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傅澄海就不樂意和她要個孩子,這要不接他電話,肯定會給他們岌岌可危、聊勝於無的「夫妻感情」火上澆油。
沈嫿不想那樣。
於是,她大方地接了電話。
「喂,有事?」她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問。
「在做什麼?」
沈嫿餘光掃過尚志行。
他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完全是看好戲的模樣。
「在外面吃飯,尚主任組的局。」
「什麼時候結束?」
沈嫿微微一滯,沒想到傅澄海竟然會用質疑的語氣和她說話,話里還有點催促她回家的意思。
印象中的傅澄海,從來都對她很包容。
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問問尚主任。」
「嗯。現在就問。」
沈嫿心中忐忑。
聽傅澄海的話音,這是不想讓她在外參加這種應酬的意思。
「怎麼?傅老闆這是擔心了?」尚志行笑着問。
「擔心不是應該的麼?」沈嫿說:「他在外,我也擔心他。」
「早知道傅老闆看你看的這麼嚴,就不叫你出來了,」尚志行說:「傅老闆什麼意思?讓你回家?」
「他想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這可不好好說,」尚志行故意賣關子,「飯局結束了,還有下半場呢,下半場結束,還有午夜場」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基本都笑了。
沈嫿旁邊的司統不着痕跡地飲了口茶,調侃道:「別人都是妻子打電話催丈夫回家,到沈小姐這裏,好像反過來了。」
沈嫿:「」
說實話,沈嫿也覺得有這麼點感覺。
本來就慢熱的她,好不容易拿準這種酒局的節奏,司統被人輪流灌了一圈,到自己這兒,酒量見底,她這算是撿了漏。
只要讓司統喝下那杯酒,沈嫿基本就能「一戰成名」。
沈嫿要的也是「一戰成名」,她初來東江,身上只有在國外存的一筆錢,她需要人脈、需要交際、需要擴大自己的財富,以此對沖未來的風險。
在這種場合混出點名堂,無疑是她擴大財富計劃中的第一步。
奈何傅澄海這一個電話,讓彼時表現局氣,風頭正盛的沈嫿,成了「笑話」。
沈嫿也算明白,為什麼男人會反感自己在酒局上接到另一半的電話了。
是真掃興。
「回家吧,你不適合玩我們玩的遊戲,」司統斯文的臉終於露出真實面貌,他帶着輕嘲說:「既然還要相夫教子,就別出來拋頭露面。」
一句聽起來像是規勸的話,卻飽含着輕蔑,以及某種對有家庭的婦女的天然排斥。
沈嫿將電話放在一邊。
電話還通着話,沒掛斷。
沈嫿平日對什麼都雲淡風輕,傅簡那種熊孩子都沒讓她暴走,唯獨這次,司統幾句話給她激出了些躁怒的情緒。
心裏很不舒服,但她並不表現在臉上。
她直接提杯,「司總,就沖您這句話,我今天就要和您喝一杯,您的仗義執言,讓人受教了,喝完這杯,我就回家相夫教子。」
話是笑着說的,她不顯山露水,不表露情緒,更不讓人猜到她是自嘲,還是表達某種不滿。
旁人聽了,倒覺得有股不卑不亢的豪氣。
司統上洗手間躲了一次酒,沈嫿接電話他又躲了一次酒,本以為會就此作罷,沒想到臨了,沈嫿退場前還要「拉個墊背的」,非「灌」司統這一杯不可。
司統蹙眉,冷漠嚴肅的眼掃過沈嫿。
還是頭一次,有女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把他架起來,名為勸酒實則灌酒。
還是非喝不可的那種。
司統提杯,胡亂和沈嫿碰一下,一飲而盡。
沈嫿轉手又給司統倒酒,但只倒了半杯,但她卻給自己倒了滿杯。
「司總,今日有幸相識,承蒙照顧,剛才那杯是之前沒喝的補上了,家夫一通電話,掃了您興致,我在此給您賠不是,我幹了,您隨意。」
沈嫿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在場人紛紛發出微微的驚呼聲。
如果之前那杯酒還看不出沈嫿的情緒,但現在這杯明顯能看出沈嫿這滿滿的挑釁和回擊了。
酒給司統倒了半杯,還說他「隨意」。
且不說他什麼身份,就單單因為他一個男人,還被沈嫿這樣「瞧不起」,就夠他窩火了。
司統壓着情緒,自己給自己倒滿,一言不發,也仰頭幹了。
一杯烈酒入喉,像剌刀子一樣竄入胃裏,司統臉色發紅,紅色一直蔓延到脖頸,顯然有些上頭。
沈嫿輕笑,又提一杯,和在座的諸位領導上司們作別。
大家都喝,司統只能繼續再陪一杯。
酒喝到見底的時候,再喝就會吐。
司統已經一言不發,全程臉色緊繃,唇緊緊抿着。
沈嫿見他連話都不說了,想來怕是一張口,就會吐出來。
這才滿意地從包間離開。
尚志行作為攢局人,席間有人離席,他肯定要出來送一遭。
一來表示禮貌和尊重,二來也能躲酒醒酒緩一會兒。
尚志行一路將沈嫿送到會所門口。
他全程笑臉相迎,「沈老師,沒看出來,你還挺適合混酒桌的。」
沈嫿:「沒有適不適合,只有願不願意改變。」
尚志行:「沈老師這是有別的心思了?」
沈嫿:「我哪兒能有什麼心思,這不是為了配合尚主任您的工作麼?」
尚志行笑着點頭,似乎十分認可。
「行了,早點回去也好,免得傅老闆想多了,」尚志行問:「需要我單獨和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不用,他不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人,」沈嫿想到包里電話還沒掛斷,她笑說:「看來尚主任對他還是不夠了解。」
「那是自然,肯定沒有你了解啊,」尚志行招手,叫來一輛出租車,「路上小心。」
沈嫿上了出租車,放下車窗,她和尚志行做了最後的道別。
出租車駛離。
沈嫿才從包里掏出還沒掛斷的手機。
「還在?」她問。
「在,」傅澄海笑說:「怎麼辦?感覺我好像壞你好事了。」
沈嫿:「壞我什麼好事了?」
傅澄海:「不會讓我回家後跪搓衣板吧?」
沈嫿:「你家裏沒有搓衣板,但感覺好像是該買一個了。」
傅澄海苦笑,「我就不該提。」
沈嫿:「說說吧,錯哪兒?」
傅澄海:「誰說我錯了?」
沈嫿:「你自己不也說,壞了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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