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你臉蛋子咋齁咸喝趴下一屋
屋內,眾人眼瞅着楊玉生將一杯足有二兩的五十八度瓶裝參酒,一口悶光見底,皆是露出驚容。
實話實講,徐老蔫等人確實有些哆嗦了,雖說他們也能一口悶,但根本無法做到楊玉生的面不改色。
他悶完二兩酒臉色尋常,眼睛沒有充血泛紅,更沒像徐老蔫似的『斯哈』吧唧嘴,只平淡放下酒杯平淡入座。
徐老蔫在旁邊端起酒瓶,給楊玉生的酒杯重新滿上,同時說道:「三哥,好酒量!你這一下子給我嚇夠嗆啊。」
楊玉生大笑道:「哈哈哈,害怕不?」
徐老蔫沒耍心眼,直白道:「確實有點,但我肯定不能服!
三哥,別怪老弟拉幫結夥嗷,在這張桌坐着的,不是我兄弟就是我兒子、侄兒。
除了立國,我們六個人還能伺候不了你倆?來,咱先吃點菜墊巴墊巴,別待會喝燒心嘍。」
楊玉生聞言笑了笑,抓起筷子說道:「那這麼地,讓立國也跟你一夥,你們七個單摟我自個,咋樣?」
王二利聞言拍着大腿:「誒媽呀!三哥,多了我不能喝,一斤半肯定能下肚,我們七個單摟你自個,你可得想好嘍啊。」
李福強適當提醒:「是,以前我跟三叔喝過幾回酒,都是以我不省人事結束。」
自上回擱家中見到王彪、劉天恩,四人就一見如故,相約等到過年,一塊去山裏、水庫溜達溜達,這可比在家傻坐着有意思多了。
楊玉生說道:「咋就吃這麼大會啊?沒吃多少吧。」
「誒呀,三哥,那咱就這麼定了,待會我媳婦、弟妹肯定得敬你酒,伱可不能放賴嗷。」
此刻,徐老蔫等人才喝三兩多酒,神志清醒和正常人一樣。
「得嘞!」王彪呲牙應道,隨即湊到徐寧身後,悄聲道:「二哥,咱家彈弓擱哪呢?」
楊玉生笑說:「哈哈哈,啥事沒有,弟妹。你要敬酒,我肯定接着!」
王彪點頭:「嗯吶,三叔,我尋思文斌文博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得領他倆出去轉轉吶。」
文斌文博早就等着這話呢,前些年他倆年齡小,又屬於外人,擱屯子裏連個同年齡的玩伴都沒有,將他倆折磨的不輕。
紅腸能切片當涼菜,也能炒雞蛋辣椒,但徐寧喜歡抓着一根腸咬着吃,得意這口的人當然覺得好吃,不喜歡這口的就會認為不好吃。
「你仨跳皮筋去唄」
在這其中,徐寧最喜歡吃的就是肉聯廠的紅腸,因為肉聯廠最是正宗,口感香醇有嚼頭。
紅腸是省城的一大特產,後世最有名的是商委,但省城還有許多紅腸品牌,如秋林、里道斯、肉聯、農業
楊玉生點頭,對着王二利說道:「瞅瞅,彪這孩子真懂事,挺會嘮嗑辦事,那你們去吧。」
東屋坐着滿滿三桌人,老娘們嘮着家長里短、孩子們聊着咋玩咋樂呵、老爺們說着跑山打獵的趣事,一時間熱鬧非凡。
王彪一愣,抬頭瞅了眼徐寧,利落點頭:「那一塊去溜達,你仨別瞎說話嗷。」
「三叔,你們慢慢喝哈,我們都吃好啦。」王彪說道。
「那我給你告訴我二哥,就說你們偷摸要去水庫。」
李福強在桌前沒吭聲,只對着徐寧眨巴兩下眼睛,一開始徐寧就瞅出楊玉生的酒量了,能一杯二兩高度酒下肚,且面不改色的人,那指定是個好酒量,既然楊玉生如此安排,必然有着底氣。
炕桌,楊淑華悄聲說:「老嬸,我三叔喝酒沒醉過,你就放心吧。」
這時,楊玉生先關照坐在炕梢的孩子們,瞅見他們都喝上了果汁和葡萄酒,才回過身說道:「咱先動筷趁熱乎吃,待會該涼了。二寧啊,你們都嘗嘗這紅腸,咱省城肉聯廠整的,挺有味呢。」
徐老蔫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這是以多欺少啊,想他徐老蔫英明一世,若做出如此下作的事,那還真是挺高興的。
徐寧笑說:「明個我領你們去水庫滑冰。」
劉麗珍在炕里提醒道:「彪,你幾個不興去水庫,更不興進山,就擱山邊子溜達溜達得了。」
「嗯吶!」徐鳳、李金玉和李滿堂點着頭。
這時,便聽到楊立國笑說:「老叔,就聽我三叔這麼安排,我跟你們一夥,咱七個單摟我三叔!」
劉麗珍聞言有些詫異,沒喝醉過?那喝的是酒,還是水啊?
