈。」
在祁峰與雲苓對話期間,君弈、黑煞二人已拳腳相搏上百招,周圍山石樹木都被兩人打鬥使出的罡氣波及而破碎斷裂。雖說黑煞佔據上風,但君弈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受傷歸受傷,卻都只是輕傷,怎麼也打不死,反而越戰越勇。黑煞自身倒是時間流逝,被那精純煞氣弄得極為難受,要知道黑煞所戴面具是無常傳承之物,不懼世間任何煞氣陰氣侵蝕。
黑煞餘光瞥見噬魂杖已匯聚陰氣差不多了便不願與君弈過多纏鬥,選擇與君弈以傷換傷,硬接君弈全力一拳,借力退到噬魂杖旁邊。
黑煞吐出一口血,拿起噬魂杖,陰沉道:「你小子境界不高,手段倒是不少,還都透露着古怪,老子待會還有正是要做,所以你小子接下來可以死去了。」
說罷黑煞便將噬魂杖漂浮在身前,雙手快速結印,一尊比之前還要高出十數丈的九頭蛇法相在其頭頂上空顯化而出。隨着這尊高大法相的出世,聚魂山上的無數陰氣都快速向其聚攏。石洞門前的那兩尊石虎也開始劇烈顫動,開始慢慢碎裂。
君弈看着那尊高大法相,面不改色,淡然道:「黑煞,你可知這聚魂山因何得名、山上陰氣又從何而來、這石洞又關着何等存在?如此收攏,你就不怕驚擾了洞內存在?」
黑煞輕蔑道:「管它有何古怪,等老子做了你自會進洞一探究竟,不然你以為老子來這聚魂山做甚,夜間探險啊。」
君弈搖搖頭,笑着提醒道:「你不妨轉身看看身後。」
黑煞聞言轉身,原來是受九頭蛇法相掠氣影響,石虎已經碎裂不堪。突然一聲巨響,兩尊石虎應聲破碎,一陣極強威壓隨之激盪散開。
君弈連忙將頭頂上空的紫金八卦圖牽引到身前抵擋威壓,即使如此也被逼退十多丈。
不遠處觀戰的雲苓也迅速抱着祁峰飄退數丈,周圍樹木全都斷裂倒地。
黑煞因為距離太近,來不及躲閃,或者說是不屑躲避,也被那道威壓震退倒地。
黑煞站起身,吐出一口老血,看着分別從兩尊石像中蹦出來一黑一白兩頭貨真價實的猛虎,沉聲道:「結丹境凶獸,還都是金丹…」
遠處雲苓震驚道:「上古荒獸,劍齒虎,金丹!」
祁峰看向一臉平靜的君弈,說道:「原來你真正倚仗的是這兩頭凶獸。」
兩頭劍齒虎現身後,朝着黑煞的方向發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嘯聲震動山林。
黑煞頭頂的九頭蛇法相應聲不甘示弱,也齊齊低頭對着虎獸嘶鳴。
可誰料黑虎直接一躍而起直撲法相,白虎也緊隨其後撲向黑煞。兩頭劍齒虎都是金丹境界,黑煞不過是結了枚紫丹,本就低了一品,哪裏會是白虎的對手,根本招架不住。而九頭蛇法相雖說很強,可虎獸至剛至陽,極克陰煞。雙方鬥法,剛開始還不相上下,才一會兒功夫黑虎就明顯佔據上風。
黑煞竭力招架之餘,看向在一邊觀戰得津津有味的君弈,怒吼道:「君弈小兒,這兩頭孽畜為何對你視若無睹,偏偏挑我攻擊。」
君弈笑道:「第一,因為你又蠢手又賤,讓你別動你非要動;至於第二嘛,我是此地地主啊。」
黑煞聽後怒不成言,要不是之前跟君弈糾纏過久,消耗了自身積攢煞氣和太多法力,區區兩頭凶獸,何至於讓自己如此狼狽。
黑煞此時身上已滿是爪痕,血跡斑斑,法相也即將消散,但黑虎好像也受傷不輕。
黑煞不想做無意義的消耗,將法相收入噬魂杖中,從口中逼出一口精血,噴在噬魂杖蛇頭之上,再揮動噬魂杖聚集所有煞氣陰氣,向雙虎甩去,說道:「陰煞入體,斬靈。」
兩頭劍齒虎被黑煞精血加持得全力一擊擊退撞到洞口石門之上,彈落在地。卻見黑虎爬起身,對着白虎猛地一口吸入體內,不但傷勢全無,體型氣勢還比之前更勝一籌。
黑煞陰沉道:「共生獸。」
黑虎對着黑煞又是一聲虎嘯,黑煞持杖揮散聲波,隨後拿下面具,運轉氣機將其牽引到黑虎生身前,然後又逼出一口精血,將其凝聚在身前,一手結印,一手憑空畫符,先是精血隨印融入面具,再是虛符飄到黑虎身體上方。只見面具圍繞黑虎不斷旋轉,黑虎竟因此被困住,不得邁出半步。
祁峰問道:「這是什麼古怪招數?」
雲苓說道:「無常傳承,鬼面封魂印與虛空禁靈符。這黑煞頭腦簡單但術法卻不簡單。」
黑煞說道:「孽畜,要不是老子日後還有大謀,不想今日傷及大道根本,不然拼掉些許道行,也不是不能將你斬殺。」
黑煞扭頭看向君弈,貪婪笑道:「至於你,既然你說你是此地地主,那你就好好入土,去地底下養着這方土地吧,地主這身份就由我來替你擔着。」
說罷,黑煞就拿起噬魂杖點在自己眉心,口中念道:「九陰入身,奪魄噬魂。」隨後只見一道魂體直奔君弈眉心而去。
遠處雲苓驚呼道:「不好,他要奪舍。」
跟着君弈上山,藏在暗處的寅和巳兩個地支陰魂也見狀奔向君弈。
君弈神色自若,對寅和巳蛇說道:「不用管我,去替荒獸解困就行。」
隨着黑煞魂體進入君弈眉心,君弈便吐出一口精血,彎腰伏地,一手撐地,一手緊抓腦部。不一會兒就倒地陷入昏迷。
黑煞來到君弈神魂深處的靈台,看到有七根如龍般的鎖鏈嵌在靈台。黑煞暗暗皺眉,不願深思,看向盤腿坐在靈台中央的白袍男子,舔了舔嘴唇,陰笑道:「你小子全身上下都是古怪,等會兒將你奪舍了再去慢慢了解熟悉。」
說完就飛向白袍男子,可還不等黑煞魂體進入靈台。盤腿坐在靈台中央的白袍男子就扭頭漠然看向黑煞魂體。
「嗯?」
僅是一道輕音,一個眼神,黑煞魂體就劇烈顫抖,異常恐懼,極其驚魂。
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雙眼睛,黑煞魂體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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