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法器停住,上面站立一身着華服的馬臉青年,正是多日不見的吳師兄。
封樾定眼一看,這位吳師兄確實已突破至鍊氣十層,不過身上氣息不是特別穩定,應該還未徹底鞏固下來。
再看其腳下的法器,上面靈氣涌動,品質倒也不差,只是比起自己的青梭舟還是差了不少。
「吳師兄,好久不見。」封樾拱手道。
吳姓師兄輕笑一聲道。「自從封師弟入門以來,我們得差不多一年沒有見面了吧。真是想不到,師弟不僅身具靈根,而且資質也是上乘,短短一年已是晉級鍊氣六層。」
封樾嘆口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吳師兄過獎了,在下雖已晉級鍊氣六層,但卡在此已是很久,想再進一步估計是很難了。」
「都說越往後晉級越困難,但師兄如此年輕卻已是鍊氣十層。」
「所以與師兄相比,資質上乘可是萬萬擔當不起,能有師兄的一半就已經很知足了。」
吳姓師兄聽了以後,似是很受用,哈哈一笑道:「封師弟過謙了,當初面對劉師兄的要求,師弟敢於賭一把提出做靈根測試,這種膽量可不是任何人都具有的。」
那是為了保命,封樾心裏給予修正。
這位吳師兄行事膽小但心計不低,現在雖看上去人畜無害,但還是要防着一些。
此外,這次任務少不得要找機會讓其栽個大跟頭,好出出心裏的一口惡氣。
「我說兩位師兄就別相互吹捧了,該走了。」周顯榕似是有些受不了了,插話道。
吳師兄哈哈一笑,道:「兩位師弟,快上來吧。」
周顯榕點點頭,對着法器一躍而上。
封樾緊隨其後。
吳姓師兄掐個法訣,法器遁光一閃,朝山下飛去。
飛行途中,周顯榕站在法器上,一臉羨慕之色,問道:「吳師兄,這葉子法器之前可沒見你使用過,是剛剛購買的嗎?」
「此法器名為飛葉行,」吳師兄道,「乃是劉師兄在守衛臨州城時所得。劉師兄回來後,師兄我看着不錯就從劉師兄手裏買了下來。」
提及臨州城,封樾心裏一動,問道:「吳師兄,聽說劉師兄剛剛回來,不知現在臨州城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最近幾天臨州城的殭屍消停不少,偶爾會有些進攻,但數量並不多。按照過往規律,再過些日子,估計又是大規模襲城了。」吳師兄道。
「即使如此,攻擊沒幾輪就又撤了回去,這樣來來回回的拉扯,那些個殭屍在那裏圖什麼。」周顯榕一臉不理解的樣子。
「聽劉師兄說,」吳師兄道,「這個問題他在臨州城的時候跟其他三大宗門的修士討論過很多次。」
「有的說現在殭屍靈識比之以前提高不少,它們在和守城修士對耗,等耗走修士再入城吞噬血肉,畢竟城裏有着太多活人。」
「有的說是殭屍自認為不是修士對手,在等更多殭屍加入,從而和守城修士決一死戰。」
「還有的說,這次殭屍合圍臨州城,背後可能有着幕後主使。現在很多人都認可這個猜測,但真若如此,卻都猜不透其目的如何。」
封樾暗暗點頭,他也是最認可第三個說法,最為可能,卻又最讓人難以琢磨。
「聽說有修士傳音,提及合圍殭屍中有築基殭屍出現,不知是真是假。」封樾不動聲色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吳師兄道,「不過現在臨州城任務大熱,按放棄任務修士的說法,消息肯定是假的。
「當初傳音之人釋放此消息,就是為了嚇跑一部分人放棄任務,自己好接替而上賺取任務獎勵。」
封樾聽了一陣無語。
他好心好意,竟被如此無端猜測,還真是好心辦壞事。
白楊村就在長生山腳下,三人乘坐吳師兄的飛葉行很快趕到村里。
此時,太陽尚未落山。
但估計因為殭屍的出現,村裏的路上早已沒了人,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到了里正家,里正見到長生觀的神仙道長,誠惶誠恐,連忙將三人請到了自家客堂,同時差人去叫來屍變殭屍的家屬。
客堂里,封樾三人居於上座,吳師兄看向一身形枯瘦的老者,道:「里正,殭屍生前家屬來之前,不妨先給我等三人介紹一下屍變的具體情形吧。」
枯瘦老者聞言,忙回道:「這是自然。此事說來倒也簡單,關於這次屍變的殭屍,生前實際是村里唯一的秀才。」
「此人姓王,早早考上秀才,但舉人連考幾次都沒有成功,寫着一手好字,逢年過節村子裏寫春聯都會找他書寫。」
