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昕走過來,正好聽見這句話,便說道:「不回來了。」
老兵們一愣,隨後紛紛問道:「不回來了?那咱那些弟兄們咋辦!總不能讓他們孤零零的在這啊!」
郭昕看向他們,說道:「我們這一回去,起碼能有些身份,兄弟們在京城可不是沒有後代,我們回去總能庇護他們一番。」
老兵們沉默下來,因為這番話並非沒有道理。
蕭然見此,便說道:「反正總是要回去的,等回去之後再說吧。」
這時,一個玄甲兵跑了過來,說道:「先生,郭將軍,陛下說一刻鐘之後出發。」
郭昕點點頭,「好好好,老夫這就帶着人過去。」
蕭然等人朝着府門走去,在離開之前,郭昕回頭看了一眼城門,然後便轉頭跟上了蕭然等人的步伐。
一群人一路騎馬疾馳而去。
老兵們連上戰場都不在話下,更何況騎馬,至於李世民,那更不用說了,唯一的菜雞就是蕭然。
這個時候的蕭然就突然想起來,那個醫生說的,搞不好這些老兵比他的身體都好的話來了。
一開始蕭然還興致勃勃的,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回現代去了。
他打算等李世民到了之後,他再過去。
至於李世民和郭昕等人,騎着馬一路飛奔,路上也遇到過幾波吐蕃士兵,但他們帶了一部分的玄甲軍來,自然無所畏懼。
此時朝廷也收到了消息。
延英殿
李适看着手中說安西都護府天降奇兵,幾日就收復了北庭等地,正在往朝廷趕來的信件,十分震驚。
他看向一旁的宦官,問道:「送信的人呢?」
那宦官說道:「此人正在偏殿等候,他說他是太宗皇帝手下的玄甲兵」
李适心中驚疑不定,決定自己還是先見了人再說,於是來送信的玄甲兵就被召了進來。
「這信上所說的事情可屬實?」李适問道。
玄甲兵點點頭,「陛下和郭昕將軍正在趕來的路上,想來不出兩日便到了。」
反正只是兩天而已,李适等得起。
兩天後。
李世民和郭昕等人進入長安,朝着皇宮走去。
李适得知他們回來了,連忙到宮門口去迎接。
只見在前頭,正是身穿龍袍的李世民,而他的左邊,就是郭昕,身後則是跟着一群白髮蒼蒼的士兵。
李适震驚的看向李世民,因為之前來送信的玄甲兵說李世民到了這裏來,於是李适特意去太廟看了又看太宗皇帝的畫像,可以說是將李世民的樣貌記得清清楚楚。
看着和畫像上沒有什麼區別的李世民,李适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後世子孫李适,叩見太宗皇帝陛下!」
周圍的大臣們也連忙跟着跪了下來。
「臣等叩見太宗皇帝陛下!」
李世民抬了抬手,「起來吧。」
李适站起身後,目光看向郭昕,說道:「這就是,郭都護吧?」
郭昕的神情有些恍然,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末將郭昕,叩見陛下。」說着,郭昕就要跪下。
他雙腿剛一打彎,李适就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安西多虧有你才能堅守這麼多年啊!以後郭都護見了朕,一律不必跪拜!」
郭昕剛想要推辭,一旁的李世民就說道:「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李适知道這事自己做的不地道,但他也是沒辦法,於是只能笑着說道:「太宗皇帝陛下,郭都護,還有安西的將士們,外面風大,咱們先進去吧,朕特意設下了宴席,為各位接風洗塵!」
李世民卻擺手說道:「不必,如今戰事吃緊,辦什麼宴席!」
李适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偏偏教訓他的是李世民,他還不敢反駁。
只聽李世民說道:「飯菜都端上去吧,今天就當作家宴就是,正好,朕還有事要和你說。」
李适聽了連忙點頭,「是,就按太宗皇帝陛下說的辦。」
大臣們相互看來看去,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李世民掃了他們一眼,說道:「諸位大臣們就先回去歇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大臣們一聽,連忙行禮告退。
郭昕和老兵們有些躊躇,他們可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們的遲疑,李适說道:「諸位放心,朕已經命人給伱們收拾府邸了。」
郭昕連忙說道:「末將多謝陛下隆恩!」
李适笑了笑,「是朕應該的。」
李世民看向李适,「還算你有心,走吧,去用膳。」
李适連忙答應下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到麟德殿。
入座之後,李适看向郭昕等人,說道:「朕沒成想,郭都護竟然能堅守這麼多年!唉,是朕對不住你啊!」
郭昕站起身來,回到:「陛下,一切都是為了大唐!末將無怨無悔!」
李适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老兵,猶豫了半天,問道:「安西的士兵,只有這些了嗎?」
他這話一出,安西老兵們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其中一個老兵說道:「回陛下的話,確實就剩下我們不到一百人了,若不是太宗皇帝陛下,恐怕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郭昕嘆息一聲,說道:「其實當初跟隨末將一起去往安西四鎮的將士,都已經,戰死沙場了,剩下來的這些,都是龜茲城的百姓!」
李适滿臉震驚,嘴唇顫抖了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他的心裏現在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郭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說道:「末將如今別無所求,只求陛下能給予我等一個棲身之所,便足夠了。」
李适連忙說道:「這怎麼能夠呢!這哪裏抵得上安西軍的功勞啊!」
眼見郭昕還要說些什麼,李适直接開口說道:「朕心中有數,你放心。」
郭昕聽罷,只好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蕭然突然出現在了李世民的身邊。
李世民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他身邊就是李适,看着這大變活人的一幕,把李适給嚇了一跳,差點沒坐穩倒在地上。
蕭然連忙把東倒西歪的李适給拉了起來,「你這膽量也太小了點。」
李适看向蕭然,問道:「你是何人?」
李世民說道:「這是千年之後的人,至於更多的你就不要問了,問了你也聽不懂。」
見李世民和蕭然很熟悉的樣子,李适將蕭然打上了一個可以信任的標籤,於是也不害怕了,甚至指着郭昕身邊的空位說道:「快坐。」
蕭然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李世民道:「沒什麼,不過是安西軍的事情。」
蕭然看向郭昕,恐怕這位老將軍,根本就不會為自己要求什麼吧。
畢竟如今大唐和吐蕃正在開戰,國庫也空虛,他沒要求上戰場就已經是難得了。
郭昕一心為國,怎麼可能不顧國家而為自己謀求利益呢?
