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雪左看看,右看看,說:「領導,你家房子真大。」
吳北:「借住的,我家的房子還在裝修。」
周若雪:「就是村里建的那棟別墅嗎?挺氣派的,花了不少錢吧?」
「還好。」吳北給她倒了杯水,「周若雪,你說你一大美女,怎麼就做了刑偵了?就不怕危險嗎?」
周若雪微微低頭,眼睛盯着水杯,說:「我爸是一名緝毒警。十年前,他在追捕毒犯的時候,被毒犯捅了一刀,失血過多,最終沒能搶救過來。那時我還在讀高,心裏恨透了那些壞人,大學考了省立警官大學。」
吳北一征,說:「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事。」
周若雪:「沒關係。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打報告,想轉到緝毒大隊工作,但上面沒同意,說女生不適合緝毒。」
這時吃的做好了,傭人端上來,周若雪小口吃起來,美眸突然瞄了吳北一眼,說:「領導,你能不能幫幫忙,把我調到省禁毒總隊?」
吳北問她:「為什麼一定要緝毒?」
周若雪握緊拳頭:「我想找到那個害死我爸的販毒團伙!」
吳北皺眉:「十年了,那個團伙還沒打掉?」
周若雪搖頭:「沒有。這是一個跨國境的大型販毒集團,名字叫『群蜂』,組織十分嚴密。十年了,它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囂張。我問過一位在緝毒隊的同學,群蜂目前控制着國內三分之一的毒品市場。此外,它還和東南亞、羅剎、東瀛、半島、南美的販毒組織有聯絡。」
吳北:「這麼大的一個集團,居然一直沒打掉,這太奇怪了。」
周若雪:「我懷疑,我們的人間,有群蜂的臥底,而且職務一定很高。」
吳北想了想,說:「我幫你問問吧,但不一定幫得上。」
周若雪笑道:謝謝領導!
吳北看着她吃東西,問她:「你父親去世後,你和母親一起生活?」
周若雪淡淡道:「沒有,我媽改嫁了,是姑姑把我養大的。」
吳北點點頭:「你姑姑挺好。」
周若雪嗯了一聲:「是對我挺好。」
說到表弟,她說:「領導,我能再求您件事嗎?」
吳北笑了起來:「你的事情可真多。」
周若雪「嘿嘿」一笑:「最後一件了,我表弟小我兩歲,去年剛畢業。他是學法律的,想找一份律師的工作。可這小子眼高手低,非要去海城的頂級律所,你說能成功嗎?」
吳北:「你當我是如來佛啊,什麼事都能幫你?」
周若雪笑道:「反正我感覺領導挺厲害,說不定會有路子。」
吳北道:「那我幫你問問吧。」
周若雪大喜:「再次謝謝領導!」
「趕緊吃,吃完該幹嘛幹嘛去。」吳北開始趕人了。
「是!」
吃過東西,周若雪終於離開了,吳北便修煉呼吸法和鍛體術。
周若雪驅車回家,她住的地方,是一棟修建了十幾年小區。到了家門口,房門沒有關死,裏面隱隱傳來說話聲。
聽聲音,說話的是姑姑和姑父。
「老婆,若雪上個月的工資,交給你多少?」這是姑父馮建民的聲音。
然後是姑姑說話:「給了五千,她自個留了一千多。」
「留一千多啊?這孩子,一點不會過日子。」姑父有些不滿地說。
姑姑:「她現在長大了,得穿衣打扮,多留點錢也正常。」
然後是表弟馮璋的聲音:「爸,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舅舅死後,光褒獎加補償有四十多萬,你是不是用那筆錢買了這套房子?而且雪姐每個月還有一千五百塊的撫恤金,完全夠她上學用的。後來雪姐畢業,每月把大部分工資都給了你們,你還不滿足啊?」
馮建民生氣地說:「我的傻兒子。她現在她大學畢業,撫恤金早沒了,你不問她多要點錢,等她出嫁了爸問誰要去?」
馮璋哼了一聲:「爸,我覺得你們太貪心了,雪姐知道了得多傷心。」
姑姑:「好了,你們爺倆別吵吵。其實若雪這孩子挺乖的,每月給五千不少了。」
馮建民:「我想起一事,昨天我們單位的領導說,他有個親戚是開工廠的,有錢人,幾千萬的資產。不過他家的兒子是腦癱,生活需要人侍候,人家現在想給兒子娶一房媳婦,傳宗接代。」
姑姑很吃驚,說:「你想把若雪介紹過去?」
馮建民:「對啊。你想想,他家趁幾千萬,這彩禮怎麼也不能少於一百萬吧?咱兒子已經在談戀愛了,那不得給他準備套房子?有了這一百萬,房子就不用愁了。」
馮璋怒道:「我不同意!爸,你要敢這樣,我……我就離家出走!」
頓時,父子兩個又吵了起來。
房外,周若雪默默流淚,心裏傷心到了極點。她不傻,姑姑為什麼收養自己,媽媽又為什麼走,她都清楚。可當她聽到這些自私的內心想法,依然無法接受。
她輕輕退開幾步,轉身又下了樓。已經是十月份了,夜風很涼,又下着細雨,這冷風淒雨,她更加自傷自憐,走着走着,人便嚶嚶地哭起來。
世界之大,她居然找不到可以一訴衷腸的人,後來,她就蹲在小區的涼亭里,獨自抹淚。
哭了一會,她突然收到一條信息,是吳北發來的:「若雪,你帽子落我家了。」
看到這條信息,周若雪回了一句:我就這一頂帽子,領導你給我送來吧。
哪知道,吳北隨後就問她要位置。
周若雪嚇了一跳,連忙說:領導,我開玩笑呢,我這就開車去拿。
她這才回來,又開車去了東湖三號,到門口,就發現吳北正站在那兒等她。冷風淒雨,他的笑容格外溫暖。
「丟三落四的。」吳北說着,把帽子戴在她頭上。
周若雪突然低下頭,說了聲謝謝,轉身又要上車。
吳北眼力好,瞧出她在哭,連忙問:「等一下。周若雪,你怎麼哭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周若雪再也抑制不住,掩面痛哭。
吳北嚇了一跳:「被人欺負了?」
周若雪搖頭。
吳北奇道:「那怎麼了?是沒吃飽,餓的?」
周若雪給氣笑了,且哭且笑,跺着腳說:「討厭!」
吳北正色道:「若雪,有什麼事告訴我,你那幾句『領導』可不是白叫的,誰要是欺負你,我給你撐腰。」
周若雪是刑捕隊的,吳北是總隊長,是她領導的領導,也算是他的兵。
周若雪抬起頭,梨花帶雨,可憐巴巴地說:「領導,我今晚能在你家留宿嗎?」
吳北:「行啊,我家房間多,你隨便挑。」
就這樣,吳北讓傭人收拾了一個房間,讓她今晚在家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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