坐在炕梢的孩子們吃飯很快,各自狼吞虎咽造了兩三碗大米飯,他們倒不是沒出息,而是擱桌前嘮痛快了,着急出去玩。
楊立國說:「嬸兒,我三叔酒量正經挺好,一般人真整不過他。」
徐寧轉頭說:「西屋櫃裏,你幾個不興動響,聽着沒?放炮加點小心,別給柴火垛點了。」
「誒呀,三叔,我們各人造了三碗大米飯呢,鳳兒和金玉都吃兩碗,正經沒少吃呢。那果汁和葡萄酒就幹下去半桶,真是吃飽喝足了。」
「誒,知道」聞言,王彪的情緒就降了下來。
隨即,幾個孩子紛紛下地趿拉着鞋,以王彪為首晃晃悠悠走到徐寧等人跟前。
「嗯吶,知道。」
徐鳳扒拉完飯,緊忙放下筷子,將杯中果汁喝光,道:「彪哥,領着我仨唄?」
「好嘞,三叔。」徐寧回應道。
王彪喝光杯中葡萄酒,舒坦的吐口氣,便起身道:「斌、博,咱出去遛遛啊?」
劉麗珍坐在炕里說句公道話:「哪有你們這麼整的,這不是熊咱三哥麼,我可不幫着你們作損!」
徐寧和李福強在桌前沒有參與話題,他倆不喝酒,就沒有那麼些話,所以只盯着老虎菜、黃瓜拌豬耳朵、紅腸一頓造,偶爾夾兩塊炸酥肉和鍋包肉潤潤喉嚨,再夾塊鰲花魚蘸滿醬汁透一透,滋味極其美妙。
韓鳳嬌緊忙囑咐:「晚間早點回去燒炕,別忘嘍。」
「哈哈哈,吃飽就行!你們想出去玩啊?」
「誒媽呀,謝二哥!」
「二哥真好,哈哈」
王彪、劉天恩和徐鳳幾人相當高興,這年頭沒啥玩的,冬天就是滑冰、玩冰車、單腿驢,夏天去河套洗澡摸魚打鳥。
徐鳳欠登兒似的湊過來,照着徐寧臉蛋子吧唧一口,徐老蔫瞅見有些嫉妒。
「鳳啊,咋不親爸一口啊?」
徐鳳本想倔噠噠的拒絕,但桌上這麼多人都瞅着呢,必須得給老爸一點顏面。
她不太情願的走過去,照着徐老蔫臉蛋子小啄一下,惹的徐老蔫抱着徐鳳大笑,道:「誒媽呀,瞅瞅我閨女,真招人稀罕,哈哈」
徐鳳緊忙擦擦嘴,說道:「爸呀,你臉蛋子咋齁咸齁鹹的呢?」
「哈哈哈」
屋內眾人哄堂大笑,笑的前俯後仰。
這笑聲將徐老蔫整得有點難堪,他瞅着王二利問:「你笑啥玩應啊,你有閨女啊?」
王二利梗着脖,「我是沒閨女,但我有個好兒媳婦!」
「我有倆好兒媳婦,咋地?」徐老蔫輕笑道。
一旁,劉大明解釋道:「三哥,我姐夫跟我二哥就這樣,成天比來比去,你別在意嗷。」
楊玉生笑說:「我在意啥?這麼地挺好!老爺們就得有勇爭第一的勁頭。」
「誒呀,三哥,你這話對勁兒,我爸就是這麼教育我倆的,做啥事必須得勇爭第一,要不然到打仗的時候,誰沖在最前頭?」
這話說到楊玉生心坎里了,他舉杯道:「好!我這倆沒見過面的叔挺有本事,來,咱走一個,就敬勇爭第一,敬我這倆叔!」
「得嘞!」
在老爺們舉杯的時候,劉天恩和徐鳳等人皆是紛紛說道:三叔、大爺、二叔你們慢慢喝,我們出去玩啦。
這些話是每個在東北長大的孩子必定要經歷的,他們從小就被教育,幹啥事都得大大方方的,動筷下桌都得有個話,擱半路碰見熟人也得打聲招呼嘮兩句,哪怕不知道說啥,也得來一句:大爺,溜達吶。
在孩子們離開後,屋內頓時空了一片,不過老爺們嘮嗑卻輕鬆多了,因為有孩子在場,有些話嘮不開。
隨即,眾人扯了會天南地北,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徐老蔫幾個老梆子跑山打獵的故事,後來又說到了徐寧仨人去望興獵熊宰狼擒狍子的事。
期間楊玉生只是靜靜聽着,偶爾來了興趣詢問兩句,隨之瞅眼徐寧,其眼神似乎對跑山打獵有些興趣。
楊玉生提杯問道:「山裏有這麼多牲口,那你們擱林場幹活前兒,也能碰着不少吧?」
徐老蔫喝了得有一斤多,雖說神志是清醒的,但也有點迷迷糊糊,他大舌頭啷嘰道:「三哥,實話實講,牲口這些玩應挺聰明,輕易不往人堆里湊…
但也有些牲口被激着了,比方說年前有頭六百多斤的大孤豬,將楞場倆工人拱飛了,胳膊都被拱折了。
有好幾波手把硬實的獵人去殼它,但都沒殼死,還死了十多條好狗。
