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鼻腔,嘴邊拼命往身體裏灌。
河簡思想掙扎,想喊救命,可是身體被綁住,根本無能為力,只能任由身體被湍急洶湧的江水吞噬。
狂風卷着江面。
簡思的身體在水裏浮浮沉沉,意識一點點的剝離腦海,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見了一個人。
是陸佑霆。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他這會兒應該在江城。
怎麼會在這裏呢!一定是她的幻覺。
不過,臨死之前能見到他,哪怕是幻覺,她也滿足了。
簡思滿足的勾起嘴唇,緩緩閉上眼睛,徹底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簡思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只覺得全身疼。
身上的骨頭像是被人用錘子用力敲打過一般,稍稍動一下,便疼得倒吸一口氣,小臉皺成一團。
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不是很疼先別動,醫生說你在冰水裏泡的時間太長,寒氣入侵,所以身體會出現不適,等身體回暖後便會好轉。
」尚未完全清醒的簡思怔了一下。
這聲音是陸佑霆她不是死了麼怎麼會聽見陸佑霆的聲音想起陸佑霆,她眼眶一熱,眼淚瞬間從緊閉的眼角滑了出來。
她捨不得陸佑霆,捨不得小白,捨不得辰寶和悅悅。
她還沒有和陸佑霆復婚,還沒有看見三個小傢伙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她好捨不得他們。
越想,眼淚便落得越凶。
突然,有人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緊張道:「我知道你很疼,你稍微忍一忍,我已經讓人去買取暖器了,很快就來。
」聲音再度響起。
這一次比剛才要真切。
簡思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緩緩睜開眼睛,陸佑霆熟悉的臉龐清楚的印入眼帘。
她害怕是在做夢,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真真切切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是真的。
陸佑霆真的來了。
眼淚不可抑制的瘋狂往下落。
陸佑霆立刻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滿臉心疼:「我知道你現在很疼,再忍一忍,取暖器馬上就要來了,地暖也開着,馬上就不疼了,乖……」死裏逃生,讓簡思格外珍惜,深切的體會到眼前之人對自己的重要。
她不顧身上的疼,一把將他抱住,雙臂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生怕一鬆手,陸佑霆便會消失般。
「真的是你,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
」陸佑霆伸手,想摟住她。
結果,手伸到半空中,想起視頻上的,又硬生生止住,最後緩緩落下。
陸佑霆緩緩閉上眼睛,心臟像是被熱油燙了一樣,翻來翻去,越來越疼。
靜默了片刻,他伸手將簡思推開。
簡思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抹着眼淚問:「小白他們呢」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念三個小傢伙。
陸佑霆淡淡道:「他們在江城,路途遙遠,我是一個人來的。
」簡思從他的話里察覺到什麼,四下看了一圈:「我們還在國」陸佑霆點點頭:「對!你的情況暫時不宜長途跋涉。
」他的話,令簡思思緒漸漸回籠,落入江里的情景一一在腦中浮現,想着那種被江水包圍的窒息和絕望,她忍不住害怕的打了個寒顫。
「是你跳下江救了我」陸佑霆脖子僵硬了片刻,隨即點點頭。
簡思感動的一塌糊塗,眼眶發熱,眼淚嘩嘩又落了下來。
她再次抱住陸佑霆的脖子,興奮道:「原來那不是幻覺,真的是你,又是你救了我。
為什麼你每次都能出現的那麼及時」陸佑霆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的回應她,任由她抱了一會兒,情緒稍微穩定後,在慢慢的拉開她。
「醫生說你在冰水裏泡的時間太長,寒氣入侵,所以身體會出現不同程度的不適,關節也有可能會痛。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簡思心情被喜悅填得滿滿的,根本感覺不到絲毫不適。
「我不痛,也不冷,我很好!」陸佑霆怕她害怕自己擔心而說謊,鄭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真的沒問題」簡思用力點頭:「不疼,有你在我身邊,一點也不疼。
」陸佑霆早已經遍體鱗傷的心臟仿若被撒了鹽,傷上加傷,疼得幾乎他幾乎要窒息。
他不明白簡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已經和季明澈在一起,卻又對他說這些曖昧不清的話。
見他不回答,簡思以為他是被自己的突然轉變嚇着了,便不敢再說什麼,抹着眼淚問:「你不是在江城麼怎麼會到這裏來」陸佑霆沒有看她,逃避的看向簡思身後的窗外:「沈修染告訴我你被綁架了,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事情說得很簡單。
彷如只是恰巧救了簡思。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找到簡思的行蹤,他到底費了多大的精力。
簡思低着頭,愧疚自責道:「對不起,我又讓你的擔心了!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做讓你擔心的事了。
」「已經不重要了。
」從今以後,他們只是前夫前妻的關係,她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陸佑霆垂眸,似有若無,輕聲呢喃着。
簡思沒聽清,忍不住問:「什麼你說什麼」陸佑霆搖搖頭:「沒什麼。
」「這是哪裏我們現在還是在洛杉磯嗎」簡思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打開,季明澈着急地沖了進來,一把將簡思抱住,緊張又自責道:「思思,對不起,我來遲了,對不起……」他力氣實在太大,仿若要將她揉碎了,溶進身體裏。
簡思被他抱得不能呼吸,輕輕的捶打着他:「放,放開我!我要被你悶死了……」季明澈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放開他,雙手緊緊的捏着她的雙臂,將她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關心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沒事吧」簡思搖搖頭,大口大口喘着氣。
看着他們之間親密互動,陸佑霆胸腔酸澀得厲害。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憤怒的分開他們,然後再將簡思帶走。
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融不進去的那個外人,再繼續呆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陸佑霆薄唇微揚,自嘲一笑,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將房間留給他們。
簡思緩過氣,抬頭時,已經不見陸佑霆身影。
她小巧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一團,心裏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陸佑霆有一點點反常,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這種變化,讓她莫名的心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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