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棠雖然氣惱,卻也怕真的牽扯到楊臻等人,便質問申德胥道:「你怎麼就咬定此事一定是謠言?若它是真的,我丐幫豈不危險了!」
「若真是朝廷的東西,怎麼到現在都不見朝廷來一個人管管?」申德胥說。
楊臻細了桃花眼不知所謂地笑了一下說:「莫不然,你才是真正的朝廷中人?」
申德胥渾身一抖,「你休要血口噴人!」這邊吼着,他便要背手掏腰刀,卻被嵬名峴一抬腳原路踢了回去。
挑撥離間誰不會?更何況此事楊臻早就有所懷疑了。
「申舵主,你怕是也兜兜轉轉地聽到了些什麼,既然你敢過來,想必也是有些成算,為圖彼此方便,不如有話直說。」楊臻還惦記回屋睡覺呢,擾人清夢的傢伙在他這裏一向不招待見。
申德胥狠笑幾聲道:「你倒是爽快,既如此你就當着咱們的面給個交代吧。」
「你想聽什麼樣的交代?我儘量配合你。」楊臻像是在看個笑話。
「你是不是故意放出消息阻攔丐幫尋寶,並且——」申德胥說着斜了面色不好的裴小棠一眼繼續說,「與人暗中勾結,意圖對我丐幫不利?」
裴小棠聽出了申德胥的意思,忍着火氣說:「申舵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幫主別急着吃心,我也未必是在說你呀!」申德胥的話說得陰陽怪氣。
楊臻冷笑一聲說:「你這人,潑起髒水來怎麼里外不分呢?」
「我曉得你的厲害,不過我丐幫也不是吃素的,容不得人隨便糟蹋!」申德胥大義凜然地揚手一指楊臻,「你也不要想着僥倖逞強,與你同行的那幾個人已經都被我規矩起來了,我勸你還是趕緊老實交代的好!」
「你說什麼?」楊臻看熱鬧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蒯粟所站位置恰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楊臻眼中尖戾的殺氣,他沉了眼色瞅着申德胥說:「老申,你這麼做不大合適吧?」
裴小棠陰黑着臉怒視申德胥,聽着身邊的傅翀催罵申德胥趕緊放人。
「楊兄弟你還是好好說道說道吧,省得咱們誤會。」湯有志勸慰道。
嵬名峴劍眉寒目中儘是排斥,在他看來,院中之人皆是不可信之人,楊臻身邊就只有他了,他倒是不怕這群人談不好群擁而上,他擔心的是真動起手來自己會顧不及楊臻。
「把人放了,我便跟你說說我知道的。」楊臻的桃花眼此時瞧着竟也十分怵人。
「你怎得還想着跟我們談條件?」申德胥冷笑。
「你是在威脅我?」楊臻眯眼,他倒想先看看明白申德胥的「我們」到底是什麼範圍。
「申德胥!」裴小棠終於開口吼道,「你把丐幫當什麼了!山魈土匪嗎?」
圍觀者幾位分舵主與長老們似乎也覺得事有不妥,不過他們更想知道楊臻到底是否有心戕害丐幫。
申德胥振袖道:「幫主,你也不會答應外人變着法兒害咱們吧?今日若不讓他楊臻給個明白說法,我們是絕不會罷休的!」
「怎麼個不罷休法兒?」
百里啟悠悠蕩蕩地轉進了後院。
這個破院子真是一天也不許他清閒,他剛到大明湖還沒溜達完半圈就被鴻踏雪急三火四地吆喝回來了。往回趕的路上他就罵罵咧咧地碎了一路的嘴,說這丐幫再有什麼事他都不管了,明天就領楊臻回漢中。
一群人看見百里啟後頓時就安靜了——其實主要就是喋喋不休的申德胥沒動靜了。
從前裴令聰喝高了,不知深淺地上了試武大會的擂台,然後就被楊臻一腳踹了下來。於此,申德胥也有相似的經歷,早些年他揣了一身本事趕到中都,想要借試武大會的機會在中原大噪聲名,但卻正好趕上了百里啟的霸場之期……
這兩回不同的是裴令聰不學無術並沒有什麼真本事,但申德胥卻是在滇南闖出了些名聲且有頗有本事的,相同之處則都是一腳的事。
