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最難帶的一屆
由於李隆基堅決決定貫徹自己的主張,節度使又只掌控當地的軍政,並沒有涉及民與財,因此,朝廷上的文官集團,以宰相宋璟為首的文官在勸說無果後,也只好默認了李隆基的主張。
結果就要敲案時,鄧宏卻站了出來,表示堅決的反對。
「愛卿,節度使的設立於朝廷有利,你為何反對啊!」
李隆基疑惑地看着鄧宏,似乎是不明白鄧宏為何反對設立節度使的原因。
宮殿內,氣氛凝重,鄧宏一絲不掛,言辭懇切。他眼神堅定,帶着憂慮,直言不諱地說道:「陛下,節度使手握地方軍政大權,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
陛下可曾想過,倘若將來中央政權衰落,這些節度使會不會擁兵自重,成為國家的隱患?」
鄧宏的聲音在殿內迴蕩,眾人皆屏息聆聽。
聞言,李隆基當即笑道: 「愛卿多慮了,節度使只掌握當地軍政,主要職責便是護衛邊疆,並且,朝廷也會不斷派出監察御史前往邊疆巡邊,愛卿所謂的隱患,從何而來?」
鄧宏聞言,頓時皺眉不已,就按當下大唐的情況來說,均田制崩潰,府兵的戰鬥力下滑,這種情況下,李隆基設立節度使為朝廷駐守邊疆,倒也無可厚非。
但關鍵是,鄧宏長了上帝之眼,這些節度使,中央權威盛時,他們確實能起到護衛朝廷的作用,但一旦中央權威衰落,他們立馬會擁兵自重,對朝廷陽奉陰違。
面對大唐潛在的威脅,鄧宏下定決心,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勸諫李隆基收回成命。
他道: 「陛下這話未免說得有些早了,陛下且不聞日久人心變,韋後、太平公主陰謀奪權的事情尚不遠矣,更何況陛下將大權交與外官,時間長了,中央權威日盛不說,但倘若有一日,朝廷權威下降,陛下能保證那些手握大權的節度使是怎麼想的嗎?」
「陛下又能保證,大唐會永遠長盛不衰嗎?」
鄧宏的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在大殿上響起,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李隆基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壓制着內心的憤怒說道: 「神威侯,你日後若再這麼沒規矩,大禍可就不遠了!」
李隆基本以為,自己威脅一番,鄧宏便會改嘴,未曾想,對方卻當場瞪鼻子上眼。
「陛下,我說的都是實話,當下來看,設立節度使確實有利於朝廷調兵遣將,護衛邊疆。」
「但以長遠的目光來看,一旦朝廷將權力下放,讓這些節度使手握大權,將來勢必會形成連鎖反應,讓這些節度使成為國中之主,如此一來,陛下豈不是為繼任之君挖了一個大坑?」
「你」
「豈有此理!」
鄧宏的話,瞬間氣得李隆基當即大怒。
一旁的宋璟聞言,當即上前替鄧宏解圍。
「陛下,神威侯說話雖然難聽,但也是為了朝廷着想,還請陛下息怒,先讓他把話講完。」
見宋璟出來解圍,李隆基只好克制憤怒,讓鄧宏繼續講下去。
緊接着,鄧宏繼續講道: 「所以,陛下的這條主張是不對的,既然是不對的主張就應該改正,不能因為陛下是皇帝,臣就畏懼天子的威嚴而沉默不語,如果是這樣,那麼朝廷遲早會出問題。」
「那你說,什麼才是正確的?」見鄧宏當場打自己臉,李隆基十分不喜地問道。
「臣認為,節度使與募兵制都不可行。」
「節度使時間長了,便會讓他們放不下手中的權力,從而演變為藩鎮割據。」
「而募兵制的主要來源,都是地痞流氓和流民,若讓他們終生為軍,這也不可取。」
「臣倒是覺得,可以延續太宗時期的戰區制度以及高宗時期的義務兵制度,兩者相結合,必能解決大唐長遠的危機。」
可誰知,鄧宏話剛說完,便有人站出來反對。
大將軍王毛仲當即潑水道: 「神威侯,太宗和高宗時期,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凡事都是進步的,你用舊時的制度來與陛下主張的新制相比,是何用意啊!」
「難道陛下沒有你了解清楚嗎?」
「沒有。」鄧宏當即道。
聞言,朝堂上集體炸鍋,李隆基更是被氣的當場罷朝。
「哼。」
李隆基冷哼一聲後,便離開了!
當天的朝會也因為鄧宏而不歡而散。
下朝後,宋璟追上了鄧宏,臉上有些難看地說道: 「鄧大人啊,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有些像誰嗎?」
「誰?」
「太宗時期的魏徵!」
鄧宏「」
後宮,趙妃宮殿,李隆基氣得當即呵退了眾人。
「這個鄧宏啊,朕一定要殺了他,以解朕心頭之恨。」
李隆基拔出寶劍,四處比劃着。
而一旁的趙妃,見李隆基如此模樣,於是問道: 「陛下,是鄧宏又惹到你了嗎?」
「除了他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李隆基憤怒地說道,「這個鄉巴佬,他竟然說朕的主張不對,還說朕為後繼之君挖了一個大坑。」
李隆基越說越憤怒,聞言,趙妃當即擁了上來,他笑道: 「陛下,臣妾倒覺得,鄧宏啊和魏徵是一樣的人,他們說話都很難聽,但卻都是一心一意為了朝廷。」
「是人啊,哪有不犯錯的,天子也有犯錯的時候啊,這個時候,有人敢站出來勸諫天子,足以證明此人確實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心一意為了朝廷的。」
「你說朕錯了嗎?」
「臣妾不敢。」趙妃當即跪了下去。
「臣妾只是覺得,這個鄧宏敢於直諫很難得,若哪天他連話都不想與陛下說了,這才是陛下最大的損失。」
「是嗎?」聽完趙妃的話,李隆基似乎有所明悟。
「所以陛下不妨聽聽他想說些什麼?」
聞言,李隆基當即眨了眨眼。
「那好吧,朕就看他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陛下聖明。」
而另外一邊,鄧宏出宮後,卻是一臉憤憤不平。
「昏君、昏君啊!真不聽話,簡直是最難帶的一屆,你爺爺都沒你那麼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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