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感到沈驚覺每一下重重噴薄在她頸窩間的喘息,炙熱得像火苗在撩着她雪白的肌膚。
撩過之處,一片羞人的紅暈。
「沈驚覺!你燒糊塗啦你在說什麼鬼話啊沈驚覺!」濕熱的汗水,將男人單薄的睡衣浸透,連同唐俏兒身上的衣服也一併浸透了。
沈驚覺燒得神情恍惚,腦中雲裏霧裏的,渾身痛得像要分崩離析,抽筋拔骨。
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抱住他愛的人,哪怕犯賤也好,無賴也好,他真的、真的不願意放手……「俏兒……別離開我……不要討厭我……」男人濕漉漉的臉龐埋在她肩上,喉嚨哽咽的聲音很明顯,聽着令人憐惜,令人心碎。
唐俏兒感覺到了肩上的熱意,她分不清那是他的汗水,還是他的淚水。
瞬間,無限苦楚的情緒從顫慄的心臟最深處緩慢地擴散至所有的末梢神經,一寸寸地縛緊了她的心靈。
沈驚覺啊,你在我面前,何嘗這樣卑微過。
當我流着淚,賭上所有的自尊求你不要離婚,不要離開我的時候,你絕情地把離婚協議甩在我面前,逼着我儘快跟你解除所有關係的時候,是那樣的高高在上,仿佛無情無欲的神仙。
唐俏兒看着男人的狼狽,忽然扯了下唇,眼圈卻是紅着的,「沈驚覺,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你在說什麼胡話啊。
」「不是胡話,是心裏話……」沈驚覺固執地搖頭,不斷有水珠順着俊美的臉頰流淌,「俏兒……我愛你……」唐俏兒美眸劇烈一縮。
她用力僵着脖頸,看似面若平潮,耳尖卻紅得像要滴血。
男人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抬頭,伸手輕撫他朝思暮想的臉龐。
他雙眸泛着深情渴望的水光,朦朧,又令人情動。
「唐俏兒……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說我愛你……只愛你……」下一秒,沈驚覺便失去了意識,眼前昏黑,重重倒在她身上。
「唔……混蛋!為什麼偏偏在這裏……沉死了啊!」唐俏兒美眸圓睜,又急又氣,攥緊了秀拳剛想捶在男人後背上。
又想到他身上有傷,拳在半空中鬆開,輕輕覆在他濕透的脊背,幽幽嘆息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沈驚覺……愛你太辛苦了,我們還是,都向前看吧。
」霍如熙和韓羨是同時趕到別墅門口的。
韓羨雖然有時候向個熱血小青年,但他到底是沈氏總裁首席秘書,很會察言觀色。
他一眼就看出,霍大少的表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韓秘書,你老闆情況到底如何」霍如熙着急地問。
「又吐了兩次血,而且還發了高燒。
」韓羨一想起昨晚沈驚覺痛苦的樣子,心裏難受得要命,恨不能替他受苦遭罪。
「怎麼他媽會這樣……媽的!」霍如熙鳳眸爬上血絲,攥得拳頭咯咯作響。
「我已經通知少夫人了,之前沈總服用了少夫人給的藥其實都好很多了,我想少夫人一定有辦法的!」韓羨如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把所有的寶押在唐俏兒身上了。
這時,霍如熙留意到了停在門口的黑色布加迪,他認出了那是唐大小姐的車。
他思忖了一下,鳳眸微眯,「等等,咱們不要急着進去。
」「啊」韓羨一臉迷糊。
「他們難得有一點獨處的時光,讓他們兩個人,多呆一會兒吧。
」做兄弟的,這時候還不成全,那還算哪門子兄弟了。
……足有一米八.九的沈驚覺倒在那兒,要把他搬回房間,跟愚公移山差不多了。
好在,這別墅里有電梯,唐俏兒連拉帶拽地把狗男人的身體像移屍一樣拖回房間,攙扶到床上的剎那,她身上男人的熱汗混着自己的汗液,裙子已經濕透了。
「重死啦!真想把你肢解了啊!」唐俏兒累得氣喘吁吁,但還是沒空向閒着,匆匆跑進浴室,又用冷水浸透毛巾,拿過來給沈驚覺物理降溫。
忙乎完,大小姐一屁坐在床邊,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
「真無語了你,發這麼高的燒亂折騰什麼啊,你很麻煩你知不知道。
」唐俏兒躁鬱地瞅着燒得神志迷離的沈驚覺,嘴上冷冰冰,心裏其實很不是滋味。
畢竟,他是因為她,才淪落至此。
「俏兒……」沈驚覺雙眸緊閉,長睫震顫着,連夢囈都帶着對她的眷戀。
「行了行了,別跟叫魂似的,我在呢。
」唐俏兒嘟着緋唇,沒好氣地自言自語,「早知道來了有這麼多麻煩事,我就派阿溯過來了,才不要蹚你這灘渾水呢。
老實歇着吧。
」說完,唐俏兒便欲起身,想去找找他家裏有沒有退燒藥。
