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中,唯一的光源是白典身上的『靈甲』。
『甲』是一項極為基礎的術式。
基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着無限可能。
只是白典懂得不多,除了將『靈瞳術』融入其中之外,對其最大的改動,便是將其推演的,幾乎可以無上限的增強。
理論上,白典如果擁有足夠的法力,並且不計消耗的輸出法力,所凝聚出的『靈甲』,防禦能力便可無限提升。
只是一般來說,沒人會這麼幹而已。
太浪費了。
有那麼多法力,用來施展別的高級術式,效果更好,消耗更低。
白典推演出來的『靈甲術』,有點捨本逐末的意思。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懂的不多,就算能依靠『靈魂之光』進行推演,也沒辦法無中生有,能有這個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感受着『私囊』內快速消耗的法力,白典如此安慰着自己。
他覺得自己想岔了,以他目前的法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對菌子妖進行一次完整的研究或審問……
「下線還是太少了……」
白典嘆息一聲,換了一種方式釋放『靈甲術』,用『靈甲』將掙扎的菌子妖包裹起來,免得它胡亂釋放孢子,讓自己再一次中毒。
此刻的菌子妖,比初見之時縮小了不少,看起來蔫了吧唧的,很明顯狀態不怎麼好。
「可別死了啊!」
白典有些緊張,這可是他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他嘗試交流,可這玩意兒一沒腦子二沒嘴,從『私囊』內出來之後又開始掙扎,但掙扎力度比之前小了不少,而且被白典用『靈甲』包裹住之後,便開始顫抖起來了,似乎是在害怕?
「會害怕就是有智慧,有智慧應該能交流,但問題是,怎麼交流……」白典有些發愁,經過練習,他已經能夠看懂唇語,但菌子妖的肢體語言……實在是有些超綱。
「等等!」白典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這玩意兒好像……通過幻覺跟我交流過?」
略微思忖過後,白典讓包裹其的『靈甲』開了一道口子,小心翼翼的嗅了一下。
輕微的眩暈感傳來,白典一晃眼,菌子妖的杆杆上果然再次出現五官!
「放開我,放開我……」
「你成精多久了?」白典好奇的問道。
「放開我,放開我……」幻覺中,菌子妖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白典撓撓頭,而後鬆開了菌子妖。
後者一個激靈,眨眼便恢復了活力,蹦蹦跳跳的就要逃走。
白典心念一動,『靈甲』收緊,將菌子妖束縛在原地。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菌子妖嚇得屈杆叩首:「小妖從未害過人,不是壞妖,就連人類經常偷我的孩子,我也從未想過報復,還請上仙高抬貴手,放小妖一條生路!」
白典眼睛一亮,這妖智商不低啊!
「老實點!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配合就弄死你!」
菌子妖身軀顫抖,點頭答應。
而後,白典詢問其成精多久,又是如何成精,知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妖怪……
菌子妖謹慎回答,白典不太懂妖,一時間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按其所說,它成精已近二十年,成精過程沒有什麼秘密,天生地養,僥倖啟靈。
「上仙若想降妖,可去滇池。」
「滇池有妖?」白典來了興趣:「是什麼妖?」
「是一條蛇妖,如今天寒地凍,蛇妖冬眠,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蛇妖啊……」白典將此事記下:「還有呢?」
正所謂人有人圈,妖有妖圈。
之前白典從那些鬼物記憶中得知的疑似有妖的地點,終究只是凡人見識淺薄,不如直接問妖。
菌子妖膽子很小,生怕白典將其弄死,問什麼就答什麼,將所知的八隻妖怪的藏匿地點如實相告。
白典剛開始還沒發現問題,可其中一隻妖的藏匿地點與鬼物記憶中的疑似地點重合,可雙方的描述卻不同,白典通過『刨根問底』對照後,發現菌子妖好像是在說謊……
「上仙還想問什麼?小妖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典瞥了它一眼。
這傢伙不老實啊!
但想了想,白典肯定是不捨得弄死這隻菌子妖的,只能口頭威脅。
白典一時犯了難。
繼續逼問,不僅無法辨別信息真偽,拖得久了,這小妖怕是會意識到不對勁,變得有恃無恐……
於是略微思忖過後,白典起身,用『靈甲術』將其束縛在自己肩上,道:「不急,我有點餓了,先弄點吃的。」
菌子妖趕忙道:「上仙請便。」
它動起了歪心思,在想等會兒怎麼逃跑……逃不掉也沒什麼,只要白典不殺它,就憑它剛才說的那些消息,有的是辦法脫身!
降妖?
當口糧去吧你!
來到廚房,白典從『私囊』里取出一把普通的見手青。
「上仙您這是……」
「做早餐。」
白典手起刀落,見手青切口迅速變色,每一刀,都看得菌子妖渾身發抖。
「早餐?!」菌子妖慌了:「上仙您……吃我的孩子?!」
「是啊。」白典樂呵呵的起鍋燒油,大火猛炒:「這可是美味吶!」
「可是我們有毒啊!」
「正因為有毒,所以才好吃啊。」白典說道:「咱們雲城人都愛吃……你不知道嗎?那你以為以前那些人類摘你的孩子去幹什麼?」
「我……」
「行了,抖什麼啊?其實吧,你這傢伙還算機靈,能力我也喜歡,特別是味道,我非常好奇,炒出來肯定非常好吃……我現在正在考慮,是把你收下當妖寵,還是找個時間把你炒了……」
炒好見手青,白典當着菌子妖的面,夾了一筷子,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菌子妖頓時整個妖都不好了。
我特麼有毒啊!
妖都不吃我啊!
怎麼人類能吃?還吃的這麼開心啊?
人類這麼可怕的嗎!
「好吃!哎呀,果然還是把你炒了吧,機靈歸機靈,就是不太老實……你覺得呢?」
「上仙!上仙我錯了!別吃我!」
「不吃伱,留着你幹什麼?繼續說謊騙我嗎!」白典看着菌子妖,冷聲道:「你的再生能力應該挺強的吧?我一次切一半下來炒,等你長好了,再繼續切,就能一直吃了,哎呀我可真是個天才!」
「我,我……」
菌子妖看着盤子裏的同類,徹底破防,些許小心思煙消雲散,哭着將方才所說的那些東西又說了一遍,這次,說的是實話。
……
白典心跳如鼓。
啥玩意兒?!
滇池的不是蛇妖,而是一條被封印多年的妖蛟?!
這場大雪是因為妖蛟即將破封化龍所導致的?!
還好詐了一下,不然……
白典咽了口唾沫。
不過——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回上仙,小妖之所以能夠誕生靈智,是因為二十年前候鳥遷徙,其中有一隻鳥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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