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嘴起倆泡挺有人情味
常大年正在院內使大斧劈柴火,聽到汽車動靜就放下手裏的活,轉身往門口走。
瞅見徐寧、柴兵和李福強擱車裏坐着,他就抬起手指着他們咧嘴笑。
這些天他沒少跟常娟叨咕徐寧,說他去望興半拉多月咋還不回來呢。
有前兒也去太平溜達,瞅瞅許大炮的身子骨,老哥倆坐炕頭喝點酒嘮會嗑。
但這兩次喝酒嘮的話題,基本上都在圍繞着徐寧嘮。
徐寧將青狼、黑狼牽走,讓這倆老頭心裏空落落的,畢竟那些狗是他倆從小養到大的。
車停穩,徐寧推開車門跳下車。
「大爺,咋知道我們要來啊,咋擱門口瞅着捏?」
常大年斜愣他一眼,「我上哪知道去,我擱院裏劈柴火呢,聽見車動靜才出來瞅瞅。」
「誒媽呀!大爺,你這嘴角咋起倆大泡啊?上火了啊,是不想黑狼想的?」
常大年揮手道:「且邊拉去!我…我這是睡炕頭睡的,你懂啥玩應。」
「哈哈。」徐寧一笑,轉頭招呼李福強,「大哥,趕緊給黑狼牽下來,咱大爺都想的上火啦。」
常大年作勢就要踢他,徐寧往旁邊一躲,笑說:「大爺,想不想黑狼吧?」
「那咋不想捏,打小就沒離開過我身邊,這一走半拉月,我上茅房都費勁」
「大爺,你就放心吧,仨狗都沒傷着。」
這時,李福強和柴兵從車廂里將狗牽下來。
黑狼和二狼三狼瞅見常大年後,嘴裏直哼唧,搖頭晃尾巴眯眯眼,一個勁往常大年身前竄,李福強都要拽不住了。
「大哥,撒開吧,沒啥事。」
李福強鬆開狗繩,三條狗就竄到了常大年跟前,往他身上撲,伸舌頭舔他。
常大年蹲下挨個摸摸,一頓親熱。
趁着這時候,徐寧和李福強來到後車廂,柴兵從裏面取出半扇狼和兩斤多沉老虎崽子肉。
常大年起身瞅見那半扇狼,眼睛一眯,驚道:「青皮子?!」
「嗯吶。」
「誒我艹,伱們咋打着這玩應了呢?沒傷狗?」
「沒領狗去,原本我們是想去掏倉的,沒成想」
「進屋再嘮!暖和暖和,麻溜地!」
常大年抬手打斷,牽着三條狗進院,將狗拴在狗窩裏,瞅着三人擱屋門口杵着呢。
「擱這杵着嘎哈啊,趕緊進屋啊,來多少趟了,還擱這裝外道人呢。」
徐寧笑說:「啥外道人啊,我尋思等會你。」
「我自個家,還用你等啊?沙楞進屋得了。」
常大年拽開屋門,將三人推搡進去。
剛進外屋地,徐寧就覺得有點冷清,將半扇狼和老虎崽子放在鍋台上。
「我娟姐呢?」
「那小寶子不知道咋回事,昨個哇哇吐酸水,你娟姐和你姐夫陪着去老張家打滴流去了。」
「啊,沒啥事吧?不行就去街里看看,我擱街里衛生院認識點人。」
「應該沒啥事,等明天看看,不行就去街里瞅瞅,到時候你跟着去!」常大年沒客氣。
徐寧爽快點頭:「嗯吶,我明天也要去街里,正好我三哥擱這,有車還方便。」
「行,老三吶,你們進屋啊。誒,這是啥玩應?」
常大年指着兩斤多沉的老虎崽子肉。
柴兵笑說:「常叔,你猜猜。」
「我上哪猜去,這肉都剁成塊了,沙楞說得了。」
李福強接話,「老虎崽子!」
常大年聞言驚呼:「啥玩應?誒我艹,你們這一趟沒少整啊!」
「嗯吶!」
隨即,他們進屋坐在炕上,常大年給他們倒點水,徐寧就將這些天擱望興發生事簡單說了一嘴。
這年頭在農村沒啥娛樂項目,只靠着嘮閒嗑消遣打發時間,要不然就是耍錢、打麻將。
常大年聽的津津有味,他是老跑山的打圍人,自然是見過世面的。
但聽到熊狼大戰時,也忍不住驚呼兩聲。
「誒我艹,這場面你們都瞅着啦?瑪德,我活大半輩子都沒見着,倒是聽說過黑瞎子和大貓幹過仗。」
「真是山神爺給你送財啊,那老虎崽子都餵到嘴邊了,漬漬尿性!二寧啊,你這一趟沒白跑,這事要是傳到咱慶安,你那臭名就得換換了。」
徐寧咧嘴一笑,「大爺,我都安排明白啦。我們去望興不是見着太平的黃大喇叭了麼?我就讓虎子跟大喇叭將狗獵大孤豬、錘狼揍熊的事,跟黃大喇叭說了一通。」
常大年抬手指着他,「你這小子淨耍鬼心眼子。」
「哈哈哈,那必須地!」
常大年點點頭,瞅着李福強和柴兵,道:「你倆和虎子都挺不錯,頭次打大牲口沒慌,不善了。」
「老三啊,往後也想入跑山打圍這行當啊?」
柴兵笑說:「嗯吶,跑山打圍就是累點,但挺有意思,打着牲口還有種成就感,挺爽的。」
常大年囑咐道:「這行挺兇險,你要回望興可別自個上山照量去,知道不?」
「知道,我就跟着二寧打,平常我自個就去下個套子,整點跳貓子回去,嗦了味喝點小酒。」