忽然,沈驚覺驟然睜開一雙被熬得通紅的眼睛,猛地將她的皓腕捉住。
唐俏兒容色驚變,掙了掙:「你、你什麼時候醒的還是……你根本就沒暈你騙我是吧!」「我從未騙過你……」沈驚覺連喘息都很艱難,但攥着她手腕的手卻用盡最後的力氣,像生怕她逃了似的,「我只是在夢裏……聽見你好像要走,所以我強迫自己醒過來了。
別走……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向來冷如覆霜的眸濕潤得一塌糊塗,眼神流露出獨屬於她的溫暖光澤,深邃又含情。
唐俏兒的心尖,如同漂在湖心的浮標,輕輕躍動了一下。
卻還是冷言冷語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聯繫韓羨了,他馬上就到。
藥我送到了,你我也折騰到床上來了,該我做的我做完了。
但留下陪你,這不是我該做的。
我們已經離婚了,沈總你就別強人所難了。
」然而,唐俏兒剛欠身,沈驚覺便猛地一拽,將她拉入火熱的胸膛。
「沈……啊!」緊接着,一陣暈眩感傳來,唐俏兒驚呼一聲。
男人倏然旋身,把她欺在身下。
又怕身子太沉壓到了她,雙肘撐着床鋪,蟄伏在睡衣下的手臂堅實的肌肉形狀若隱若現。
兩個人的呼吸,急促、纏繞、交融。
唐俏兒仰面看着男人的眉眼,他的瞳清亮透着蠱惑,像望着漫天星辰。
「你不是說……不勉強我了嗎」她忽覺臉頰一燙,全身涌遍酥麻。
沈驚覺的一滴熱汗不設防地落在她臉龐上,卻在她心窩上燙了個小小的疤,「你說出來的話真是連屁都不如,剛說完你就打臉,你就亂來!」「誰讓你,偏要在這節骨眼上,過來看我」男人薄唇微揚,貪戀的熱意裹挾着她的嬌軀,直勾勾凝着她,像着了迷,「唐小姐……你是在趁我病,要我命啊。
」唐俏兒小臉通紅,羞惱地想還口。
沈驚覺卻沒再給她機會。
他指尖捏着她的下頜,俯身吻向她的唇,霸道地撬開她的齒關,炙熱纏綿…………霍如熙和韓羨就這麼幹巴巴在樓下等着。
韓羨擔憂地踱來踱去,時不時往樓上瞟。
而霍如熙則是面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垂着眼瞼,瞬也不瞬地反覆觀看着手機屏幕上的監控錄像。
他一遍遍地變態似地看着沈初露被霍昭昭欺負的片段。
反覆觀看,反覆憤怒。
「霍少,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啊」韓羨好奇地湊過來。
剛到跟前,霍如熙冷颼颼地抬眼,「走開,家醜不可外揚。
」「……」韓羨被這凌厲的眼神唬住了,連連後退。
霍如熙再次看着錄像。
當他看到,霍昭昭靠近沈初露時,她驚恐地蜷縮成可憐地一團,雙手緊緊抱着頭,動作熟練得讓他心疼不已。
等等!霍如熙眉宇一折,仔細觀察着沈初露的動作。
為什麼,她看起來就像有應激障礙一樣難道她以前……經常在家裏挨打嗎是因為沈白露老是打她,所以在霍昭昭朝她動手的時候,她才會有如此恐懼的反應是這樣嗎「你們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知會一聲」唐俏兒從樓梯上下來,看到兩個老爺們兒安靜如雞地在客廳里,嚇了一跳。
她忙暗中調整紊亂的呼吸。
霍如熙忙收起手機,朝着唐俏兒呲着白牙,唇角邪邪地勾起,「害,我們這不是怕討人嫌嘛。
你們小兩口跟那牛郎織女似的難得見一面,多溫存溫存多好,我們倆老爺們兒就不在旁邊起膩了。
」「溫存你個仙人板板!」唐俏兒氣得瞠目,恨不得用高跟鞋跟把霍如熙的嬉皮笑臉戳成個蓮蓬頭!霍如熙翹起二郎腿,勁腰一扭,側過來支手托腮地細細打量着她。
見她櫻唇瑩潤,芙頰紅潮未褪,身經百戰的霍大少眉宇興奮地挑了挑。
兄弟,你這是得手了吧喲還真是表面莊重,內心騷動。
賤得一批啊!「少夫人!您終於來了!我們沈總有救了!」韓羨冒着星星眼地望着唐俏兒,咧着嘴快哭出來了。
唐俏兒現在沒空糾正一個稱呼,正色道:「韓秘書,你們沈總的高燒是內傷復發引起的,不能小覷。
我剛才聯繫了我們集團旗下的一家私密性比較高的醫院,主治醫生我也都聯繫好了,你和霍少現在就準備一下,把他送到那去吧。
」韓羨深深鞠躬,「謝謝少夫人!我就知道少夫人心裏有我們沈總!您不會見死不救的!」「我不會見死不救,跟我心裏有沒有他沒關係。
別生拉硬拽的。
」唐俏兒嘴巴硬得能去演諜戰劇了,就是不着韓羨的道。
她走下樓梯,眼神清冷地走到霍如熙面前。
霍如熙與她對視,心口一顫,感到了一種難明的壓迫感。
「霍少,出來一下,談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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