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奢華的香檳色商務車內,葉卿卿佈滿疤痕的臉隱匿在黑暗中,月光透過車窗照進來,從她眼底折射出森森寒光。
同樣隱匿在黑暗中的季明澈緩緩勾起薄唇,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令人毛骨悚然。
「從今天開始,葉卿卿已經死了,你和簡世海,許嬌容乃至整個簡家,再沒有任何關係,明白了嗎」葉卿卿撫上坑坑窪窪的臉:「就算你幫我躲開了蔣世華的追殺,可是以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幹什麼出去就能馬上被認出來,只能活在黑暗裏,不見天日。
」季明澈自信滿滿道:「你放心,我會替你改頭換面,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葉卿卿忙問:「什麼身份」季明澈神秘道:「一個至高無上,比現在要尊貴百倍千倍的身份。
」葉卿卿滿臉疑惑:「你到底想幹什麼有什麼計劃」季明澈嘴角的笑意加深,沒有回答她,啟動賓利車,緩緩朝前方開去。
一個小時後。
在一處偏僻的地方,葉卿卿換乘另一輛車,離開江城。
……次日清晨。
簡思將簡司辰和簡悅送到幼兒園後直奔醫院。
陸焱白和陸佑霆已經到了。
陸焱白昨晚睡得晚,這會兒精神不好,上下眼皮不停打架。
簡思給他做了一個常規檢查,確定一切正常,讓他好好休息後便離開了。
忙完手頭上的事,簡思在病房裏找到陸佑霆,將他拉到外面走廊,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去一趟簡家,你能陪我一起去麼」陸佑霆擰眉道:「葉卿卿剛死,你現在去簡家,簡世海肯定會將她的死推到你身上,我覺得你不應該感情用事。
」簡思猶豫再三,還是對陸佑霆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這場大火燒的蹊蹺!又沒電又沒雷的,火是怎麼起來的0個人,怎麼會一個都逃不出來,都睡的那麼死嗎我不去看一看,心裏不踏實。
」在陸佑霆一次次救了她後,她開始漸漸對他敞開心扉。
做不成夫妻,也許做一個知心朋友。
聽了她的話後,陸佑霆思忖片刻,隨即點頭答應。
「好!我陪你去!」將陸焱白安排好後,陸佑霆開車載簡思前往簡家。
剛走到路口,離簡家還有百來米,便能聽見悲傷的音樂若隱若現傳來。
自從葉卿卿得罪陸家又得罪蔣家後,前來追悼的人並不多,甚至有很多旁親都不敢來,只有幾個嫡親陸陸續續前來祭拜。
葬禮顯得格外冷清。
葉卿卿的遺像擺在一樓大廳正中間。
她的弟弟葉偉豪跪在奠堂前,一邊哭,一邊燒紙錢。
簡思和陸佑霆踏進奠堂時,葉卿卿的姨媽許嬌嬌剛上完香,祭拜完,正在安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嬌容。
「妹妹,你別傷心了!卿卿這孩子打小就懂事,她現在出了這種事,我們都很傷心。
但是,你也不能一直這麼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許嬌容根本聽進不去,趴在葉卿卿的遺像前哭的聲嘶力竭。
簡世海憔悴的坐在一邊,仿若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整個人籠罩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
簡思不動聲色的將奠堂里掃了一遍。
看見遺像後面的棺槨後,雙眸微微一亮,和陸佑霆對了一個眼神。
陸佑霆點點頭,表示接收到她的信息。
正在安慰許嬌容的許嬌嬌眼角餘光瞥見站在門口的簡思和陸佑霆,臉色猛地一沉,陰陽怪氣道:「你怎麼還有臉過來如果不是你,卿卿會死嗎都是你害死了她,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
」簡思置若罔聞,仿若沒有聽見,兀自來到靈堂前,給葉卿卿上香。
陸佑霆緊跟着她,和她一起給葉卿卿上香。
葉偉豪抬起頭,穿過滾滾濃煙,傷心失望的看着簡思,眼淚流得更凶——許嬌容氣得臉都扭曲了,在他們插香時,一把將簡思拉開:「卿卿已經死了,你是不是還嫌她死的不夠慘,帶着陸佑霆來刺激她你明知道她喜歡陸佑霆,你還要和陸佑霆故意秀恩愛,在一個死人面前炫耀,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簡思被她拉得一個趔趄,眼見要摔倒,陸佑霆眼疾手快用手托住她的腰,微微使力,穩住她的身子。
他們之間親密的互動,更加刺激得許嬌容雙眸赤紅。
「張嫂,給我把他們趕出去,簡家不歡迎他們。
」簡思沒有搭理她,將香插入香爐後,繞過遺像,找到棺槨。
棺槨沒有封,葉卿卿的遺體用一塊白布蓋着。
簡思伸出手,想揭開白布。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必須親眼看看,否則不安心。
結果,手還未來得及碰到白布,手腕就被人給扣住。
葉偉豪臉上掛着淚,怒氣沖沖道:「你以後害死我姐姐,你還想怎麼樣非得讓她死不瞑目你才安心嗎」簡思放軟語調:「小偉,我只是想見你姐姐最後一面。
」這麼多年來,她雖然和葉卿卿勢同水火,可是和葉偉豪感情一直不錯。
好幾次她被葉卿卿陷害,差點被簡世海打死,都是葉偉豪替她求情。
所以,她對葉偉豪和葉卿卿的態度截然不同。
葉偉豪憤憤地瞪着簡思,毫不掩飾對她的恨意:「你沒有資格見我姐姐,如果不是你,我姐姐不會被毀掉清白,不會被毀容,更加不會死於非命。
我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滿腔恨意的話,一字字,狠狠刺痛了簡思的心。
簡思鼻尖泛酸,眼底蒙上一層淚意:「你真的恨我」葉偉豪咬牙切齒:「對,我恨你,恨死你了!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應該讓爸爸打死你,如果我不救你,我姐姐也不會死。
」簡思身體一僵,喉嚨里好像被什麼堵住,一股澀意從眼眶裏瀰漫出來。
葉偉豪想把簡思拉出去。
簡思用力吸吸鼻子,假意跟他走,在他放下戒備時,忽然轉身,另一隻手掀開蓋在葉卿卿身上的白布。
空氣霎時凝固。
一具燒得面目全非,全身黢黑,姿勢怪異,已經看不清樣貌的焦屍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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