最後是我家小癟犢子領着強子虎子,將它給殼死的,現在這頭大孤豬的屍首還在林場大食堂門口立着當擺件呢!」
「那是挺險吶,二寧手把這麼硬,林場沒給獎金吶?」
徐寧接過話,道:「給了,不僅林場給了,楞場的把頭也給了,三叔,我屬於是見錢眼開,這不是家裏着急蓋房子給我娶媳婦麼,我尋思多掙點錢,緩解緩解家裏的壓力。」
「啊,這麼整也挺好,林場少了麻煩,你也能寬裕點。」
「對勁兒!」
徐老蔫舉杯道:「來,三哥,咱倆單走一個,待會讓我媳婦跟你再走一個。」
「哈哈哈,行!你咋安排,我全接着唄。」
徐老蔫感覺自個有點喝不動,就想耍點狗伎倆,不耍不行啊,他瞅楊玉生喝了得有一斤半,根本啥事都沒有,依舊是面不改色,言談舉止相當輕鬆。
接着王虎、楊立國、徐龍、關磊紛紛敬酒,因為徐老蔫已經吹響衝鋒號,這時候若是無法一鼓作氣將楊玉生拿下,那真是沒機會了,因為他們全都有點迷糊了。
然後是劉麗珍、韓鳳嬌、吳秋霞和楊淑華、趙蘭,她們就抿了一口,而楊玉生則喝下肚兩杯,約莫四兩的量。
這一走一過楊玉生就喝了兩斤多,而他依然沒啥事,泰然自若的和徐寧嘮着嗑。
沒過多久,徐龍和王虎、關磊就趴桌上不動彈了,徐寧和李福強倆人將他們幾個送到西屋炕上,楊淑華給他們找了幾個枕頭,用小被蓋着身子。
然後楊立國和劉大明、王二利、徐春林也陸續悶頭趴在桌上,或是栽歪倒地了。
徐寧和李福強只好將他們也送到西屋炕上,劉麗珍和韓鳳嬌紅着臉站在西屋地面,抱着肩膀無奈道:「這幫完犢子玩應,一幫人都沒喝過三哥,還造這個熊樣,真丟血人了。」
楊淑華給徐老蔫腦袋掫起來墊上枕頭,轉頭笑說:「老嬸,不怨我老叔,我三叔是喝不醉的,以前喝燒刀子都得兩三斤,那都沒啥事。」
「這麼厲害?」韓鳳嬌哪見過這種人啊,露着驚訝表情也不奇怪。
「嗯吶。」楊淑華點頭:「打我記事起,我三叔就沒喝多過。」
徐寧轉身問:「媽,你幾個沒喝多吧?」
劉麗珍紅着臉抬起眼皮,「你尋思我們像你爸他們幾個,這麼沒出息呢?我們一人就喝三四兩,這要是喝多了像你爸似的,誰撿碗筷刷盤子,指着你啊?」
「誒呀,咋還衝我來了,我這不是惦記你們麼。」徐寧說道。
李福強說道:「老嬸,咱快回屋吧,我三叔還沒吃完呢,讓淑華擱這屋守着,應該沒啥事。」
劉麗珍擺手道:「不用守着,他們睡一覺就能好。走,淑華,去那屋待着。」
此刻,楊玉生在東屋正在伸筷子夾菜,瞅見徐寧等人進屋,他笑問:「他們幾個咋樣啊?」
劉麗珍笑說:「三哥,他們沒啥事,就是喝高興了。讓淑華給你沏點茶水啊?」
「不用,我先墊巴墊巴肚子,剛才沒喝多少。二寧,來,坐這,陪三叔一塊再吃點,我一人吃沒啥意思。弟妹啊,你們該忙活就忙活,不用管我。」
劉麗珍點頭:「那行,三哥,你慢慢吃,我們先將那倆桌子撤下去。」
隨即,劉麗珍和韓鳳嬌等人開始撤桌子,並單獨溫個鍋,將剩菜坐到了鍋里,以防徐老蔫等人醒酒之後吵吵餓。
而徐寧、李福強則坐在楊玉生兩側,陪着他吃了兩口。
「三叔,你這酒量是真猛啊,一屋人都沒喝過你。」
李福強笑道:「那還說啥了,我三叔屬於千杯不醉。」
楊玉生吞咽着黃瓜拌豬耳朵,道:「酒這玩應就是那麼回事,平常我也不咋喝,咋喝都不多,喝它有啥意思?你倆能戒酒走正道真挺好,今個我瞅強子好像也不咋饞酒了。」
李福強點頭:「嗯吶,剛開始有點饞,現在瞅着酒沒啥饞的,多一口少一口又死不了。」
「這話對勁兒!那你過了年就去林場運輸隊工作啊?」
「嗯吶,我老叔都給安排完了,頭兩天運輸隊的司機過來一趟,他是我老叔徒弟的大哥,跟我年齡班對班,正好能處到一塊去。」
班對班的意思是差不多,年齡相仿。
楊玉生轉頭看向徐寧,問:「那二寧呢?你沒尋思干點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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