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滑稽的丑角在城牆牆垛上跳着唱着,動作誇張,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卻次次都能在危險邊緣重新站穩,牽動人心。
桑雀藉助巽卦隱身,悄然出現在城牆下。
她目光一凜,手中的弓瞬間拉滿,弓弦發出輕微的顫音。
「嗖」的一聲,利箭如閃電般飛出,直直地射向那丑角,箭的速度極快,箭頭是上好的十勝石所制,在接近戲台的瞬間,無形的阻礙與箭頭擦出一道火線。
箭頭崩碎,但精鋼所制的箭身依舊急速前行,精準無比地穿進那丑角大笑的口中。
丑角猛地從城垛上跌落,嘴裏插着精鋼箭矢,驚恐地看着箭矢中間被紅繩捆綁,正嗤嗤冒煙的炮仗。
砰!
一聲巨響,紅色硝煙瀰漫在戲台上,戲曲曲樂戛然而止,場面登時亂作一團。
「好箭法!」
遠在平原另一頭的丘萬鈞清楚地看到這一幕,不禁出聲大讚,回頭用眼神詢問是誰派出去的人,之後定要好好嘉獎。
身後眾人也都是一副震驚樣子,對此竟全然沒有料到。
丘萬鈞立刻眯眼朝城牆根下掃視,卻什麼都沒看到。
與此同時,丑角的表演被突兀地打斷,平原中央血湖震盪,黃衣道長劃破指尖取出銅錢劍一抹。
銅錢劍脫手飛出,疾馳到血湖上空時炸開,幾十枚帶有道君之力的銅錢雨打芭蕉般射進血湖之中。
一瞬的平靜過後,血水震盪,轟然爆開,化作一陣血色煙塵,被狂風吹散。
大玄扳回一局,黃衣道長操控的鬼怪大軍氣勢洶洶,猶如黑色洪流,兇猛地沖向建水城城牆。
桑雀在暗處看着這一幕,唇角微勾,瞬移到城牆側面防守不嚴密的地方,趁着巽卦還有最後兩分鐘時間,卸下腰間爪鈎向上拋出,勾住城牆,扯着繩子朝上攀爬。
城牆的城磚特殊,瞬移的力量無法穿透,必須翻過這道城牆才行。
桑雀悄無聲息潛入城內時,鬼戲班那邊再次派出兩個戲子,繼續應對黃袍道長的攻城大軍。
這場仗還有得打,不把這些走陰人全部消耗光,普通兵將是不會上場的。
也正因為如此,桑雀還有時間潛入謀劃佈置,本以為會遇上什麼阻礙,桑雀自己也很忐忑,畢竟那位班主可能就在城中某處。
但是很意外,桑雀在巽卦時間到之前,就在城牆上觀察完戲台上那些人,順利地穿過外面屯兵的瓮城,進入內城。
這裏並沒有被變成死域,街道上空無一人,路邊店鋪門戶緊閉,只有幾隊人在街面上來回巡邏。
桑雀摸了摸懷中已經點上眼睛的白瓷娃娃,娃娃上沒有污跡和特別的反應,說明她現在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找到一個偏僻且安全的地方,桑雀先回家一趟,把她用鬼眼從鬼戲班那些戲子身上觀察到的信息告訴桑晚。
鬼戲班這趟除了後勤人員之外,可謂是全員出動,能達到四層的走陰人都在這裏,楚莫為先前提到的樂科那位女性走陰人,已經順利邁入五層,此時就在城牆上,率領一眾樂師為這場大戲伴奏。
這也是為什麼鬼戲班這些四層的走陰人,能夠跟外面那個五層的黃袍道長對抗,曲樂是戲曲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他們的能力都有加強作用。
寫故事要素之一的人物,就是這些,至於班主,桑雀無法探究太多。
桑晚需要思考和斟酌,桑雀也要先做一番佈置,兩人商議好正式動手的時間之後,桑雀帶着之前一點點囤積在家中儲藏室的汽油,以及姜棗幫她製作的所有炮仗,回到建水城中。
桑雀把傀儡師楚莫為和那堆東西留下,對楚莫為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此時的楚莫為,恢復了他平日一身黑的裝扮,連頭也包在黑布里,誰都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身邊還帶着兩個他在畫中精心製作的血肉傀儡,結合了姜棗那些機關圖紙。
在建水城中,只要沒有特殊的阻隔,桑雀都能感覺到他的位置,那種感覺就像腦子裏有個雷達地圖,楚莫為是其中一個紅點一樣。
前期準備做完,桑雀檢查好隨身物品,深吸一口氣,緊握長刀,直奔說書人所在的茶館。
古色古香的茶館靜室內,墨硯書身着素白長衫,面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
他不時咳嗽着,手握筆桿懸在發黃的紙張上,卻久久未曾落下,仍舊找不到靈感。
燈盞中的光搖晃了下,一道身影出現在茶室黑暗的角落中,緩步走出,露出一張英氣十足的臉。
墨硯書驚喜地睜大眼,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像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一般,眼神柔和。
「燈花爆,喜事到,果真如此咳咳,沒想到竟能在此遇上小師妹咳咳咳!」
墨硯書打量着桑雀,與上一次相比,這才半年多不見,桑雀看起來就成熟了不少,身上帶着冰冷的殺意,不再是軟弱可欺的樣子。
見桑雀對他說的話沒有反駁和質疑,墨硯書瞭然。
「你都知道了對嗎,我是你娘親的弟子,你該叫我一聲大師兄。」
桑雀毫不畏懼地在墨硯書對面坐下,心中暗嘆,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就是從明府那次開始的。
之後這麼長時間,他居然都沒來找她?
他不想奪九歌的權嗎?不為私慾,那他幫鬼戲班是圖什麼?單純就是喜歡天下大亂的感覺?還是腦子有病?
桑雀看到了墨硯書面前的筆墨紙硯,紙還是空白的,他還沒有開始寫故事。
「我娘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你是她的弟子,她還說我要是遇到麻煩,可以找你。」
桑雀發現墨硯書渾身顫了下,眼中陡然綻放出一抹異彩,他激動得身體前傾,緊盯着桑雀確認。
「當真,師父她真的這麼說?」
巫游給桑雀的信里,只提了有墨硯書這個弟子,沒說其他的。
而墨硯書這個反應,說明他很在意巫游。
桑雀面不改色地點頭,給人一種有點警覺但又有點單純呆萌的樣子。
「嗯。」
「信在何處,能否借我一觀?」墨硯書伸手。
「我看完之後,信就化成了灰,我娘還在信里提到,說我爹是」
桑雀故意頓了頓,演技沒有絲毫生疏,做出一副難以相信和接受的樣子。
「說我爹是當朝丞相左今也,是他下令廢了整個大玄的巫廟,毀了九歌的根基,大師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有,稍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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