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司徒承都在不斷的調整再調整,到了晚上更是讓凌泉索性就留宿在這裏繪製陣圖,雖然整座法陣已經可以順利運行,但明顯司徒承想要修改的地方還有很多,凌泉便也一直在一旁認真觀望着,也逐漸更加理解了這座法陣的特性。
到了第二天上午,司徒承依舊緊皺着眉頭在屋內查找資料,凌泉則好奇的蹲下去偷偷查看着眼前陣法的運行軌跡,發現在法陣的一角確實有兩處沒有產生絲毫反應。不多時司徒承又重新返回到了院子當中,手裏拿着數種法陣材料開始在這一角不停的調整着,很快其中一處順利的同陣具連接了起來,只是另外一處卻依舊沒有絲毫反應。司徒承擰着眉頭手不由得薅起了自己的鬍子,開始顯得很是煩躁,接着司徒承又從屋內拿出了一卷巨大的捲軸在法陣旁徐徐打開,不停的在各處查看着。凌泉好奇之餘也湊了過去,這個捲軸當中所繪製的法陣明顯更加複雜龐大,但同眼前的這座法陣卻有些類似,或許司徒承所要仿製的便是眼前這張陣圖,只是不曉得他究竟是從何處弄到了這樣一張陣圖回來,也當真是了不得。然而就在這時,陣圖一角的某塊區域卻引起了凌泉的注意,看其佈局特性同司徒承所佈置的那座法陣的那一塊區域很相似,只不過在其上下游的陣具連接處一些法陣材料所擺放的順序有了些許的不同,若非凌泉有須彌金光訣能夠看到材料彼此間的連接,只怕尋常還真的發現不了。凌泉思考着或許問題便是出現在這裏,上下游法陣佈置的差異影響了中間局域發揮作用,進而才會導致司徒承一直找不到問題的癥結所在。凌泉看着司徒承額頭上的汗珠心裏一熱便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看着司徒承不斷的在捲軸各處同自己的法陣做着比對無暇顧及其他,凌泉便默默起身來到了那一角,隨後佯裝腳下一滑直接將那片區域的陣具和法陣材料全都踢到一起,整座法陣隨即劇烈的晃動起來。
「你在幹什麼,你別在那裏給我亂動!」司徒承看到凌泉這樣不小心,一雙眼睛瞬間瞪的老大。面對司徒承的呵斥,凌泉頭也不敢抬急忙蹲下身去開始按照那張陣圖的佈陣方式重新進行佈置。當凌泉將最後一個法陣材料放下的瞬間,一股巨大的衝撞之力便狠狠的朝自己撞了過來,緊接着便看到凌泉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直接撞飛了出去摔到了房屋門口的石壁上,而整座法陣則悄然無息的順利運行了起來,法陣當中的魚群變得更加靈動真實,歡快的在各處不停的遊蕩着。「嗯?」法陣的變化立刻引起了司徒承的注意,他意外的走過去開始查看起法陣各處,隨即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看向凌泉之前踢壞的地方。司徒承面色複雜的看了法陣一眼接着又看向凌泉,「承師,可是有何問題嗎?莫不是我放錯了?」凌泉看着司徒承探尋的眼神明白對方必然是在疑惑自己為何會誤打誤撞將陣法給成功改掉,雖然心裏竊喜自己真的猜對了可也只好繼續裝作不知所措的裝傻充愣。司徒真低頭看着被凌泉所更改過的地方默默點了點頭,臉上顯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接着他又快步走到那張巨大的捲軸旁邊開始仔細的比對着着,隨後一把將捲軸合上便返回了屋內。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司徒承才拿着一匹新的卷布重新走出來,接着揮手間將那座法陣撤去又急忙走出了院外。
凌泉也重新將眼前的法陣繪製了一遍,順便將地上所有的材料全部收羅起來帶回了屋內,看到時間尚早便索性坐到石桌旁開始修行自己的功法。因為自己每日可以修行時間延長了許多,所以凌泉更加不願意白白荒廢掉,一得空便會抓緊時間去修煉。一直到月上枝頭飢餓感再度襲來,凌泉才睜開眼睛停了下來,這次修行大約用了四個時辰,看到司徒承還沒有回來凌泉便虛掩住院門返回了自己的南苑。他今日看到司徒承所佈置出的法陣,不由得自己心裏也躍躍欲試還想要再嘗試一番,便借着月光開始繼續佈置起來。
星光之下一道道竹影搖曳不停,遠遠看過去竟真的如同走進了一片竹林當中一般,看着這樣的場景讓凌泉不由想起了當初在流雲峰竹林內的時光,可令他頗為遺憾的是風吹過來卻再也聽不到竹葉的沙沙聲響。凌泉欣喜至極的擦掉滿頭大汗,一時間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看着眼前變幻不定的竹林不禁猜想這座法陣大可能是成功了。只是千竹陣外的攻伐之陣凌泉卻沒有敢多加嘗試,看着石階上被竹葉所斬出的一道道長痕,估計這座法陣起碼應該可以發揮出大半威能,想來自保應該是足夠了。