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四個女人唱戲淨瞎扯
1983年12月2日。
昨日擱家干整天活,將徐寧累的腰酸胳膊疼,直到早晨將近七點才被劉麗珍喊醒。
老媽挺心疼老兒子的,雖說往常徐寧那牲口樣很氣人,但現在不是學好了麼,而且最近表現也不錯,所以臨到飯前才喊他起來。
徐寧睜開眼就賤了吧次的要摟老媽,將老媽整的直磨後槽牙,卻也沒捨得罵他,畢竟昨個表現挺好,只好催促兩句就轉身回屋了。
徐寧往腿上套着棉褲,瞅着窗沿有層雪粒子,而院裏的雪已經被清掃乾淨了,他估摸是徐老蔫和徐龍掃的。
昨晚間這場雪下的不大,只有手掌那麼厚。
待他走出門扭頭瞅眼當街,便看見一陣風颳着雪粒子呼嘯襲過,在老王家門口升起一團雪龍捲。
這天肯定不能去跑山,像這種刮着大煙炮的天,擱外頭走睜眼睛都費勁,好似有刀片揦臉蛋子似的,更別說去上山溜達了。
今個早晨飯略顯隨意,劉麗珍將昨晚間剩飯剩菜一熥,從鹹菜罈子裏叨點蘿蔔條、山野菜就扔到了桌上。
眾人默不吭聲相互瞅瞅,便抓筷子往嘴裏扒拉飯,劉麗珍眯眼掃視一圈,見誰都沒吭聲,這才滿意端起飯碗。
「嘔…」
突然,王淑娟一聲乾嘔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徐春林、徐龍、徐寧、徐鳳均是抬頭扒眼偷瞄着劉麗珍,氣氛頓時變的很凝重。
他們本以為劉麗珍會發火,哪成想劉麗珍竟是緊忙放下碗筷,兩手托着王淑娟,一副笑眼眉開的模樣。
關切詢問:「娟兒,你不是有了吧?」
王淑娟一愣,緊忙搖頭:「不能吧,我…我算日子不能…」
「那你咋乾噦了捏?」劉麗珍笑模呵的問道。
王淑娟動動瞳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媽,我剛才吃着急了,飯粒子卡嗓子眼了。」
劉麗珍怔了怔,雖說心裏有些失望,但這事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再說王淑娟是她兒媳婦,肯定不能像罵徐鳳那樣去罵她。
「啊,那沒事」
王淑娟扭頭說:「媽,我尋思是不是我有啥病啊?這都多長時間了」
劉麗珍不樂意道:「淨瞎說!你能有啥病啊。」
這王淑娟長相不錯,身材自是豐滿勻稱,當初劉麗珍一眼就相中她了,因為啥呢?
有句老話說得好,屁股大好生養。
這倒不是有啥歧視,而是一種經驗,老輩人將這事琢磨透了,因為腚大胯大容易順產,乾巴瘦生產就有點困難。
徐寧記着徐龍和王淑娟的孩子是85年6月份擱街里出生的,當時是個大胖小子,也就是說王淑娟是84年剛入冬懷上的。
因為那時候徐寧剛和孟紫煙結完婚,還是王二利擱林場找的車,將徐龍、王淑娟等人送到街里的。
不過徐寧沒準備擱飯桌上透露,過後也不能與王淑娟單獨嘮這事。
哪有小叔子操心嫂子懷沒懷孕的啊,那不虎比麼。
這時,徐老蔫輕咳兩聲,「過後伱娘倆找鳳嬌、淑華嘮去,到底咋回事,你們商量商量。」
王淑娟點點頭,「誒。」
劉麗珍重新端起飯碗,瞅了眼徐老蔫也沒吭聲。
徐寧扒拉完飯菜,便起身下地。
徐老蔫見他行色匆匆,問道:「你嘎哈去?」
「回屋睡覺去。」
「你覺咋那麼大呢?」徐老蔫冷哼一聲。
徐寧轉頭瞅着他,心想剛溜須完兩天半,咋就恢復原樣了呢?
