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帥氣的一揚手,刷刷刷幾下,甩出菜刀十八式,口氣猖狂,「本姑娘一人足矣!」
聶岑目瞪口呆!
隨着一個漂亮的收勢,白央吹了一聲口哨,「學弟,不用太崇拜姐,姐早說過了,我過去的人生,是你永遠到達不了的高度!」
「咳咳咳……」聶岑被震得一陣猛咳,他哭笑不得的道,「你別傲氣,當心菜刀劃手!還是我幫你……」
正在這時,母雞開始使勁兒的折騰,呱呱的悽厲叫聲,聽得聶岑心裏發怵,他緩緩止了音,神情染上些許懼色。
見狀,白央絲毫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你確定要幫我殺雞麼?我記得你怕鬼,不敢看驚悚電影,所以這種血腥的大場面,你保證不會暈過去麼?」
聶岑俊臉一黑,氣得牙痒痒,他自小家庭條件優渥,生活環境與白央大不相同,哪裏見過宰殺牲畜的陣仗?況且,他的囧事,她心裏知道便好,遽然搬出來嘲笑他?
「哎喲,一不小心戳中你的痛點了,對不起啊,下回我說點兒別的。」白央皮笑肉不笑,她最樂此不疲的事情,就是*聶岑,人家女孩子大都喜歡血氣方剛的爺們兒,她偏偏反行其道,對膽小靦腆的聶岑愛的不可自拔。
時間或許改變了很多東西,但秉性難移,他與她,從前如此,現今依然互補,分手後他們不曾互相傷害,惦念已成為最長情的告白。
聶岑口拙,辯不過白央,氣得舀起一勺絆湯,恨恨的塞進嘴裏。
「噗哧!」
白央禁不住大笑,騰出手指拉開門,樂不可支的說,「你還是乖乖的吃飯寫作業吧,姐姐很快就回來喲!」
「我殺!」聶岑將勺子一擱,豁出去似的站起身,眼神陰鬱。
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白央連忙搖頭,也不再玩鬧的認真道,「不用啦,你趕緊趁熱吃,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說完,她趕緊閃人,去料理這隻折騰不休的雞!
聶岑眉心緊蹙,這個女人實在不可愛,總是把自己當作男人似的,獨立又擔當,情商太高又討厭,覺察出他的心思後,總要說出來讓他尷尬。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不該再對她有任何不合適的關心。
緩緩坐回*邊,聶岑低頭吃飯,思索稍許,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絆湯,然後出門,想為白央添把手,干他力所能及的事兒。
誰料,白央已利索的放倒了母雞,廚房的地板上,母雞停止了掙扎,一個小盆里有好多血,周邊也濺出不少雞血,菜刀扔在一旁,沾滿血跡,而白央正在燒開水。
聶岑震驚,這樣的畫面入目,他一時有些不適應。
聽到腳步聲,白央回頭望過來,聰明的她立刻從聶岑眼神中領會了他的無措與不安,她遂寬慰的淺笑道,「人與動物的關係,有着自然界的食物鏈法則,不要想太多。」
聶岑怔了一瞬,慢慢釋懷,他沒有說什麼,轉身回房。
白央的黑色包包扔在*尾,聶岑拉開拉鏈,翻找她的記事本,幾十塊錢的劣質包,不知道背了多久了,內里的布襯都爛了好幾處,亂七八遭的線頭不小心纏在指頭上,拽了好幾下才拽掉,聶岑不禁眉心緊蹙,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雖然白央不重物質,但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鍾情的女人能夠衣食無憂?
可惜,造化弄人。
和記事本一起躺在夾層里的,還有白央的手機,因為那個「巫婆」的來電,她關機之後,再也沒有開機,一直扔在包里被遺忘。
聶岑拿在手中,怔忡出神,如果不是這個東西,白央就已經跟他坦白當年分手的真正原因了,哪怕結果無法改變,至少他可以死得明明白白了,但是……這也算命運麼?
這個巫婆,究竟是什麼人?白央心裏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在白央與他的分手問題上,巫婆是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諸多疑問,在聶岑腦中盤桓,他不敢隨意猜測,但明顯白央忌憚巫婆,並且不敢讓他知道巫婆的存在!
難道,這個被白央化名為「巫婆」的人,也是他認識的人?
聶岑思索到這兒,腦中一瞬清明,他看一眼門口,估計白央暫時不會回來,便不顧道德的偷偷開機,想要在白央刪除記錄的基礎上,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然而,手機需要開機密碼!