省鑒司不允許弟子們私下裏拼鬥尋仇,若非這裏偏僻至極凌泉也不會費盡力氣佈置這兩座法陣出來,至於其他地方平日裏人來人往,想來那些人也不會瘋狂到敢明目張胆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針對自己。有了千竹陣和迷煙幻心陣的相護,凌泉這會兒反倒也不急於返回屋內,修行向來講究心念所至順心而為,凌泉此刻心中欣喜便沿着石階來到了那條河邊,感受着河邊濃郁的陰魔之氣又看到四下里無人,索性坐到河堤邊開始繼續自己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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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凌泉一如往常再次來到了司徒承這裏,只是司徒承似乎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既然人不在凌泉便也沒有打算繼續久待他準備今日去華法塔內轉轉,然而沒走出去多遠卻被三個陌生人給攔住了去路。凌泉提防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只聽其中一人開口問到「你便是承師新收的弟子?」見凌泉並沒有開口隨即又不以為意的笑到「我雖然不清楚你為何會選擇跟隨承師,只是看在大家同為年輕人的份上我不得不善意的提醒你一句,跟着承師是不會有任何前途的,你可別走錯路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光陰。」凌泉意外的看着眼前的這三個人,不禁疑惑為何每一個找上自己的人都會先拉踩司徒承一番,承師明明很厲害啊?或許是看到凌泉一直不說話那人微怒到「實話和你說,原本承師這裏也有一些跟隨弟子的,只可惜到了現在所有人都選擇離開了他。而且雖然承師他也是高級陣法師,可是他的家族包括聖教內的許多高層現在卻都並不認可他,更沒有什麼人願意支持他,若這次高級陣法師交流會他拿不出好的陣圖,便極有可能就此取消他高級陣法師的名號並將他趕出省鑒司,到時候你可是準備和他一起離開還是提早給自己找條更好的退路?像聶師伯每個月都會給我們這些學徒弟子們八枚方晶,同時平日裏對諸弟子們的教導也極為上心,而承師卻從來都只顧自己根本顧不得別人。據之前跟隨承師修行的師弟們所說,他們跟隨了他多年幾乎沒有學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平日裏也只是做一些收拾打掃的苦力活更不用說每個月的月利,所以到了現在所有人才會都離開他。良禽擇木而棲,我今日對你說這些也不為別的,只是希望師弟你能擦亮眼睛為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千萬別跟錯了人最終浪費了自己的好天賦,況且已經有了前面其他師兄的教訓你又何苦再走這些彎路?自然聽與不聽還全然得看你自己,只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可以站在同一門下為聖教盡顯自己的才華。」那人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只是看到凌泉始終一語不發便朝着凌泉輕笑一聲,也不待凌泉有何反饋轉身帶着其他兩人也離開了。
可凌泉卻並絲毫沒有要另擇他木的想法,或許是收到過往自己在中州的認知影響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自不會隨意的去更改師父,即便這裏是混元教與中州道義大不同這裏的弟子們是可以隨意的另投他人門下,即便承師也確實平日裏對自己不怎麼上心整天一副愛答不理的摸樣,在陣法以及功法上也幾乎全靠自己去摸索研究,可背叛師門這樣的事情當真讓凌泉無法認同。
然而沒想到剛剛走了一段距離,凌泉竟再次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凌泉不禁心中詫異今天究竟是什麼情況,為何自己頻頻被人攔下來?卻見來人滿臉傲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泉才問到「你便是承師叔新收的弟子?」凌泉只能施禮拱手稱是,卻聽來人繼續說到「我也不想和你繞什麼彎子,家師乃整個省鑒司內品階最高的陣法師,即便放在整個聖教當中也是個中領袖,想來你應該聽說過玉麟閣。」玉麟閣凌泉自然知道,那裏可是聚集了整個混元教最厲害陣法師的聖地,是所有陣法師都夢寐以求希望可以有朝一日進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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