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許蜜在旁邊坐着很尷尬,聽她父母對莫宗清查戶口,後來聽莫宗清神色自若對答如流,就放任不管了。
莫宗清沒有任何不悅,他父母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十分坦白。
&是個鋼琴老師,一節課三百。」莫宗清說:「父親是畫家,母親是舞蹈家,只不過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出了些事情,父親去世了,母親精神不太好。」
許蜜爸媽起初聽見莫宗清說他父母的職業,這是一個藝術世家,簡直立馬就肯定了莫宗清的教養和人品,然後聽見莫宗清說父親去世母親精神不好,表情立即變得凝重,然後許媽媽心疼地說:「可憐的孩子,沒事,以後你如果有時間了,就多來咱家走走,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把我們當作你父母。」
許蜜頭疼地揉着眉心,實在對她爸媽無語了。
然後許爸爸又問,「和蜜蜜認識多久了,在一起多久了?這孩子以前感情受過傷,自那以後她就再認識什麼人都不和我們說了,怕我們擔心。」
莫宗清清楚地答道:「六月二十三號夏至日認識的,八月末在一起的。」
許蜜心裏微顫,沒想到莫宗清記得這麼清楚。
&這麼久啊。」許媽媽可開心了,「小莫啊,那你挺喜歡我們蜜蜜的吧?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許蜜聞言拿着碗就起身去廚房,「我盛湯,你們慢聊。」
莫宗清那麼淡定自若的一個人,她完全相信他能把她爸媽對付的遊刃有餘,她離開完全是因為不想聽他的推辭,也不想表現得她很在意這件事。
她在廚房挑挑揀揀吃半夜十二點那頓的備菜,餐桌前的三個人說說笑笑地談論着婚事。
莫宗清溫笑着說:「我們還沒有這個計劃,都比較喜歡現在的狀態,當然如果您二老對此很期待的話,我們會儘快討論這個問題,只是因為我父母的原因,蜜蜜嫁過來後,沒有婆婆的照顧,可能會委屈她。」
莫宗清這番話說的太得許蜜爸媽的心了,他一來體諒他們二老,二來又心疼許蜜,這種文質彬彬氣質非凡有顏有禮貌的男人,簡直就是他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婿人選。
&房子是在哪個區?離我們這近一些還是離蜜蜜餐廳近一些?」許媽媽笑着說:「你母親不方便照顧她也沒什麼的,她本來就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什麼照顧,而且她需要照顧,或者你們想吃什麼懶得坐,隨時開車回來吃,我退休在家,本也沒什麼事干。」
莫宗清溫笑微沉,然後依舊坦言,「我沒有車和房。」
許爸爸這時表情終於大變,「什麼?」
許蜜聽見她爸的聲音,忙從廚房走了出來,「怎麼了?」
莫宗清溫和地說道:「我父親的房子很大,但我捐獻給他的學生們了,現在改成了兩層的畫室,我平時在我的住處上課,不經常出門,便也沒有買車,但有一些存款。」
許蜜知道她爸為什麼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她爸可以接受她結婚對象的任何問題,但必須要有房有車,跟很多家長一樣,希望子女有一個生活保障,不能結婚後還居無定所,她雖然並不敢苟同,但是能夠理解他們老一輩的想法。
許蜜終於開口替莫宗清解圍,她嬉笑道:「我有房有車啊,他以後給我還車貸房貸唄,要是離婚了車房歸我,他還白白給我交了那麼些年的房貸車貸呢,不也挺好,您二老怕什麼,而且他存款可多了呢。」
許爸爸許媽媽雖有微詞,但都是有禮貌素質的人,不會當着莫宗清的面兒表現得不通人情,許媽媽也笑着說:「小莫一天就算上兩節課,一個月還將近兩萬呢,還能養不起你閨女啊,我看小莫挺好的,不像其他年輕人那麼浮躁愛攀比,跟咱家蜜蜜挺像的。」
許蜜悄悄給莫宗清使了個顏色,真是萬年不變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倆吃完了?怎麼吃的這麼少,是不是等半夜那頓呢?」許媽媽繼續給倆人解圍,「要麼蜜蜜你帶小莫去屋裏歇會兒吧,等快十二點了,我叫你們倆出來吃餃子,給老祖宗上香。」
許蜜忙不迭點頭,拉着莫宗清進了她房間,大大的鬆了口氣,「哎辛苦你了,本來不想你一個人過春節,結果讓你來我們家,還水深火熱了一把。」
&關係,你爸媽人很好。」他說:「我接觸過很多家長,大部分都是有什麼樣的孩子就有什麼樣的家長,你和椋椋還有你哥,都是很好的人。」
許蜜被誇獎,還是有些竊喜的,勾着莫宗清的手指坐到她床上,「來,想不想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
