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沈初露就是想壞我的好事!」沈白露見霍如熙給沈初露換上了一套昂貴的紅色晚禮服,哪怕那張冰清玉潔的小臉依舊不施脂粉,卻仍然大放異彩,心裏妒火中燒,焚天滅地!更可惡的是,她身上的禮服顏色與霍如熙相應,都是酒紅色,好似情侶款!兩人並肩站在耀眼的燈光里,猶如一對新婚璧人,成為了此時此刻全場矚目的焦點。
沈白露只覺自己身上的紫色禮服成了巨大的諷刺。
紅配紫,終究是一堆屎!「初露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有數!」秦姝的想法就沒有沈白露這麼膚淺,而是想得更深一層,「初露雖然二十二歲了,但她的思想舉止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別說戀愛了,腦子還沒開化呢,她有那個膽,那個智商跟你搶男人嗎沈白露聽了這話,眼中的怒火平息了三分,但還是氣得緊。
「依我看,這事兒遠比你想的更難辦。
霍如熙對你之前是冷冰冰,經過沈南淮的壽宴,他現在覺得你對他圖謀不軌,可能已經開始厭惡你了。
他知道初露是你妹妹,故意接近初露,可能就是為了斷了你的念想,故意氣你。
」「什……什麼……」沈白露聽了這話,兩眼一黑,「那、那怎麼辦吶媽……我是不是嫁給霍大少再也沒有指望了!」「這時候,你就更不要心急了,不光要和霍昭昭合作,讓她幫你製造接近霍如熙的機會,你自己也要轉變態度,沉住氣。
既然霍如熙對初露好,那你也要加倍對初露好,改變霍如熙對你的印象,讓他看到你可愛善良的一面。
聽見了嗎」秦姝語調陰沉,給女兒運籌帷幄。
「聽見了……」沈白露只能悶悶地回道。
沈初露想到今晚她的偶像就在這裏,明亮的小鹿眸睜得圓圓的,在全場逡巡着的身影。
然而,當她的目光停頓在台上,看到正在彈鋼琴的霍昭昭時,她瞳孔驟然收縮,小臉霎時血色褪盡,甚至如凋零的花瓣般開始逐漸灰敗。
紅裙之下,一雙纖細的小腿顫抖得厲害。
年少時,無數痛苦的回憶仿佛洪水猛獸般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絕望地將她吞噬。
——「哈哈哈哈……誰會跟你這個傻子交朋友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把她給我丟進垃圾桶里!垃圾只配在那裏面臭着!」——「快把她的頭髮給我剪掉!我討厭學校里有比我發質更好的女生!」——「難怪沈董和沈夫人都不喜歡你,你姐姐也討厭你,你這樣的傻子也配當沈氏千金!你就是整個沈氏的恥辱!」恥辱……她是恥辱!台上的霍昭昭專注地彈着鋼琴,完全沒有留意到台下有一束目光,含着血恨,帶着恐懼地死死望着她。
沈初露眼眶猩紅地抱緊小熊往後退,額角滑過驚恐的冷汗。
突然,她的手臂被霍如熙拽住。
「菜花妹妹你怎麼啦不好意思啦不是說想見想要簽名的嗎走,霍哥哥帶你去見她。
」豈料,沈初露在這時竟狠狠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跑去。
「菜花妹妹!你去哪兒啊!」霍如熙瞬間錯愕,心裏一慌,生怕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跑出去會出什麼危險,便也尾隨而去。
沈白露看在眼裏,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雖然秦姝讓她沉住氣,但眼見霍如熙對這個傻子牽腸掛肚,她還是恨得睚眥目裂,忍無可忍。
……沈初露腦中恐懼激盪,不顧一切地狂奔出酒店,眼裏噙着淚光瘋狂地向馬路對面跑去。
雖然,她很想見到,畢竟無數個寂寞的夜晚,她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電影。
她很喜歡主演的動作片,電影裏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血虐惡人行俠仗義的的超級女警,令她心潮澎湃,血脈賁張,仿佛替她完成了一個巨大的夢想。
可是,現實中,她看到霍昭昭,一心只想逃,越遠越好!她是沒人疼沒人愛的累贅,她是不堪一擊的廢物!咒罵和嘲笑如幽幽蕩蕩從地獄裏飄上來的惡鬼,在沈初露身後惡意滿滿地追趕着她。
嘀嘀嘀——!急促的車名聲破空而來。