申德胥擺動着眼睛看着百里啟站到楊臻身前將楊臻的另外半邊身子擋住。
「百里大俠莫要誤會!」宗家仁連忙解釋道,「我等只是有些事想問問貴門中的楊小兄弟罷了。」
百里啟掃了他們一眼,側臉喚道:「十三。」
「嗯?」楊臻抬眼與他對視。
「困不困?」
「嗯。」
「那就回屋睡覺去吧,明日咱們回漢中。」
周圍的丐幫人面上頓時千秋變化。
「不急,申大舵主的問話我先答了再說。」楊臻把目光調集到申德胥臉上說,「夜牙璽與朝廷有關的傳言絕無虛處,不過我並不為朝廷辦事,丐幫之事發展到如今朝廷之人卻從未出面,必定是潛藏在某處暗中監察,爾等若想替朝廷尋寶盡一份力,大可繼續執着下去。」
「你這般說自然是輕巧,可夜牙璽已然丟失,丐幫即便是想再做什麼也是不能了。」胡威長哼聲擺手道。
「這也是我想問一問申大舵主的,不知申大舵主這半塊夜牙璽是何處得來的?」楊臻肚子裏的壞水十分洶湧,「我不是丐幫中人,你大可不必胡扯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糊弄我。」
「我自有法子……」申德胥道。
「我沒問你方法,」楊臻笑道,「如白日裏我那寶貝徒弟說的,鴻踏雪已經找過了少林、聚劍山莊、承賢山莊和太師府四處的夜牙璽,餘下的那四處也各有其位,神兵城一共就造了八個,你這半個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呢?」
申德胥的慌張一時難掩:「這……關你甚事!」
「錢莊主,」楊臻看了看一直站在圈外圍觀的錢津達說,「不知鴻踏雪偷了貴莊的夜牙璽之後是否完璧歸趙了?」
錢津達皺眉點頭道:「確實如此,小兄弟怎麼這麼問呢?」
「巧了,太師府的夜牙璽被盜之後也還回來了。」楊臻又看向申德胥說,「因為這些都是假的,鴻踏雪懶得留在手裏。」
申德胥的面色突然有些驚恐了,他應該也是明白了楊臻的意思。
錢津達眼中也是不可思議,他皺眉道:「楊小兄弟的意思是……」
「申大舵主的夜牙璽被偷走十幾日了,仍不見鴻踏雪歸還,這其中到底是什麼情況還用我明說嗎?」楊臻吊了吊嘴角,給了申德胥一個張揚的嘲笑,「更何況當時想偷那半方夜牙璽的不止鴻踏雪一人,七師兄當夜牽攔住的人正是雁尋梅的幫手。」
「什麼?!」丐幫眾人皆是瞠目。
「竊鬼怎會在此?」池香川等人面面相覷。
「此刻那半方夜牙璽到底是在鴻踏雪手中還是雁尋梅手中已經難以確定了,不過不管在誰的手裏,諸位都難再尋回那半方真的夜牙璽了。」楊臻說。
「怎麼會這樣……」胡威長咬牙道。他是氣惱,申德胥則是徹底的慌張,儘管他念叨的話與胡威長別無二致。
「怎麼?」楊臻笑道,「看申大舵主的樣子,難不成你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夜牙璽是真的?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非要慫恿丐幫眾人去尋寶呢?」
申德胥汗如豆大,他壓了好一會兒慌張後指着楊臻嘶聲道:「這不過是你一人的揣測,這般不遮不掩地說出來難道是想挑撥我丐幫內部的關係!」
百里啟的臉上儘是煩棄,眼看就忍不住要動手了,楊臻卻又攔住了他。
「那你把你的一己揣測說出來豈非是要挑撥丐幫和逆元的關係?順便還讓將軍府不待見你們?」楊臻仰頭斜視他笑道。
「不不不!」宗家仁連忙道,「丐幫絕無此意!」他經事多,心中明白楊臻只提一個將軍府純粹只是懶得多說,若是楊臻真不開心,連帶着不開心的又豈止是一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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