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昱所言,字字句句,一針見血。
羅玉沉思片刻,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喬昱望着他。
羅玉:「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此為無數讀書人窮極一生的所求;我可以窮儘自己畢生所求,忠君報國、為百姓請命立身,但我也不想搭上自己的所有。」
喬昱眉梢微挑。
羅玉:「感情一事,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留給自己的一方淨土,絕不能摻雜任何的名利訴求。」
喬昱就問了,「那如果聖上給你賜婚,賜了一個出身顯赫、母族對你會有很大助力的女子呢?」
羅玉微微一笑,「其一,我如今沒有厲害惹眼到聖上要親自為我賜婚,而且我現在早就早了訂親的年紀,只要我自己中意,大可直接定下來;將來真有高升、聖上或其他貴人青睞有加的一天,我也早有賢妻,聖上並非失德昏君,絕不可能要求我休妻令娶。」
「其二,我雖是 官宦子弟,但羅家不同於喬家,我父親也只是至今未曾發跡的一個微末小官,都是肉體凡胎的人,都會經歷生老病死,只要是心地良善、品行正直,沒有誰配不上誰一說,」
喬昱簡直要給他鼓掌了,「看來,你是早有打算?」
羅玉:「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也知道什麼事能犧牲、什麼事絕不能讓步。」
喬昱點點頭,眸中浮現出讚許的意味。
羅玉所說,也是喬昱所想。
不過羅玉有一點說得不準確,他雖然出身底蘊深厚的喬家,但勝在有個好爹。
從來沒想過拿兒女的親事去換取什麼更深的根基或是地位。
兩人沒再說別的,閉上眼睛眯了會,養精蓄銳。
畢竟看兩姑娘的興致,下午估計還得借着到處逛。
比起喬昱這邊的遊興大發,安哥兒逛了半個時辰就興致缺缺,喬嫚呢,要擱以前,也是個愛湊熱鬧的,可她現在有身子,很容易疲累,所以他們一家三口在外也就待了一個半時辰。
趕在午飯前,就回了城東的宅院。
一家三口都在清心堂的內室;
寧祈坐在床前桌邊的圈椅上看書;喬嫚半躺在床榻上,腰間墊着厚厚的幾個軟枕,這個姿勢舒服又得勁,手上是一個即將完工的嬰兒肚兜。
他們這樣的人家,這些針線活按理說都用不着當家主母親自動手,可喬嫚覺得,這是她對自己孩子的一番心意。
當初,安哥兒出生前,她也親手做了一個肚兜,輪到老二了,也不能厚此薄彼呀。
當然,她就做一個表表心意,再多,她也沒那麼精力和耐心。
除了針線,她面前還堆放着幾本商州市集上買來的話本,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看。
安哥兒則坐在床榻的另一角,面前放着剛剛從集市攤販那買來的玩具,還有幾本小人書。
夫妻倆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話,安哥兒有時候也會插嘴幾句,一家人安靜而又溫馨。
喬嫚想起一事,「現在羅玉和姜蘊傑兩人也到了,商州也有人接手了,咱們還要在這待多久啊?」
寧祈抬眼看向床上的妻子,「待膩了?」
喬嫚搖頭,「那倒不是,只是覺得若是滯留太久耽誤時間,聖上那邊會不會對你有成見?」
「而且你這次出門是替聖上巡查地方,長期耽擱在一個地方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寧祈將書隨手往桌邊一放,走到床邊,脫下長靴和外袍,長腿一邁也上了床榻。
夫妻倆並肩坐着,寧祈手臂一揮將人摟在了懷裏,「其他的事不急,現如今最重要的是你。」
在他看來最重要的是她,聖上那邊可不會這麼想啊。
喬嫚撫着他的手臂,一臉認真,「要不,我帶着安兒回京吧?你安排一隊侍衛護送,沿途有驛館接應,如今太平盛世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
男人一口回絕,「不行。」
喬嫚耐心解釋道:「我不是和你置氣,也沒有不高興什麼,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陛下很看重這次巡查,你總不能為我一直滯留。而且我如今有了身孕,在這也幫不了你什麼,反而你還要分心照顧我。」
寧祈淡淡一笑,「我知道,嬌嬌,不是你離不開我,如今,是我不能離了你。」
如此直白的情話讓喬嫚不自在的臉色一燙,「說什麼呢?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就離不了我。」
男人側過身,低頭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是真的。我現在一日見不到你都不行,就感覺抓心撓肝的、好像身上缺了點什麼。」
喬嫚笑道:「你可別說這麼沒出息的話,要是被聖上聽見了,以後還敢對你委派重任嗎?」
寧祈將人摟得更緊了些,「我說真的,嬌嬌,別走。」
喬嫚也不想走,哪有人願意夫妻分離的,「那總不能一直在這耽擱到這個孩子出生吧?」
寧祈:「想那麼多幹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再有,不會耽誤事的,我已讓人提前去雍州暗訪,嚴查沿途貪污腐敗欺壓百姓的貪官豪紳。」
喬嫚愣了愣,「你讓別人去?」
寧祈捏了捏她的小臉,無奈道:「不然?什麼都我來,把我劈成兩半也不夠啊。」
不適時放權、不懂得提拔培養自己人,
這樣的人,不可能成得了大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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