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陸佑霆下逐客令:「如果你要找我談的是這件事,那事情已經談完了,你走吧!我待會兒還有一場國際會議。
」簡思渾身的血液冷得徹徹底底,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果然。
她的第六感沒有錯。
陸佑霆對她的態度確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當她好不容易被他一次次感動時,他卻又一次不要她了。
簡思整個人被一股絕望悲哀籠罩,眼底瀰漫出一層淚意。
「為什麼」她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沒有為什麼,從一開始,我們結婚就是一場錯誤,五年前終止這場錯誤是正確的,現在不應該再錯上加錯。
」嗓音比他的表情更冷酷。
簡思看着他,想從他臉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可惜卻失望了,什麼破綻都沒有。
陸佑霆站起身,開始收拾開會要用的資料文件,並再一次下逐客令。
「簡小姐,我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言下之意,你還有十分鐘時間。
簡思身體像浸在冰水裏,冷得徹徹底底。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眼眶發紅,心臟被針扎一樣,很疼很疼。
那種痛,從指尖竄過,而後一點點鑽進心臟,痛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仿若在洛杉磯酒店照顧她的陸佑霆只不過是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她應該要回歸現實了。
「陸總,對不起,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
」匆匆落下一句話,轉身逃一般的離開總裁辦公室。
背影看着無比的狼狽。
陸佑霆一直低着頭,假意在收拾文件,待聽見辦公室門用力甩上的聲音,他收拾文件的動作才頓住。
須臾,高大的身影像轟然倒塌的大樹,無力地跌坐在辦公椅上。
臉上的前所未有的疲倦。
……簡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陸氏集團的。
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感覺。
痛。
無邊無際的痛朝她席捲而來。
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甚至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毛孔都在痛。
這種痛,甚至遠超過五年前。
怎麼會這樣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給她希望,讓她誤會既然不愛她,為什麼又要吻她一次次救她還親口說要和她複合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簡思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突然,頭劇烈的痛了起來。
像是有人拿錐子在裏面拼命的鑽一樣,疼得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她難受的蹲下身,雙手緊緊的抱着頭,仿若只有這樣才能減輕頭痛帶來的痛苦。
有路過的好心人見她這樣,忍不住關心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對啊,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你的樣子看着很難受。
」「馬路對面就有一家醫院,要不過去看看吧,很近的。
」簡思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觀,強撐着不適的身體站起身,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回龍景灣。
回去後,吞下感冒藥和消炎藥,躺到床上,只想好好睡一覺。
想着只要睡着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可惜,等了好一會兒,藥效都沒有發揮作用,她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整個蒙在被子底下,將自己徹底隔絕。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
她一躺便是一天。
直至夜幕降臨時,感冒未好的她終於沉沉睡着了。
也許是想得太多,剛睡着,便被噩夢侵襲。
夢裏。
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陸佑霆不見了。
辰寶,小白,悅悅都不見了。
她在黑暗裏拼命奔跑,四處尋找着他們。
「陸佑霆……」「辰寶……」「小白……」「悅悅……」「你們在哪不要嚇唬我……」她拼命大喊着。
嗓子都快要喊啞了,前方終於出現兩道身影。
她高興的跑過去,卻發現那兩個人竟然是陸佑霆和葉卿卿。
他們兩個人手牽着手,葉卿卿小鳥依人般靠在陸佑霆懷裏,笑得像一朵綻放的花朵。
陸佑霆也一臉寵溺的看着她,仿若她是他的全世界。
四周一片死寂。
她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你們……你們……」葉卿卿在陸佑霆臉上吻了一下,得意的看着她:「簡思,我早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霆一直喜歡的都是我,你從頭到尾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手下敗將……哈哈……」猙獰的狂笑聲響徹雲霄,不停在簡思耳邊迴蕩,眼淚像剛鑿開的泉眼似的不停往下流。
就在她是傷心欲絕時,簡司辰,陸焱白,簡悅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仿若在黑暗中看見了一點光,忙朝他們跑過去。
可惜,他們卻躲到葉卿卿身後,滿臉防備和厭惡的看着她。
葉卿卿將他們護在身後,笑得更加得意,更加猖狂:「你還不明白麼!男人,孩子,我通通都要搶走,全部都是我的……」「啊……」簡思再也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痛苦的嘶吼出聲,崩潰的朝葉卿卿衝過去,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可惜,她才剛跨出一步,前方的路面突然開始塌陷,雙腳陡然踩空,身體猛地開始往下墜。
絕望,悲傷,憤怒,不甘將她包圍。
可惜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在黑暗中不停下墜。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得粉身碎骨時,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將她從噩夢中拉了回來。
她將手伸出被窩,摸索到手機,眯着眼睛接聽,放到耳邊。
「喂!」感冒的願意,嗓音沙啞得厲害,鼻音很重。
夢裏那種錐心刺骨般的痛然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電話那端傳來季明澈關心的聲音。
「思思,你怎麼聲音都變了是不是感冒的很厲害。
」簡思渾身沒勁,說話也懶洋洋的。
「已經不發燒了,還有一些鼻塞,過幾天就好了!沒事的!」季明澈道:「你怎麼不在洛杉磯多呆幾天,等身體好了再回去」「我一個人在那裏呆着無聊,何況,我出去很久了,很像辰寶他們,便跟着陸佑霆先回來了。
」提起陸佑霆三個字,心臟再一次劇痛。
季明澈沒有多問,叮囑道:「那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季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好了我去找你。
」「嗯!」簡思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未表現得太多激動。
結束通話後,簡思準備再睡一會兒。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啪嗒』一聲,燈赫然亮了。
蘇挽一把掀開被子,驚呼道:「原來你早就回來了,家裏黑漆漆的,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你怎麼了怎麼一直窩在房間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簡思眼睛生疼。
她難受的用手蒙住眼睛。
「沒有,只是感冒還沒徹底好而已,所以想多休息一下。
」蘇挽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見溫度正常,微微鬆了一口氣:「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給你送晚飯進來,今晚我帶着兩個小傢伙睡。
」「謝謝!」「客氣!」蘇挽重新替她蓋好被子,關掉房間的燈,只留下一盞能照明的暗燈後便離開了房間。
簡思看着空蕩蕩的臥室,想着陸佑霆的冷漠,心臟像是被生生挖掉,空空的,眼眶發熱,眼淚悄然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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