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東衢和連舟渡在巨大的石牆棋盤前神遊了多日,連原本還滿心期待自己可以在玉虛峰中找到什麼稀世之物的項東衢都生出了退縮之意。連舟渡是無所謂往前往後的,他只是害怕到時候回去會被師兄弟們笑話,所以還是想再鼓勵着項東衢再多堅持一下,說不準前頭早到了的百里啟和楊臻等不下去了就會來接他了呢。百里啟或許說不準,但他們家的十三肯定不會被類似的玩意兒困住,自然也不會丟下他——近來他又沒有惹到楊臻,所以他堅信楊臻肯定會回來解救他的。
「我實在是受夠了!」項東衢聽過連舟渡的寬解之後並未轉圜心意,「咱們在這裏乾等了這麼久,前頭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您說若佟他們可能會回來找我們,可萬一前面沒有回頭路呢?這次是對我們師兄弟三人的考驗,自然是各自完成考驗即可,大師兄和慕之若是能闖過他們的考驗肯定會選擇繼續往前走,又怎麼回來浪費時間呢!」
連舟渡覺得項東衢的話有些問題,「你怎麼會覺得你的師兄弟會丟下你不管呢?」
項東衢也是覺得連舟渡先前的話不切實際,失態反問:「前輩你又如何就肯定他們一定會來接你呢?」
這話把連舟渡給說笑了,他心道:那等十三他們來的時候羨慕死你唄?
心中這麼想,他也想這麼說,不過話到嘴邊之際,他突然發覺身後的石壁有了些細微動靜,他狐疑着率先側退了幾步,只留項東衢一人站在了門根之下。項東衢眼看着連舟渡的動作也是納悶得厲害,可還沒等他問什麼,面前的棋盤巨門突然顫動着上下裂開,就站在近處的項東衢立馬便被石道頂上抖下來的落土給埋掉了半截。
項東衢忙着從土裏爬出來時,正好聽到了百里啟的聲音。
「你覺得這是蘇為籌乾的還是溫梨木乾的?」
「是蘇老閣主的可能太小,按照時間推測的話,這盤棋生成之後沒多久他就中了六木陰噬脈,而且既然要做謎題自然得是有謎底的,可在我去山海閣之前蘇老閣主根本沒解開過那盤棋。」
「這麼說就是溫梨木了……」
「你倆可算是來了!」連舟渡從項東衢頭頂上跨過去,會合上百里啟和楊臻相擁笑道。
項東衢痴愣地看着他們師兄弟三人熱火地聚在一塊,頓時尷尬無比。
楊臻分出了些目光看到他的模樣之後,善解人意地說:「季師兄他倆在前頭等你呢,只是一路勞累,要好好歇歇罷了。」
連舟渡此刻得意無比,毫不掩飾臉上的炫耀表情道:「走吧,別在那兒杵着了。」
「對了,」楊臻說,「把你們的地圖拿來。」
「要那鬼畫符幹嘛?」連舟渡說着把自己的地圖套了出來。
項東衢也沒什麼理由推辭,也跟着拿出了自己地圖。
百里啟幫楊臻把火把舉好催促道:「快看看到底是什麼卦。」
「什麼是什麼卦?」連舟渡茫然。
楊臻把六張圖全都攥在了手裏,六張圖摞在一起已經有些不透光了,不過楊臻仰着脖子看了一會兒還是認出了圖中藏着的東西。
「是漸卦。」楊臻說。
四人帶着這個謎底回到了石道會首的石室,將這個謎底道出後,由項東衢滑動石鎖打開了那扇巨門。
雖然不知此後是什麼路,可他們之中的多數人都覺得此出之後就是可見天日的世界。
巨石後面的路寬闊規整,幾步之後便是一段上攀的台階,而台階的發端正中央豎着一塊界碑,上面寫着「崑崙秘境,生人勿入」。
連舟渡念完這八個字之後,怪笑了一聲道:「得了三位,咱就不奉陪了,你們自己往前走吧。」
這八個字着實令逆元兄弟三人無語,一路走了這麼久,到這裏了卻來了句這個。果然方通淮讓他們來的目的就只是打下手,忙幫完了,他們也就該退開了。