許蜜屁顛顛地拿出好幾本相冊,笑着擺到床上,「跟你說,我小時候長得就可招人稀罕了,小明星照跟鄧麗君似的。」
莫宗清抿嘴輕笑,坐在床上張開腿,讓許蜜坐他腿間靠他懷裏。
外面是兩位慈祥老人看春晚的電視聲和討論聲,窗外時不時地放着鞭炮和煙花,許蜜靠在莫宗清懷裏說着小時候的趣事,莫宗清認真地傾聽,時不時露出笑意。
這一幕好像時間有被定格,他們之間沒有亂七八糟的其他的事情,只有即將新年伊始的溫柔與期待。
莫宗清說:「我好像還沒送你新年禮物。」
&也有禮物收嗎?」許蜜仰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莫宗清的下巴上有很輕的胡茬,忍不住仰頭吻他下巴。
他太性感了。
&莫宗清在許蜜家很克制,很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從門口的袋子裏取出一個紅色盒子遞給她。
&什麼?這麼大?鞋嗎?」許蜜狐疑地接過去,然後扁起嘴,「送鞋的寓意可不好,你是要把我送走嗎?」
&是這個意思。」莫宗清輕笑着說:「打開看看。」
許蜜半信半疑地打開,然後看到裏面放着一雙鑲鑽的特別好看的紅色高跟鞋。
許蜜下意識哼唱了起來,
&怎麼去形容你最貼切
拿什麼跟你作比較才算特別
對你的感覺強烈
卻又不太了解只憑直覺
你像窩在被子裏的舒服
卻又像風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發的香水味
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
許蜜眉飛色舞,好像不用莫宗清說,就理解了他送她這雙紅色高跟鞋的意義,她輕快地唱着,然後說:「你想讓我等你麼,好唄,我等你。」
莫宗清緩緩地吁出一口氣,好像在送鞋之前還不確定她的答覆,「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叫我喜歡你呢。」許蜜輕笑着,然後也屁顛顛地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也有送你的禮物。」
莫宗清打開,裏面放着一條羊絨圍巾,沒有明顯的logo,很符合莫宗清的低調。
許蜜站到床上,俯身給他系圍巾,「天這麼冷,也沒見你系個圍巾,陳醫生走了,我有責任負責你的健康,也有責任負責溫暖你這顆大齡男人的心,咱們就一直這樣也挺好的,我肯定能做到一直溫暖你。」
莫宗清站在地上,許蜜站在床上,她俯身,他仰頭。
她神色認真,他表情里有感動。
然後,他動容地勾住她下巴,仰頭吻她。
她勇敢,她溫暖,她直接,她信任他,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長大,她有這麼多工作閱歷,心裏卻依舊沒有黑暗。
好似從第一次遇見的那天開始,她從小樹林裏衝出來開始,她就變成了他黑暗生命里的一道光。
耀眼的光芒,連他的心都照亮了,然後空蕩蕩的心被光芒填滿,也被她填滿。
莫宗清嘴唇微動,在她唇邊呢喃,「得之我幸。」
同時窗外絢爛煙花升起,在夜空中綻放光彩,煙花映在莫宗清溫柔的眼睛裏,許蜜輕笑了起來,然後見縫插針,「莫神,我希望能夠經常看到台上的你,我特別迷戀,肯定你打我我都不走。」
莫宗清唇角微笑變了變,低聲問她,「很想很想?」
&想很想。」許蜜認真地說:「最好你有巡演,我陪你走遍全國甚至全世界,然後也順便實現了我小時候環遊世界的夢想。」
時間被拉長,莫宗清正在考慮中,許蜜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等他的回答。
她知道過去的往事對他來說是多大的阻礙,讓他走出母親外遇父親自殺的陰影,甚至他雙手手腕是被他親生母親打傷至骨折的陰影,更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發生在他身上的事,這些有多難。
但她總想,她現在在他心中的份量,應該足夠說服他。
這時門外的許媽媽敲門,聲音充滿慈祥與溫和,「蜜蜜,小莫,出來洗手洗臉,吃餃子啦。」
許蜜揚聲答道:「哎,好,我們馬上來,媽你給我把醋拿上來——」
終於,莫宗清撲哧一聲笑,他將站在床上的許蜜抱下來,用力地揉了揉她腦袋,「你做好做我貼身助理的準備了嗎,我可是很麻煩的。」
許蜜如釋重負一聲笑,「行行行,莫神怎麼說怎麼行——」
莫宗清忽然解開脖頸上的圍巾,蓋在倆人頭上,在黑暗中與她接吻。
有些人有些事,當真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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