劉麗珍不滿的說道:「睡就睡唄,昨個我老兒子干一整天活咋不說呢?去吧,晌午給你整點狍子餡的肉包子!」
「嗯吶。」徐寧應一聲,便走出了東屋。
徐老蔫瞅着窗外徐寧的身影,不忿道:「都你慣的!」
劉麗珍放下碗筷,「你要有我老兒子這兩下子,我也慣着你!」
「」
徐老蔫瞅眼媳婦沒敢吭聲,他也就能當着兒媳婦面跟劉麗珍嗆嗆兩句,再嗆嗆下去必然是他遭殃。
只無奈轉頭瞅着徐龍,「瞅瞅,你媽現在把咱倆都拋後腦勺去啦」
「你別擱着挑撥離間,那我問問你,那150塊錢到底是咋回事?」
徐老蔫一愣,緊忙放下碗,就兩條腿一耷拉,兩腳鑽進鞋殼子裏,「啥錢不錢的,我可沒那老些錢,別冤枉人!」
說罷,便竄到外屋地,不知道幹啥去了。
劉麗珍冷笑兩聲,指着徐龍,「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我啥都不知道。」徐龍話落就緊忙扒拉碗裏的飯菜,連眼皮都沒敢抬。
這時徐鳳舉手說道:「媽,我知道!」
「你閉嘴!沙楞吃得了,你咋那麼欠呢?」劉麗珍白愣徐鳳一眼。
徐鳳委屈巴巴縮着脖子,緊忙往嘴裏扒拉蘿蔔乾鹹菜。
王淑娟瞅着老婆婆將這一窩蛇鼠治得服服帖帖的,便在心中偷笑兩聲,同時她也在學劉麗珍是如何整治這仨人的。
因為她琢磨着,老徐家人都點鬼心眼子,那她往後生的孩子心眼子肯定不能少,現在多學學以後備不住能用上。
待徐鳳、徐春林等人陸續走後。
約莫九點多鐘,楊淑華和李福強過來了。
李福強進屋找到徐寧後,拽着王虎就往老常家走去。
而老徐家外屋地,四個女人圍着鍋台菜板子剁餡、和面,同時也在嘮着嗑。
劉麗珍提起王淑娟和徐龍要孩子這事後,雖沒有急言催促,但也能讓人感覺到她迫切的心。
王淑娟剁着餃餡子,說道:「我是不是有點啥毛病啊,要不然我去找個老大夫開點湯藥吧。」
劉麗珍有些不樂意,她堅信王淑娟啥病都沒有,整不好是徐龍有點毛病,因為她記着徐龍退伍回來後,曾和徐春林說過,他訓練前沒瞅准,卡到了木樑子上
但這事她也不好往外說,便說:「娟兒,你可別瞎想,這才多長時間吶,你說你急啥!」
韓鳳嬌柔聲道:「娟兒,你是不是太拘謹啊。」
「沒有啊。」
這時,楊淑華眨巴兩下眼睛,說道:「妹子,要不然試試偏方?你知道我是咋生的金玉滿堂不?」
王淑娟笑說:「還能咋生啊,肯定是從肚子裏出來的啊。」
「誒呀,不是這回事,我說啥意思呢?我嫁到你大哥家之前,我媽給我留個方子,後來我就讓我哥將這方子裏東西整全乎了,完後偷摸給你大哥喝了兩三個月,就懷上金玉和滿堂了。」
劉麗珍聞言眼睛一亮,「淑華,你那方子能生雙棒啷兒啊?」
「啊,說是能生,可我哥也喝過大半年,但他家就一個孩子。」楊淑華說道。
「方里有啥玩應啊?」
「沒別的,就有鹿胎和鞭,但這鹿胎需得是雙崽兒這可不好找,我哥整着的那個早都碎乎了。」楊淑華正說着臉色就泛紅了。
劉麗珍咂咂舌,「鞭倒是好說,那雙子鹿胎確實不好碰啊,你兄弟去望興就打着三頭鹿,肚子裏全是空的,啥玩應沒有。」
這時韓鳳嬌說道:「嫂子,你說二寧能打那揣崽兒的鹿麼?二利擱家沒少提跑山的那些規矩。」
劉麗珍皺了皺眉頭:「也是哈,這玩應有點說道沒事,我不讓他去照量,他不是擱外頭認識人多麼,看誰有賣的就買回來唄。」
「淑華,這方子是泡酒啊,還是磨粉搓丸啊?」
「最好是搓丸,但我覺得還是泡酒比較好,我給強子喝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哪怕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事。」楊淑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劉麗珍笑說:「誒媽呀,淑華,你這嘴可嚴實。確實是這麼回事」
有句話她沒說,那就是沒有幾個老爺們願意承認不好使的。
王淑娟轉頭瞅着婆婆,眨眨眼,「那…媽,那你咋跟二寧說呀?」
「我就說給你三舅姥爺家大志整的,那大志結婚八九年了也沒個孩子。」
「啊,那行哈!」
若徐寧在場必然得笑的前仰後趴,因為這事純屬扯淡!
那鹿胎確有治療精血不足、益腎壯陽等功效,但將揣着雙崽的鹿胎泡酒喝了,就能生雙棒兒啷?這不扯淡麼。
但是在劉麗珍、王淑娟眼裏,卻因為楊淑華真生了金玉滿堂這對龍鳳雙棒兒啷信了!
再說,那徐龍、王淑娟啥毛病沒有,他和王淑娟結婚這麼久,為啥沒孩子呢?
一是兩人沒經過系統學習,未掌握規律,二是兩人體質相斥。
有的人婚後三五年都沒孩子,但離婚各自重組家庭後就有了,且鑑定均為親生,為啥?主要是體質不合唄。
這可不是扯淡,而是有真實例子的。
此刻,老常家東屋。
徐寧等人歪頭瞅着王虎嘮嗑。
只因王虎聽他小弟王彪說,前天晚間他同學家借比子老黃家,嗚嗷吵叫到五更半夜,害得王彪的同學上課時睡覺,被老師扯着耳朵就拽到了後門罰站。
王虎一聽琢磨有點不對勁,他聯想起昨個幹活時徐寧提起的黃大喇叭,瞬間就想通了。
將這話一學,屋裏人也都明白過味了。
「聽王彪的同學說,那人滿臉都是血道子,一早晨起來就滿大街晃悠,一點不嫌乎磕磣。」
徐寧搖頭:「那他磕磣啥,用他的話說,他敢單殼大孤豬,雖將他愛狗戰死仨,卻仍是一番孤勇」
李福強笑道:「這大喇叭挺有意思哈?」
常大年撇嘴說:「他淨吹牛比,那600多斤的豬沒招他沒惹他,他去照量啥玩應?這不該麼!昨個我聽你娟姐說,那大喇叭來咱屯小賣店一頓叭叭,具體叭叭啥你娟姐沒聽就回來了。」
李福強笑說:「還能叭叭啥,指定是宣傳他單獵大孤豬的事跡呢,尋思找人幫他將這頭大孤豬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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