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破碎,雪清河下意識揮手想要去打散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日。
但最終,他仍舊是放下了手,眼看着比比東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體前穿過。
那段過去,終究已經成為回憶罷了。
絕不會成為他現在的阻礙。
日後,比比東也好,武魂殿也好,一切都會成為他路上的亡骸。
半響,緩過神來的雪清河驟然恢復,冷漠的看着千仞雪,隨意的推開了抱着自己的佳人。
「虛情假意的女人,你以為本宮會在相信你?」
他譏諷的模樣將一切做到了極致,讓一旁觀看着全程發生的獨孤博幾人都噤若寒蟬。
他們各自對視一眼,通通選擇了閉嘴。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雪清河的家務事,自己幾個下屬去插嘴,那可是大不敬。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這樣才能在這股環境下明哲保身。
況且,雪清河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於冰冷了。
即便是他們並未去親身經歷這種事情,但是那股從骨子裏油然而生的淡漠還是讓其他幾人脊背發寒。
現在隨意發話,他們絲毫不會懷疑雪清河會當場動手鎮殺他們。
聽見雪清河聲音的千仞雪臉煞白無比,肩膀上的推力不強。
卻也正是因為這股推力讓身體踉蹌無比,是後退兩步頓住,這才聽了下來。
她的心中陡然一痛,仿若有萬針穿過,心肺之中劇痛無比,最後匯聚成一股酸楚,在雙眼中凝起化作豆大的淚水。
她抬起頭,看着雪清河的同時也將淚水給逼回去,保持着一副最完美的模樣。
只有這樣,最接近當時雪兒的樣子,千仞雪也只覺得,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正面站在雪清河的面前。
連續的深呼吸平復心情之後。
她一臉深情的上前兩步道:「清河。我對你是真心的,天地可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子已經有些失神,不同於是激動,而是急迫的想要在雪清河的面前證明自己。
證明清白,證明愛。
千仞雪將姿態放得很低,剛舉起來的雙手最終捧在胸口,夾雜着苦楚的語氣不斷訴說:「清河,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這種事情我可以發誓!」
她只想證明自己,留下來絕對不是因為武魂殿的唆使而是純粹的出於自身一個人的願望,只想要留在雪清河的身邊。
但任由她如何說,雪清河都如同一個木樁一樣巍然不動,冷眼對視下來,冰冷的視線沒有任何波動。
就在這寢宮前,將往日的場景復現。
「你認為,我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對你?」雪清河淡漠的說道。
「是激動,還是歡喜,亦或者是當初一口一個雪兒時的蠢笨模樣?」
雪清河不耐煩的看着千仞雪:「要是想看見這些的話,你還是省省吧!」
看着雪清河忽舉起的手,千仞雪伸出手拉扯住他的衣袖泫然若泣的舉起右手發誓道:「清河!」
她哭咽着:「倘若我對你的感情有半分虛假,我定當被」
千仞雪話還沒未說完,身體隨之繃直。
雪清河一巴掌抽在了千仞雪的臉上,沒有猶豫,乾脆利落。
清脆的聲音讓周圍靜止。
他收回了手,再度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態度。
雪清河目視着身軀僵硬的千仞雪冷笑道:「當初我們的山盟海誓還少嗎?」
「在我眼裏,你所謂的誓言,都是狗屁!」
什麼發誓,那種東西雪清河早就不信了。
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迷得神魂顛倒的雪清河,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動搖。
「清河.」千仞雪愣住,口中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她對視着雪清河眼神,如墜冰窟。
雪清河的眼中絲毫沒有憐憫,有的只是厭惡,厭惡這個將所有回憶都帶來的傢伙,還要用一副假惺惺的做派來迷惑自己的千仞雪。
他極儘可能的羞辱着千仞雪,只想看見這個女人因為屈辱而徹底崩潰時來大罵他,甚至去勾結武魂殿時的模樣。
罪該萬死!
千仞雪被打了,半響才緩過來,肉體的疼痛已經是次要,她的心更痛。
被傷害並非難以接受,難的是,傷害的人是自己最愛的人。
雪清河親手打碎了千仞雪所有泡影般的幻夢,更是進了一步打算直接掐滅那卑微的火苗。
即便如此,千仞雪對於雪清河的態度卻仍然未變,仍是那副溫軟可人的模樣,仿佛剛才的巴掌與羞辱根本就不存在。
她踉蹌的站直了身體道:「清河,我沒事。」
「正因為我愛你,所以,也會承受下這一切的。」
她喃喃說着,直勾勾的看着雪清河,眸中有的只有無盡的溫柔與包容。
千仞雪越是如此,雪清河就愈發厭惡。
虛偽這兩個字就猶如烙印般印刻在那張因為抽打而泛紅的面龐上。
是啊,千仞雪究竟是什麼身份。
神級武魂擁有者,武魂殿聖女,未來成神之人。
每一個光環都無比耀眼,在大陸上更是千年難遇的奇才。
如今,這樣的人卻正在一昧的卑躬屈膝來迎合自己。
這樣的事情,放在其他任何一個天之嬌女的身上恐怕都不會存在吧?
她們都會因為不堪羞辱而選擇自盡了,哪兒會容許有這樣的事情出現。
偏偏,千仞雪就做到了,不僅僅沒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在寬慰。
荒誕至極。
這種稱得上是兩個極點的反轉能夠在一個人身上出現。
可見,千仞雪心機之深沉。
深到,雪清河都看不清她的心裏究竟在打着什麼樣的鬼主意。
更無法在去以過去的姿態面對千仞雪。
雪清河深呼吸了一口氣,淡然轉過身離開。
他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千仞雪,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吧嗒。
天上忽的飄下小雨,細雨朦朧,潤濕的天空讓千仞雪有些看不清雪清河離開時的那冰冷身影。
她眸中含淚,順臉滑落的,不知是雨是淚。
千仞雪搖搖晃晃的起身,面對着他離開的方向喃喃道:「清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心意,讓你回心轉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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