季風輕三人向連舟渡他們道過謝後便一同往裏頭去了,留下連舟渡三人在石室中目送他們消失。等那仨人徹底沒了影之後,連舟渡又說:「咱們回去?」
百里啟看了看楊臻,也道:「他們三人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咱們沒必要等他們了吧?」
楊臻看着自己這兩位面色不善的師兄,等着他們繼續發泄脾氣。
「就是啊,人都寫了,後面是崑崙的地盤,再難也總不至於糟蹋死自家的弟子吧!」連舟渡說。
「他們三個若是齊心的話,後頭大概也不用咱們操心了。」百里啟說話倒還沒有連舟渡那麼嗆。
「喲,那可不一定,他們師兄弟之間關係好像也不咋地,要是為了爭奪掌門窩裏反了,那方通淮可就顏面丟盡了。」連舟渡笑道,「那倆我不清楚,反正項東衢對他自己的師兄弟們是一點期待和信任都沒有。」
百里啟連連搖頭,「當掌門有什麼好的?回頭想想,崆峒、峨眉和丐幫的事,哪個不是為了掌門之位鬧的?怎麼就那麼喜歡當掌門呢?」
「誰知道呢,照這麼看來,倒顯得咱們逆元不太正常了。」連舟渡玩笑道。
「你這話敢不敢回去對着大師兄和三師兄說一遍?」百里啟斜眼看他。
「別呀好哥哥!」連舟渡趕緊纏上百里啟說,「我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聽不出來嘛!你倆可千萬別給我訛傳啊,聽見了沒十三,十三?」
楊臻也不知有沒有在聽他倆的嬉鬧,反正連舟渡連叫了他幾聲他都沒反應。
「想啥呢?」連舟渡直接上手拍了他一巴掌。
楊臻回了神,朝石室的東南角看了看說:「好像有風聲。」
「這前後四個大窟窿,刮個風有什麼好奇怪的?」連舟渡說。
「那邊。」楊臻直接抬手指了指。
石室的東南角可是堵完完整整的牆。
百里啟皺了眉,他先一步過去,抬手順着從左撫到右說:「只是有點涼,並沒有什麼風聲啊。」
連舟渡懶得動手,只管動嘴道:「這裏你和那個老三不是看了好幾天嗎?難不成還能落下什麼重要的東西?」
楊臻自然是不會直接肯定什麼的,他比着藏鋒抵在石牆上慢慢滑動聽聲,又問:「七師兄,興叔有沒有給你交代點別的?」
百里啟被提醒了,一個拍手道:「先前咱們分道之後我還想起來過呢,逸興說此行主要得看季風輕和項東衢的表現,舟渡你跟着項東衢的時候覺得這人怎麼樣?」
「剛才不是說了嘛,哎喲,對他自己那倆師兄弟一點信心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的,師兄弟之間搞成這樣……」連舟渡咋舌,相較之下,他們家裏這一大幫子師兄弟之間的情況可真是好太多了。
「這些話是興叔替方大掌門轉達的?」楊臻問。
百里啟也是模稜兩可,「不然的話,逸興也不會憑空想出這樣的話吧。」
「哈哈?」連舟渡稀罕道,「看起來不只是他們師兄弟之間不怎麼樣,連他們師徒之間都有猜忌啊。」
「倒不全是。」楊臻說,「對季風輕的話,方掌門應該是期待他的表現,但對項東衢就不一定了。」如此看來的話,難不成方通淮也發覺自己這二徒弟有問題了?
「什麼意思?」連舟渡問。
楊臻直道連舟渡閒人多忘事,「之前崆峒和峨眉的事我向師父稟報的時候你不是在場嗎?」
連舟渡怎麼都不記得有這回事。
「從前你是懷疑過項東衢和崆峒峨眉的事有牽連嗎?」百里啟隱約記得聽門中師兄弟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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