「然而誰也沒想到前些日子竟染病身亡,然後最近這兩天就發生了破墳而出之事。」
枯瘦老者說着嘆息一聲,不知是為已逝之人悲傷,還是哀嘆以後村里沒人幫着給寫春聯了。
「那這位王秀才屍變之後,村裏有沒有人被其吃掉呢?」吳師兄問道。
封樾看他一眼,知道這是在評估現階段王秀才屍變剿屍的實力成長情況。
「這個倒是沒有。」枯瘦老者搖頭道,「不過聽聞其遺孀王氏所說,前兩天家門口聽到一些奇怪聲響。具體情形如何,要等王氏來了以後才清楚。」
過了一會,院子裏一陣聲響,傳來一陣女子聲音。
很快客堂大門打開,一老婦也就是里正的夫人帶着一年輕女子進了裏面。
封樾一看來人,不由眼前一亮。
只見其皮膚白皙,鵝蛋臉,柳葉眉,乃是標準的美人面孔。
女子胸前雖不甚突出,但在其身上卻是恰到好處,映襯出一股頗為清新脫俗的味道。
而吳師兄、周顯榕見狀也是一臉讚嘆,沒想到長生觀腳下竟有如此氣質出眾的女子。
尤其周顯榕,大概平時甚少接觸女子,只看了幾眼。臉龐竟微微有些發紅。
只是此刻,眼前女子雖白皙貌美但卻極為憔悴,似乎丈夫的去世對其打擊很大。
老婦關門出去,年輕女子朝里正及封樾三人一拜,輕聲道:「民婦王氏,拜見三位仙長及里正老爺。」
吳師兄擺擺手,道:「夫人不必多禮,今日邀請夫人前來,主要是關於令夫屍變之事,需要向夫人請教一二。」
「王氏,你快將王秀才屍變之事的前因後果都說予三位仙長一聽。」枯瘦老者見了年輕女子,眉頭一皺,語氣卻是頗為不喜。
對於里正的態度,王氏似是習以為常,答應一聲,悲傷道:「民婦夫君前些日子突發疾病而亡。」
「本來見屍患差不多過去,加上村子又在長生山腳下,村子及附近其他村莊近期的喪事都重新恢復了土葬,所以民婦並未火化夫君遺體,而是直接入葬。」
「然而,誰也沒想到幾天後,民婦去墳前祭拜時,夫君墳墓竟破一個大洞,裏面的遺體也......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王氏說着越發悲從中來,最後竟是忍不住抽泣起來。
「王氏,你的丈夫怎麼染病死的,你可知道嗎?」里正質問道。
封樾心裏一動,看看王氏,再看看里正。
剛才他還奇怪為何里正的態度如此不待見王氏,現在算是有些明白了。
想來里正這是懷疑王秀才之死另有隱情,認為王秀才被這位年輕貌美的妻子給害死了。
王氏強忍抽泣,眼神堅定地迎向里正,大有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氣勢,說道:「里正老爺,關於夫君疾病,民婦在他生前也帶去找郎中看過。」
「根據郎中的說法,夫君身上本就有隱疾,不是近期才形成的。」
「民婦明白里正老爺的意思,只是民婦與夫君極為恩愛,又怎會對夫君有......有不好的念想。」
她說着說着,又抽泣起來。
吳師兄見狀輕咳一聲,問道:「夫人,剛才里正說前兩天夫人家有些奇怪聲響,不知是什麼情況?」
「回仙長的話,」王氏說道,「那夜民婦在屋裏正要睡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濃重的喘息聲,聲音不大但聽起來卻是極為急促。」
「當時聽到聲音,民婦極為害怕,嚇得在屋裏一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長時間,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封樾聞言,聽起來王氏所說不似殭屍的聲音,問道:「依夫人的感覺,聽到的聲音是否有類似野獸般的吼叫聲。」
王氏搖搖頭,說道:「回仙長,民婦聽着不像是野獸,就是一股很濃重的喘息聲,但要說是人,確實聽着又很嚇人。」
接下來眾人又溝通一會後,王氏起身返家,而封樾三人告辭里正直接遁空而去。
出了里正家門,已是黑夜。
白楊村的街道上,除了王氏一人前行,其他空無一人。
她神情驚慌害怕,一邊快步前行,一邊東張西望,生怕有什麼東西從旁邊衝出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此時在空中,封樾三人正乘坐吳師兄的飛葉行,悄然跟在她後面緩緩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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