聶岑略一遲疑,嘗試性的輸入白央的生日數字,結果錯誤,他又改輸他的生日,同樣出錯!
密碼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白家某個人的生日麼?或者其它某個對白央有意義的數字?
聶岑一時無法猜透,而時間也不允許他慢慢思考,因為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他一驚,連忙關掉屏幕,把手機放回包里。
「聶岑!」
白央推開門,腦袋探進來,舉着兩隻髒乎乎的手,笑着吩咐,「幫我拿個盆!」
「噢,在哪兒?」聶岑鎮定自若的問。
「在那裏,櫥櫃第二層格子,最大的兩個盆都給我。」
「好的。」
聽從指揮,聶岑取出不繡鋼盆遞給白央時,他故作自然的詢問她,「你電腦密碼多少?我給你編輯採訪稿。」
他想,興許手機與電腦密碼一致。
「沒密碼呀,我筆記本電腦是家用的,所以沒設密碼,你直接開機便好。」
「呃,哦。」
白央回答完畢,便抱着盆子給雞褪毛拾掇去了。
聶岑扶額,心道這女人真是狡猾,小心眼兒總是比他多!無奈之下,他只好拿出記事本里夾着的題卡,然後打開白央的古董電腦,看外觀成色和型號,應該使用很多年了,不過是名牌,系統反應速度還不錯,她果然沒有設開機密碼,順利的進入了電腦桌面。
白央的桌面很乾淨,沒有雜七雜八的臨時圖片或文檔,除了裝機必備的軟件之外,有三個文件夾,其中兩個是工作文件,剩餘一個,令聶岑心頭一悸。
這個文件的名字,叫做相思。
聶岑的目光,鎖定幾秒鐘,他毅然打開文件夾,只見裏面又有兩個子文件,一個命名為家人,另一個則是一生所愛。
聶岑操作鼠標的手指,微微顫抖,他雙擊打開,卻提醒是加密文件。
這是今天他在車載dvd里播放的歌曲名字,沒想到,她竟也有一個一生所愛的秘密!
思緒翻轉,鑑於手機密碼的經驗,聶岑決定不浪費時間,暫時放棄密碼的破解,他先去閱讀她的家人文件。
窺探私隱不道德,但是要想了解當年,他別無選擇。
幸好,家人文件沒有加密,全部是照片,不多,大概有三十張,其中有白央的幾張獨照,有她和白濮、白母的合影,還有很多包括白父在內的全家福,聶岑生怕白央再殺個回馬槍,便大致瀏覽了一遍,打算關閉窗口。就在這時,一張排列在邊角的最下方一張照片,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雙擊放大原圖,聶岑清楚的看到,這是白央與一個男人的合影,背景似乎是秋天的公園,男人笑容很陽光的坐在椅子上,白央在他身後,穿着風衣戴着帽子,她彎腰雙手捏着男人的耳朵,同樣笑得格外開心。
聶岑目不轉睛的盯着照片裏男人的臉,莫名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眼皮跳了跳,忽而想到什麼,他從褲袋裏拿出他的手機,對準電腦拍下了這張照片,然後他關掉窗口,在桌面新建一個wps文檔,開始工作。
十多分鐘後,白央回來取燉雞調料和電飯煲,看到聶岑認真敲字的樣子,她彎唇輕笑,「儘量多爆些猛料哦,幫我提高下業績。」
「可以啊。」聶岑隨口答應,他抬眸看她一眼,狀似無意的說,「你桌面上的一生所愛文件夾里有什麼秘密啊?設了密碼不許人看,難道你還有愛的人?學姐,看不出來你也挺花心的呢。」
「呃,胡說,我哪有花心?」白央一楞,遂撇撇嘴道。
「我不信。」
「不信你自己看唄。」
「密碼?」
「0720。」
聶岑正在打字的十指,敏感的一頓,他緩緩望過去,對上白央略顯異樣的眼神,他薄唇輕動,「為什麼是0720?」
「明知顧問。」白央咬唇,抱起她所需的東西,快步出門。
聶岑喉結滾動,墨眸晦暗如深。
七月二十日。
一個銘刻在心底的日子,就像是某個忌日一般,不敢回憶,又無法遺忘。
六年前的那一天,他們宣告分手。
或者說,是白央單方面甩了聶岑,終結了他們彼此的初戀,他甚至連反對抗議的權利都沒有,無論開始還是結束,全部由她一個人決定,他只能被動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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