「恩,心裏有數就行。」
徐寧兩腿一翻,說:「大爺,沒給你拿老虎崽子骨頭,我尋思給許大爺送去,他好沒好點?」
「誒呀!好多啦,你說那藥方是挺好使,他才吃不到半拉月,現在能自個擱當院溜達溜達。你給他送去吧,我要那玩應沒啥用。」
「啊,那還挺好,等我過晌午去一趟,我許大爺嘴角沒起大泡吧?」
「滾特麼犢子!我這是睡炕頭熱的,你還逗上你大爺了捏?老許想的開,啥事沒有!」
徐寧咧嘴笑道:「那行,大爺,我們先走了,還得去趟屯部給柴大爺去個電話。」
「啊,那走吧,你娟姐沒擱家,我晌午對付一口,你們快回家吃去吧。」
徐寧起身說:「那還對付一口嘎哈呀?等我家整好飯給你扒拉點菜送來唄。」
「不用,我待會自個炒點老虎崽子肉吃,晌午你娟姐也得回來呢,你們快自個吃吧,肉都給送來了,我啥時候都能吃到嘴啊。」
「行,那我們走了。」
「去吧。」
常大年將三人送到門口,瞅着三人驅車離去後,回到外屋地瞅着鍋台上的半扇狼和老虎崽子肉,輕輕一笑。
「這小犢子挺有人情味。」
常大年瞅着這兩樣東西挺高興,對於徐寧擱望興掙多少錢,他根本沒問,掙多少錢都是他自個的。
況且徐寧也挺爭氣啊,原本他和許大炮尋思,讓徐寧過去打點野豬得了,沒想到他能獵熊殺狼宰鹿,這讓常大年臉上也挺有光。
他心裏想着:再過兩年,慶安這片興許能出個徐炮。
而徐寧這次來找常大年,沒將柴良玉送他自個的東西,再往外頭送。
一是柴兵擱旁邊呢,雖說他不知道上次柴兵來送了啥東西,但徐寧琢磨肯定是送人參酒了,因為柴兵都給他家送了,能不給常大年送?
所以他就沒拿人參酒,也沒給送槽子糕和北冰洋汽水,讓柴兵瞅着顯得有點不好。
但徐寧給王民富送人參酒就沒啥毛病,畢竟那是他大哥的老丈人,至於為啥不送一箱?
因為那是柴良玉給他留着結婚前辦事用的!否則為啥送五箱啊。
車停到屯部門口,徐寧下車後往屋裏瞅一眼,就見杜守財起身正要走出來。
「誒媽呀,二寧啊,擱望興回來啦?」
「嗯吶,剛回來不大會,我擱望興整着點青皮子,給你拿半扇。」
杜守財明顯一愣,眨巴眼睛:「啥玩應?青皮…狼啊?」
徐寧笑着點頭:「嗯吶,大爺咋樣?」
「啥咋樣?造它就完了唄,咱沒那麼多說道,你能想着大爺是情分這玩應我還沒吃過呢,咋整這狼肉能好吃?」
這回見着杜守財與上回不同,上回他還端着點架子呢,這回瞅見徐寧就拍着他肩膀,像跟自家子侄說話似的,連髒話都禿嚕出嘴了。
「先使涼水拔倆點,然後使大鍋烀,再烀倆點,然後咋整熊掌就咋整它。」
「啊,來這位是?」
徐寧回頭瞅見柴兵,拍手介紹道:「誒呀,淨忙着嘮嗑了。大爺,這是我三哥柴兵,擱望興過來的。」
杜守財點點頭,「啊,望興老柴家人?」
「嗯吶,杜叔。」
柴兵本想跟徐寧一塊叫大爺,但他瞅杜守財年齡似乎沒有柴良玉大。
「大爺,認識啊?」
杜守財對着柴兵點點頭,回頭說:「我哪認識啊,就是聽說過。」
他沒有問徐寧去望興是不是住在老柴家,畢竟這種問題明眼人都能瞅出來,一瞅柴兵和徐寧不客氣的樣,就知道兩人關係不錯。
「啊,那這肉給你放哪啊?」
「整屋裏去吧。這是強子啊,瞅着你叔咋不吭聲呢?」
李福強拎着半扇狼,呲牙道:「我瞅你跟我兄弟嘮嗑呢,叔,最近挺好唄?」
「挺好!聽說你戒酒了?」
「恩。」
「既然戒酒就好好過日子,知道不?有啥事就來找叔,你小前兒可沒少往我家跑,這結完婚以後反倒生了。」
李福強將狼肉放進屋,說:「那不是喝酒給耽誤了麼。」
「哈哈」
杜守財咧嘴笑了笑,他知道咋回事,但沒有點破。
「大爺,我往望興去個電話嗷。」
杜守財揮揮手,「打唄,客套啥啊。」
徐寧拿起電話撥通望興村部號碼,接通後就聽見是柴紹聲音,他一直坐村部等着信呢。
兩人嘮了兩句,就將電話給了柴兵,柴紹聽說他要擱徐寧家住兩天,以為他要跟着徐寧往上山跑打牲口去呢,就囑咐他加點小心,然後就撂了。
這年頭打電話都很簡短,基本有事說事,沒有說佔着線閒嘮八卦的。
先一章,老驢這兩天挺疲憊,連續高強度碼字,每天萬字更新,得寫一萬三四,有三四千都是廢稿,整得壓力挺大,對不住大夥,我調整調整,明個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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