李世民看向蕭然,突然問李适道:「盧杞呢?」
李适一臉茫然,「盧杞?他早就死了啊,太宗皇帝陛下怎麼會想起這個人來?」
李世民說道:「沒什麼,不過是知道此人趨炎附勢,嫉妒賢能,黨同伐異,甚至搜刮百姓!所以想要將其碎屍萬段罷了。」
這話聽得李适縮了縮脖子,畢竟盧杞是他自己任命的宰相。
蕭然突然想裴延齡來,於是便問道:「這裴延齡現在在幹什麼?」
李适十分疑惑,「這位郎君竟然知曉裴少卿嗎?」
蕭然說道:「太宗皇帝陛下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從千年之後過來的人,對於這些事情和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說是一清二楚吧,但是大概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剛才李适壓根就沒注意聽,現在才算是對蕭然正色起來。
他看向蕭然,連忙問道:「這裴延齡可能用?朕覺得此人十分奇特,每每論事見解也十分獨到。」
蕭然說道:「那為什麼不將裴延齡叫過來呢?」
這.
李适看向李世民,徵求他的意見。
李世民看着蕭然那嘲諷的笑意,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便點了點頭,「去,將裴延齡叫過來吧。」
宦官連忙去找裴延齡了,而殿內,蕭然說道:「盧杞可恨,裴延齡可比他更可恨!」
李适一驚,「這,怎麼會呢?」
蕭然看向李适,說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李适遲疑着說道:「這,朕覺得此人雖說話語中有些誇大的意味,但知曉的事情卻很多,而且也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為人也寬厚,所以才對他多了幾分重用。」
蕭然說道:「你看他說出來的,是真是假,你都不知道,再看他做的,他做的事情,最後的結果可都成了?還是無疾而終甚至不如最開始的樣子?」
李适的眼神有些迷茫,經過蕭然這麼一說,他才發現,裴延齡提出的意見,確實是獨特,而且每次論奏的時候,說出來的提議也很理所當然。
但好像在執行的時候,確實總會出一些問題。
蕭然見李适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什麼了,於是便說道:「現在你可知道不對勁了?」
李适有些糾結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然也無意將裴延齡做的事情說的一清二楚,這些還是等裴延齡到了之後,當着他的面說比較痛快。
沒一會,裴延齡就趕了過來。
他面上倒是一片平靜,先是衝着李世民叩首拜見,然後再對着李适叩首,就連蕭然和郭昕還有安西老兵們,他都挨個見禮。
隨後才問道:「陛下叫臣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李适想要扯個理由,但是李世民卻在他開口之前就指着蕭然說到:「這是來自千年之後的人,也是幫着朕來到這裏的人,叫你過來,自然是討論你的事情。」
「有些事情你可能現在還沒做,但以後做了,那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了。」
裴延齡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适也衝着李世民說道:「太宗皇帝陛下,這.是否太過武斷了些?」
其實說白了就是不相信蕭然。
李世民冷哼一聲,「李适,朕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不是蕭然,北府可不能收復,更別提將郭將軍等人送回來!何況,蕭然可不會一直待在這裏,他為何要騙你?」
李适想了想,發現還挺有道理。
蕭然和裴延齡又沒有利益衝突,如果不是裴延齡有問題,他怎麼會無緣無故針對裴延齡呢?
想通了的李适衝着蕭然歉然,「是朕一時鑽了牛角尖。」
蕭然擺了擺手,說道,「無妨,還是說裴延齡的事情吧。」
見蕭然是真的不在意,李适連忙點頭,問道:「裴延齡可是真的有什麼錯處?」
蕭然說道:「那他的錯處可就大了,如今大唐和吐蕃的衝突越發的大,未來也不會突然停止,大唐如今國庫有多空虛,想必就不用我說了吧?」
李适嘆息一聲,「如今國庫就連供應軍隊都難啊!」
「所以說,這個時候,財務就很重要了。」蕭然說道。
李适連忙點頭,「確實如此,朕如今也在尋求能豐盈國庫的辦法,甚至不顧罵名,按照盧杞的方法去搜刮百姓,可最終還是不成,甚至百姓生活的也越發艱難了,這都是朕的錯啊!」
蕭然說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在貞元八年的時候,戶部尚書班宏去世,於是陸贄向你請求任命李巽暫時代理掌管度支使的事務,你也同意了。」
「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又想任用裴延齡來掌管度支使的事務。」
說到這的時候,蕭然看向裴延齡,故意問道:「這位裴少卿,對財務可有什麼見解啊?」
裴延齡額頭冒着冷汗,說道:「這這要看是哪一方面的.」
蕭然想了想,說道:「那對於官員的俸祿問題,你怎麼看?」
裴延齡有些猶豫,他向來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更多的是順着李适的話去說,李适是什麼意思,他就怎麼說,這也是他沒有泯滅眾人的一個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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