不遠處,一束刺眼的大燈打在她身上。
她猛地扭頭,臉色被燈光映照得慘白無比!然而偏偏此刻,她呆呆站在原地,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那輛疾馳而來的貨車想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沈初露驚惶地抱緊小熊,緊閉雙眼。
「初露!小心!」千鈞一髮之際,追隨而來的霍如熙咬牙飛撲上去,在危險的最後一刻將女孩單薄嬌軟的身軀緊緊摟在懷中。
像她護着小熊一樣,他也全身心護着她。
隨即,凌空旋身,霍如熙將自己化身人肉墊,兩人重重摔向地面。
而男人的肩膀,不偏不倚,正好硌在了路邊石上,痛得他喉嚨深處發出悶哼,汗水浸透西裝。
那輛貨車,為了避免撞人,強行調轉方向,也已撞進了路邊的花壇中,不過索性司機無礙。
霍如熙全身都痛,暫時鬆開了沈初露。
可他萬萬沒想。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竟然從他懷中爬了出去,一溜煙地就跑沒影子了!「餵……喂!菜花妹你給我回來!好歹扶老子一下啊!」霍如熙痛得趴在地上站不起來,氣得簡直要吐血了!今晚的宴會,宣傳做的到位,開始的萬眾矚目的,結果只落了個草草收場。
霍如熙出車禍入院的事怕妹妹和母親擔心,便讓秘書瞞了個滴水不漏。
所以霍昭昭這邊還只顧着生唐俏兒的氣,宴會結束後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和沈白露這個晦氣的塑料姐妹,在沈氏酒店的酒廊里喝悶酒。
「可惡!二哥哥心裏果然有唐俏兒那個壞女人!」霍昭昭重重落杯,眼尾猩紅,「既然這麼喜歡着,處處留情,他們又幹嘛離婚!」「昭昭,別說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沈白露支手托腮,滿臉納悶,「他們沒離婚之前,唐俏兒在我們家就跟個女傭似的,二哥的衣食住行她都照顧的服服帖帖,天天熱臉貼二哥的冷屁股,又在我們沈家做小伏低地做了三年飯哎,三年!要是我做一天我都要吐了好不好,她竟然能不吭不響地委曲求全了三年,我也是挺服她這一點。
就這樣,我二哥還愣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一心把火撲在金恩柔那個狐狸精身上,為了金恩柔愣是把唐俏兒這麼個死心塌地跟她的女人給休了。
以前我覺得我二哥做的太對了,現在說句實話,他確實挺瞎。
」沈白露屬於酒後吐真言了。
結果,霍昭昭明顯表情更臭更黑了,冷笑了一聲,「白露姐姐,你是在為唐俏兒抱不平嗎怎麼你很遺憾她不能繼續做你二嫂嗎」「沒沒沒……昭昭你誤會我啦。
」沈白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訕訕笑道,「我這不是幫你分析麼。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二哥離婚前對那個賤人愛答不理,離婚後竟然開始對她上心了。
難道這就是遲來的愛情比草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霍昭昭聽完,鬱悶至極地喝了口酒,強烈的征服欲在胸腔里翻滾,「我不信……我不信二哥哥對唐俏兒有什麼感情!他們結婚三年,要有早就有了,怎麼會等到離婚二哥哥不過是一時見前妻過得好,心裏氣不過,越氣不過就越想關注罷了!」說着,她撩了撩褐色長髮,傲慢地勾唇,「我和二哥哥可是有感情基礎的,絕非唐俏兒可比,二哥哥心裏一定是有我的,只是他暫時被唐俏兒牽絆住了,蒙蔽住了罷了!」沈白露暗自吐了吐舌頭,沒搭腔。
總覺得,這丫頭片子有點阿精神,不過她也不能掃她興,畢竟她還要靠她嫁入霍家呢!「白露姐姐,接下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拿下,幫二哥哥拿下這個!我會幫你的。
」霍昭昭想起唐俏兒拿出「諸神黃昏」時不可一世的樣子,恨得眼眶充血,「不就是枚破胸針麼,的作品又不止這一個,她唐俏兒拿得出來,我也一樣能拿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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